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南方的S城,按照地理书上说的那样,应该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但是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反正这个南方城市的春秋两季匆匆如同过客,让人感觉脱下棉袄就可以穿短裙,套上大衣羽绒服就开始了漫长的冬季。
S城的冬天在俞四的印象里是漫长而又清冷的,除却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就算零星的出现几个行人,大家也都是行色匆匆外加裹得严严实实。现在的情况似乎比以前要好得多,S城变成了一个不管什么季节什么时间都是人声鼎沸的地方,经济的发展,让这个城市涌进了大量的人口,让这个城市热闹而又繁华。
说实话俞四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在小说里,大凡像自己这样的人,或许真的没有资格像现在一样活得没心没肺、活得啥也不会。俞四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她谁也顾不上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似乎除了让自己活得舒服一些,她什么也做不到。想到那个受了宫刑的司马迁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俞四觉得做大事,这辈子和自己是没多大关系了。
唐家的背叛和白家的袖手旁观直接间接地导致了俞家的大厦倾颓,俞四委屈而又不安、惊慌而又茫然,但是终究少了恨的勇气。是的,她的嚣张跋扈都只是假象,内里的她只是一个荒唐的懦夫!不管是唐二的帮助还是白家的馈赠,不管是因为情谊还是因为赎罪或是别的什么,她都欣然接受,因为她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你想知道俞家当年的事吗?”
俞四没有办法准确地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但是却知道自己在挂完电话之后许久还可以清晰地听到胸腔里“砰砰砰”的心跳声。
其实俞家的事,俞四比他们以为的要知道的多得多,但是她很愿意让他们以为的那样去扮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毕竟谁都不会去防备一个傻子,这倒不是说俞四想要做什么,但是做一个被别人时时刻刻防备着的人,俞四觉得这样活得太累。
自从秦家和盛家正式联姻,灯火通明的半山别墅,就成了秦维的固定住宅之一,而且是经常性的固定住宅。此刻,秦维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眉眼间神采飞扬叫一旁的盛孜差点儿看痴了去。
“白家和何家的事多半是要成了,看来我们在H省的计划还得推后。”秦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充当了自己母亲的棋子,由着她精心地设计着摆布,走着她设计好的棋路以求获取最大的利益。那个时候的他多少会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要下好一盘棋是这么不容易。如今自己的二叔指着鼻子骂自己是冷血的畜生,但是自己却一点儿也不难过、不生气,因为在秦维的心里,虽然他们拥有同样的姓氏,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关系,该舍弃的总是要舍弃的,留着这块烂疽不处理的才是傻子。
盛孜放下手中的果盘,坐在了秦维的对面,虽然自己和秦维已经认识了许久,但是却好似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他一般,大多数时候自己对于他说的话除了像现在这样出声应好,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维觉得自己和盛孜应该是和绝大多数联姻的夫妇一样,相敬如宾有余,相濡以沫太难。但是相较于自己妹妹和颜家那个颜锦一样的女人,秦维对于自己能娶到盛孜还是相当庆幸的,所以他拍了拍盛孜的手道,“马上你生日了,今年我们一起出去度个假吧。”
……
有时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秦家被舍弃的二房不知从哪里得到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在临下台之前,狠狠地贪了一笔,然后这件事和某人预期的一样,完完整整地被捅了出来。
“啪!”棋盘应声落地,万年春风得意面孔的秦维现在脸色阴沉得可怕,尽管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老爹,他依旧没有半分顾及,冷声说道,“当时就不该有半分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