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长生继续说道：“这四殿下……似乎在找人……”
“找什么人？”
“南夏国的汉人……似乎还是女的。”
“南夏国……”江喃喃细语，“南夏国么……”
“殿下能想到什么么？”
“只凭借这个……看不出什么。继续暗暗地调查。”
“好。”长生说罢也就退下了。
这边广寒宫殿
芊芊回到皎月宫，喝下了一记苦中药，心中任是愤愤，双手还是颤颤的，心里突突的不能平静。
不管怎样说，她都无法原谅他！
这样想着，手里的拳头攥得更加紧了。
“依依，你帮我请大夫来。”芊芊喝完药，说着。
“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依依关切地问道。“主子，我说，您怎么不明白呢，如今主子和皇上置气是什么个理儿，横竖是伤着了自己，倒不如想通透一点儿呢，皇上对您，凭我们奴才看到的，也算好了。”
“哼，他?他不过是囚禁我罢了，哪里算对我好。”芊芊冷笑道。
“主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依依苦口婆心道：“皇上是横竖让着您，自从您入了宫，哪里说过您的不是了？擅自进入前朝，见到皇上也不行礼，皇上可曾苛责您半分？我听说，就连那个什么钱大人的爱女，不过是说了您几句重话，也是打入了冷宫。任凭着你处置。主子还说，皇上对您不好么？”
“.......”芊芊不语，过了一会，才淡淡说道：“是啊，在旁人看来，倒是我做得过分了。”
“主子....”依依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开口。
“不必多说了。”芊芊说道，：“只管去请大夫罢了。”
“.....是。”依依只得下去请大夫了。
不过一刻钟，大夫便来了。
芊芊只留大夫一个人在殿内，连依依也不让进，依依觉得甚是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
是日傍晚
“主子，要出去走走吗？御花园的花这会子开得正香呢，金桂的香味满园都是呢。”依依看着在殿内依旧闷闷的主子，好心地问道。
“......”芊芊不语。
“去罢，我的好主子，您是诚心让我们这些服侍您的人不好过么？”依依拉起在床上的芊芊，“生气就往床上躺着是什么个理，没毛病也得睡出三分病啊。”
芊芊看着依依一脸担忧，也不好意思躺在床上了。“......好，我去。服侍着我穿衣罢。”
自己也在床上躺了大半日了，出去走走换换气也是好的。
毕竟再这么下去，自己身子又得垮下去了。
御花园
“主子，你看我说的对吧。”依依高兴地说着。“到处都是花儿呢，那一树一树的金桂也开得真好看。”
后面的丫鬟莺儿也附和道，“真是，秋天里啊，就数这桂花最好。”
芊芊不语，只是慢慢地在前面散散步。
就在自己无心转悠时，忽然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禁脸色一白，忽然想起了他五哥哥的那条蛇——赤练。
“真是可恶。”芊芊皱着眉头。“恶心死了。”
“主子，怎么了。”芊芊问道。
“咱们宫里，有没有驯蛇的太监。”芊芊问道。
依依笑道，“正巧呢，公主一说。说着，这位公公就到了。”
说罢便招呼着远处一个正要过来的公公，“李公公，快来！”转过头对芊芊说道：“这位公公是咱们宫里会驯蛇的。捕蛇也是好手呢。”
那李公公见有人招呼，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跪下来行了礼：“娘娘万福金安。”
“你起来。”芊芊说道：“知道咱们宫里有蛇么。”
“奴才知道，是有一条的，不过都说有一条红斑的蛇，是咱们万岁爷的。所以都不敢动。”
“胡说！”芊芊厉声喝道。“现在这草里面就有一条蛇，差些就咬伤了我。你还不赶紧抓了！”
“那那那.....奴才这就去拿工具，把那恶蛇抓了。”太监有些害怕，跪着地上说道。
“还不快去。”芊芊依旧板着脸说道。“我就在那亭子上等你。要是今日抓不着，小心板子！”
“是。”奴才赶紧谢了恩，跑着不知哪里去拿工具了。
半晌
那李公公带了三两人就在这御花园里搜捕，也不是使了什么招数，引诱那蛇出来，一出来，便合力把蛇抓住了。然后赶忙带到芊芊面前。
“娘娘，这蛇已经抓住了。”
“芊芊看着竹笼子里的蛇，滋滋滋地盘踞着，蛇信子还咋吐着，芊芊只觉得那一双眼睛赤裸裸的恶狠狠地盯着她。不禁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越瞧越觉得那蛇跟白曦夜一样，狠毒，阴险。“把那蛇去了毒牙，剥了皮。给我宰了喂狗去。”
“是。”几个人答应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依依有些惊讶。不解道，“以往那蛇怎么吓您，甚至有几回您都吓哭了，也没见你这样做啊。这么这回一下子这么......”
“那种恶心的东西，就不必留在世上。死了倒是好些。”芊芊冷冷地说道。
“娘娘.......”依依担忧地还想说些什么。
“咱们回吧，这么晚了。”芊芊不等她说，就打断道。
*****
“这儿的路有些看不清，天色也暗了，怕夜深路滑，咱们还是走江华宫那边吧。”依依说道。
芊芊心里一动，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江华宫，自从自己再进了这宫里，还从来没有到过江华宫呢。
也不知那里怎么样了。
“……江华宫，现在还有人住吗？”芊芊有些迟疑地说道。
“自从二皇子走后，就没有人住了。”
“要去那边看看吗？”另一个丫鬟也问到。
“……走吧。”芊芊叹了口气。
江华宫并不是很远，不过多久，主仆几人就来到了江华宫前。
依旧是朱梁画栋。依旧是雕栏深槛，门檐中间，依旧是那正楷鎏金的三个大字，外面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变呢。
芊芊心里一悸。眼里似乎有水光波动。
“要进去看看吗？”依依试着说道。
芊芊不语，只是提起裙摆，轻轻推开了江华宫大殿的门。
咯吱——
一声老旧的木制家具的声音。看来，很久也不曾有人开过门了。
芊芊走进去，一旁的丫头提着灯，借由着暗暗地灯光，芊芊观察着江华宫。
依旧是那样的，依旧还是那样的。
那桌子在那儿，那椅子在那儿，那卷轴在那儿，二哥哥办公时在那儿，啊——那炉子是还是摆在那儿的。
芊芊一点一点地看着，一点一点地记忆开始蔓延开来，一起十几年的记忆，多少，是在这江华宫里产生的。
小时候，自己不会的功课，二哥哥总是在案桌上一笔一划握着她的小手，亲自教她。
若是什么好吃的，芊芊总是与他二哥哥在那餐桌上分享，两人笑靥生华，好不快活。
还有那榻上，二哥哥就是一次一次给自己上药的，让自己坐在榻上，自己蹲着一点一点细心地为她上好药。穿上鞋。
还有时候，二哥哥在案桌前做着事，自己就依靠在二哥哥身旁，抓着二哥哥的衣袖，眯上眼，悄悄地睡着。
如今呢，在看，芊芊摸着那家具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已经积了这么厚的灰尘了啊。”
四下张望，看着横梁上已是蛛丝满布了。
真是变成了陋室空堂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芊芊不禁喃喃道。
“以前但是不懂这首诗，”她一边缓缓地走着，瞧着，一边洗说些，“现在，倒是懂了几分了。”
当日如何，今日如何。
早知今日，宁愿也不要当初了。
或者只有今日，从没有当初，自己心也甘了。
二哥哥，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事，最好不曾拥有，那样在失去的时候，也不会如此撕心裂肺地痛苦了。
不知不觉，芊芊的眼泪又滴了下来。
罢了罢了。都放开罢了。
芊芊闭上眼睛，任由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依依，你过来。”
“主子，怎么了。”
芊芊叹了一口气长长的气，然后在在依依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说完，依依便应了一声，高兴地匆匆离去了。
果然，自己的主子还是原来那样。
几日后
这几日，白曦夜依旧夜夜失眠，只是不曾再做那几日的噩梦了。
还是日日夜夜悬着芊芊，每日都叫人去探探。
终于到了今天，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了朝堂，便也直径朝着皎月宫走去。
不过，刚走不远，一个太监便急匆匆地来报：“皇上，这几日……赤练不见了。”
“什么！！”白曦夜惊讶，龙颜不悦：“怎么现在才回！？”
“都怪底下的奴才不懂事！以为他只是在这园子里胡乱钻，可是寻了几日，翻遍了整个园子，也不见它啊！”
“放肆！”白曦夜怒道。“岂有此理！谁如此大胆！”
那赤练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说是他唯一的朋友也不过分。
自己无依无靠时，只有赤练不曾离开过它。
它虽是条毒蛇，可从没有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咬过人，更别说咬他了。
现在谁如此大胆！竟敢捕蛇捕到他的头上去！！！
“皇上莫急。”一旁的蒋怀仁平声静气地说到，“我已经问过一个太监了。那太监只说前几日被一个李公公叫着，是去捕了一条蛇，不过是涴娘娘吩咐的。”
“芊芊？！”白曦夜越发惊讶了，不过仔细一想，难道是，芊芊为了报复自己，故意杀了赤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