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现在播送一条通知:经校领导开会研究决定,本周五将举行春季文化节暨高三动员大会。届时,希望同学们能积极主动参与,另外本周四请各位同学通知家长参加备战高考家长会······”刚刚安静下来的班级,猛然间被一石激起,千浪翻滚。
“馨儿,文化节的时候,每个班都会有表演,你······”
“我没兴趣。”总感觉卬昂笑里藏刀,所以我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那你对我们的表演节目有······”
“没有。”
“那······”
“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什么都不需要通知我。”还怕卬昂啰嗦下去,我干脆一句话说死!况且我还在为让谁来参加家长会心烦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
“好吧。”卬昂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让我心情大好。
“卬少爷,我们班的节目不一直都是固定的嘛,干嘛要问她的意见?”我不得不说,韵姝那甜腻腻的声音,真是无处不在。
我轻轻地别过头,瞥了眼韵姝的位置。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看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文化节,文艺表演,你会吗?”我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她立马回瞪了过来,我总感觉她要冲上来,至少也该在嘴上逞逞强。她却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恨恨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放学的时候,戴思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之前的一笔合同出了点问题,要去邻市一趟,要我打电话给另一个司机班杰来接我。
我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翻出班杰的电话,卬昂的声音就传来了。“馨儿,一起去音乐教室一趟。”
“为什么?”
“走啦!”卬昂一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笑意然后拉着我就往音乐教室去。等我们到了时候,入眼的就是一架三角钢琴,纯黑的琴身,琴凳上坐着一个女生正在试着音,从背影看上去像是韵姝。卬昂二话没说,只是走到那个女生对面,拿出一把小提琴,稍稍顿了一下。
那女生见卬昂在面前站定,停下了之前的试音。只见卬昂向着那女生略一点头,一曲曼妙的《卡农》便在教室里飘荡开来。因为逆着光,看不清卬昂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长身而立,专注拉琴,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我明明可以在他们表演的时候走的,可是不知怎么了,脚就跟生根了一样,定在了原地。直到他们表演结束,卬昂放下了小提琴朝我走了过来。
“馨儿,怎么样?有没有被我帅到?”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忘飞来一记媚眼。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也不管他看没看到。
“你来干什么?”那个女生从琴凳上站起,倚着钢琴,双手抱胸,一脸不喜地看着我,果然是韵姝。
“你那几个10度的和弦顶多只弹出了8度,手短吗?”我没有回答韵姝的话,只是跟她说。
“什么?”她站在那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一脸轻蔑地说:“怎么,你个土鳖还懂钢琴?”
“你的气质配不上乐器之王。”
“笑话,我配不上,你配得上?”
我不说话,只是稍稍活动了下手指,然后坐到了另一架钢琴旁,将她刚刚弹的曲子又弹了一遍。
“馨儿,真没想到你钢琴弹得那么好。”我轻轻一扬眉,并不答话。
“你居然敢动那架钢琴!”韵姝指着我刚刚用过的钢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用我自己的琴,怎么了?”
“你的琴?”韵姝冷哼一声,“那架钢琴据说是我们校董女儿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拿镜子照一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敢说那是你的琴!”
“哦,是吗?”我扫了一眼那架钢琴,“那是我弄错了。”完全不理会韵姝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直接转过头看着卬昂,“你不会是让我来指导那个东西弹钢琴的吧!”
“一个女生,说话要不要那么刻薄?”说话的同时,一罐饮料就飞了过来,卬昂单手接住。西蒙说这话的时候一边喝饮料,一边紧紧盯着我,显然,他只听见了我刚刚说的话。
我也只是瞪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西蒙,他却移过目光,径自走到韵姝刚刚用的那架钢琴前,将饮料放在钢琴上,一半悬空,开始弹奏起了《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是一首很激昂的曲子,但是他弹完之后,饮料瓶甚至连位置都没移过一点。
“不是只有你才会弹钢琴。”西蒙斜睨着我,顺手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哇哦,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在我要跟西蒙发飙之前,卬昂先说话了,“既然Simon你跟馨儿都这么会弹琴,不如你们四手联弹吧,省得每年我们班都是钢琴和小提琴合奏。”
“不要!”这一次,我跟西蒙倒是难得的默契,连拒绝的字眼都用的一模一样。
“那我也不拉了,让韵姝一个人独奏好了。”说着,竟将手上的小提琴顺势一摔,小提琴滚落了两圈停住的时候,琴身已经裂开了。
我瞥了一眼韵姝,见她脸色沉了几分,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说。
西蒙愣了两秒,一把将手上的饮料朝着卬昂就砸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托人搞到的琴,你居然就给我摔烂了!”
卬昂一偏头躲了过去,“就给你砸了怎样?谁叫你俩惹我不开心了,后果你们俩担着,费用你们俩平摊!”
“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50w,你和西蒙一人25w而已。”我问的漫不经心,卬昂也回答得轻描淡写。
“你神经病啊,一把小提琴买那么贵的干嘛?”虽然我爸不缺钱,但是要是跟他拿25w去赔一小提琴的话,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打我一顿。
“本少爷乐意!”说着朝着坏掉的琴踹了一脚,那把琴可算是彻底报废了。
“没钱了吧,”卬昂一脸奸计得逞的笑,“不过,如果你们两个要是答应四手联弹的话,我一力承担。”
“好!”又是惊人的默契。完全忽视掉了在场的第四个人,我们三个就把本班的节目定下了——我跟西蒙四手联弹《睡美人的帕凡舞曲》。
定下曲目的时候,卬昂捡起地上残破的小提琴,一脸惋惜地说:“这把百灵小提琴,少说也要5000呢,唉,半个月的肉钱啊。”作势捂着胸口,一脸痛惜,“真是相当地心疼啊。”
我这才知道,之前卬昂说要试试西蒙新琴的手感,拿走了西蒙才到手的小提琴,谁知道练习的时候根本没用西蒙的琴,而是在音乐教室里随便拿了一把。我跟西蒙就这样被他摆了一道,看着卬昂从琴盒里拿出西蒙的琴,又是咋舌又是羡慕的,还不知死活地当着我跟西蒙的面就拉了起来,我真有一股冲上去拍死他的冲动。
“班杰,快点来接我。”将短信发出去之后,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陶醉状的卬昂,然后扭头就走。“诶,不练习啊?”卬昂停止拉琴,问我。“本小姐今天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