大师正被馆长恭敬地请去前堂坐会闲聊,得意忘形的他没有注意到女鬼突然睁开的眼睛。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一向负责给师傅擦屁股,随机应变的大徒弟。
从他走进这座屋子的时候,就知道此鬼来历不凡,绝非师傅那种半吊子能够解决。
他小心的挤到师傅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师傅,此女鬼留不得!白天她贴着您的道符还能睁眼,这是极大的凶兆啊。趁她还未肢体完全能够行动,及时将她烧了为好啊,师傅。”
大师顿住,馆长敲他满脸阴郁,当即问道,“大师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女尸还能什么没解决的地方。”
大师语塞。不想这馆长正好解了自己的尴尬,故作深沉,“我刚刚掐指一算,这几日是女鬼吸收阴气的好时机,切不可再留她世间。馆长,我建议将她立即烧毁,你觉得如何?”
“这?”
馆长有些犹豫。这个女鬼所牵扯到的案子,在国内广为传播。女尸留在殡仪馆,特地保存尸体等待家人领取。如若现在就烧毁,恰好遇上前来认领的家长,那又该怎么交代是好?
但是,女尸呆在馆内一天,大家便都惴惴不安。
馆长咬一咬牙,“好!大师怎么说,我们就照办。”
他喊来负责焚烧尸体的员工,指挥道:“把她拉去烧去,小心别让风把道符给刮跑了!”
随后女尸被拉进火炉里烧毁。
两位员工深知晦气,赶紧躲开,深怕被女鬼记住自己的样子。
而外边正在堂内吁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地方阴森森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早上到中午浪费了不少时间,早知道直接烧了得了。
可他转念一想,那样的话,自己就没钱赚了。于是他还要假模假样的做完最后一道程序:
他带领大部分的员工齐聚堂内,自带了一个大火盆在中间摆着。他将松柏道符和黑漆漆的物品抛向空中,再一个熟稔的转身,扑楞着用剑接住了纷纷掉落的物品。
最后,剑上的物品被丢进火盆一烧,发出一股熟悉但是又具体无法形容的臭气,大师紧接着倒进去一盆水,招呼大家用次净水清洗额头,用来驱邪邪气。
馆内员工大声呼好,都为解决了女鬼高兴。
大师嘴角含了一丝不易被发觉的奸笑,徒弟配合的表演和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至今已经偏了不少人了。想到下半年又可以潇洒度日就一阵惊喜。
也就是那一瞬间,被大火吞噬的女尸,直挺挺的冲破炉门飞了出来。
她美丽的容颜,在火焰侵蚀中一点一滴的销毁。
与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的还有她眼神和神色所呈交的愤怒和憎恨。
最让人惊奇的话,那些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着,却似乎不能伤害她丝毫,除却她的容貌。而是成了他的屏障,让她可以肆虐的进行破坏。
站在门口压惊抽烟的中年男子,瞥见大白天诈尸的火焰女尸就像一个携仇而来的复仇者,顿时吓得尿了裤子。烟头“砰”的掉地上,被黄色液体熄灭。
那一刻,他忘了本能的逃跑和呼救,他被这火红色的美丽震惊了双眼;也被女鬼诈尸吓破了胆。
他隐隐想起,刚去搬运这具女尸回来的那天晚上,是一个细雨烟蒙的傍晚,灯光氤氲了雨滴,美得这城市有些不像话。
他和同事担着担架来到她的身边。
在雨水的冲刷下,她的身子被车子碾压的痕迹,并没有刚接到电话被告知得那么惨绝人寰:她是被男友正面撞倒,后反复碾压,颅内和内脏大出血,当场死亡。
他以为当他掀开白布的时候,看到是会是一张巨恐怖的脸。
她已经毫无生气,身体开始僵硬。
她如此美丽年轻,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外地读书的女儿。
后来运到殡仪馆,却无人认领她的尸体。
关于她的身世,似乎只有那个**男友才知道。但是他已经被送进当地条件最好的疗养院,因为他的父母连同律师一起辩称,他有精神病史。
中年男子两腿瑟瑟发抖,浑身喷着火光的女鬼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她毫无焦距的眼睛,对他并不感兴趣。她略过他,向着一旁的小树林隐去。
他再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也不管今天他上班,一溜烟骑着小电驴回了家。
在自家的炕上喝了两口烧酒之后,被婆娘喊醒吃晚饭。
望着平底锅下的火光,中年男子坐不住了,掏出床底下放着的电瓶,趁着现在天还没黑,一头冲出家门外。
婆娘喊他吃饭,“上哪去呢,你个东西不吃饭你又要干啥呢。敢去搓麻将看我不揪死你!”
男子也不回话,他要去隔壁村庄,他所知道的在这方面或许有办法的隐世高人——杨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