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天,便是宫宴了。对藏宝图,我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寿王已然有些不耐烦了,虽不曾恶言相向,但看我的眼神越发的狠厉,连那粗劣的温情都不愿再伪装。
我开始隐隐不安,想要逃离寿王府,却发现自己平日里根本不曾远离过这个小院子,连寿王府花园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出王府的路了。
这日,在询问无果后,寿王瞪了我一通,冷哼离去。
我打了个哈欠,走回内室。夏雨不声不响的垂手站在不远处,眼睛若有若无的不时看向我。
怕我跑了吗?
翌日,院子里很安静,几个粗使婆子不在院中,连夏雨也不在,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穿上外衣就往外走。可方走出房门,寿王就来了,身后跟着个蓝袍中年男人。
我只得退了回去,心中忐忑不安。
中年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生得威猛高大,脸上表情严肃,目含精光,身上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威压。
寿王将他带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在唯一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那男人在我面前站定,开口问“娘娘当真不知藏宝图在哪儿?”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
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当真忘了?”
威压迎面扑来,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开口“忘了,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记得那什么藏宝图?说不定早被别人得去了。”
“被别人得去了?”寿王骤然开口,“说,你给谁了?”
我瞪大眼睛,他是怎么得出我给别人了?
“不说是吗?”寿王目光阴郁的看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你干什么!”那中年男人突然一把抓住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就浑身僵硬,全身上下只眼珠子和嘴能动。
那人不理会我,只把手指放在我脉上。我看着那人的手指放在我手腕上,那手指接触到的一下块皮肤很不舒服,而那一小片不舒服很快蔓延至全身,有些反胃,想吐!
“放开!”再不放开,就要吐了!
“门主,放开她。”
寿王竟然出声阻止了,莫不是良心发现了?
“怎么?”那人放下我的手腕,“王爷是在怜香惜玉?”
我维持着手腕微向上抬起的动作,胃里好受了一些。
“怜香惜玉?”寿王冷笑一声,道“这丫头有个好本事,被人一碰,就要吐,本王是为门主着想。”
“多谢王爷提醒了。”那什么门主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道“王爷当初给她下了什么毒,怎变成现在这样?”
寿王皱眉“当初本是留个后招的,谁知道化末怎么在她体内变成这样了?还真是!”
“一旦接触便会中毒的化末?腐蚀人的五脏六腑,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我怎么看着像是把她的脑子给腐蚀掉了?”
我吃惊的看向寿王,原来我失忆全是寿王的功劳!
“这谢清姀警惕性高着呢,只能下在她洗漱用水里,莫不是因为这个药性减小,才只是她失忆了?”寿王慢慢打量着我,似乎在看那些**到哪里去了。
只是失了忆?你失个忆试试看,我恨恨的看着对于我没五脏六腑尽化,七窍流血而死很可惜的寿王。化末会腐蚀五脏六腑,那我前些日子吐血,便不是什么淤血未净了。我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听寿王的言语,他给我下毒有些日子了,那我的五脏六腑不会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还能活多久?不,是还能活吗?且不说这什么剧毒化末,他二人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估计是不打算让我活了。
果然,那门主听完寿王的话,略一沉思,道“反正也无用了,王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完向寿王弯腰拜下“草民告退。”
寿王颔首,眯着眼看向还一直抬着手的我,嘴角勾起一阴厉的笑容。
他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皮鞭,在空中甩了一下,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响声。
“姀儿,你散布谣言陷害本王时,可有想到今天?啊,对了,你忘记了。”他慢慢抬手,啪的一鞭抽在我伸着的那只胳膊上。他抽的极重,立时有血迹染红了厚厚的衣袖,火辣辣的痛感从胳膊一直传到脑仁儿。
“本王因为你那一句藏宝图给寿王了,差点要被父皇抄了家,若不是门主······你觉着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呢?”他面色狰狞,手中的鞭子鼻头盖脸朝我挥来。
我被那人定住,躲闪不得,脸上,手上,身上无一幸免。我被他一鞭子抽倒在地,厚厚的棉衣在鞭下一寸寸裂开,丝丝缕缕的血液染到地上,又被他抽到另一边,在地板上拖出一片血迹。
“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不说话啊?”他拿着皮鞭站在我身后一下一下的抽着,漫不经心道。
身上一阵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咬牙一声不吭,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板,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
啪!又是一鞭抽在左脸颊上,鞭尾扫过脑门。好疼!我忍不住嘶了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毁了你这张脸,顾筠那条吃里扒外的狗还会不会为了你欺师灭门?嗯?”寿王阴测测的笑起来。
顾筠······是谁?
“那条狗为了你可是公然与本王作对了呢,也不想想,若不是本王,不是白玉门,他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讨饭挖粪呢!”他泄愤似得又一鞭抽了下来。
视线有些模糊了,脑子昏昏沉沉,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哗!一壶冷水泼到我脸上。
一双靴底出现在眼睛上方,“你不是爱干净吗?”他抬起脚,直接踩在了我脸上,在大力我脸上辗压,“怎样?感觉可好?当初胆敢把污秽弄到本王身上!”
我张口欲吐,可一早未曾进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张口,像只离了水的鱼,不停的干扑腾。
“王爷,王爷,不好了,月姬落水了!”小院外有人人大声叫喊。
寿王动作僵了一瞬,但又继续踩了上来,并不理睬那人。
“王爷,月姬已有两个月身孕,这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呀,求您去看看吧!”院外那人还在喊着。
寿王闻言,缓缓收脚,居高临下“先饶了你。”说完就甩袖离开了。
我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不停的干呕着,一滴眼泪也没有。身上又冷又疼,已经近乎麻木了。
动不了,我在地上一直到天黑,身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