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兄弟交的货您还不放心,干这一行混的谁不知道黑狗榆三儿。”黑狗接着话茬。
“黑狗,我不是不放心,只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坏了规矩,不太好吧。”方姨娘语气很为难,摆起了谱。
“是,姨娘说的是,榆三儿性子急,咱别跟他一般见识。”黑狗讨好地说.
“罢了罢了,给麻袋都打开让我看看姑娘,这些闺女也不知道是你们在哪拐来的,别有什么少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的。”方姨娘说着绕了一圈。
“我的姨娘诶,你就放心吧。”榆三儿娇嗔了一句。
说着,清平等一群鬼哭狼嚎的人肉从麻袋里被抖了出来。
“罢了罢了,给麻袋都打开让我看看姑娘,这些闺女也不知道是你们在哪拐来的,别有什么少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的。”方姨娘说着围着大大小小的麻袋绕了一圈。
“我的姨娘诶,你就放心吧。”榆三儿娇嗔了一句。
正说着,清平等一群鬼哭狼嚎的人肉被黑狗从麻袋里抖了出来。
这些麻袋里的姑娘也是怪的紧,一从麻袋里抖出来便不哭了。个顶个嘤嘤诺诺的蜷缩在水曲木地板上。
清平也百无聊赖的趴在地板上,抬着眼皮看着这些姑娘,她们有的娇小玲珑有的膀大腰圆有的骨瘦如柴,身材没有界限各色迥异,再看容貌也是也是资质平平毫无卖点可言。
如果这个叫方姨娘的人用这种档次的姑娘接客,应是早早便关门大吉,卷铺盖走人了。
可实则不然,虽说清平所处的这间屋子比不上宫里的那些亭宇恢弘,可从雕花扶手处,屏风杯盏处,处处可见屋内陈设的精致细心。
屋内挂有一幅手绣牡丹争**,此图宽十九尺高三尺,横铺于正厅之内,图下面是一把红木贵妃椅,纹落细腻光泽润滑,贵妃椅两边各悬空一个金丝雀笼,雀笼有鸟笼大小全由金丝制成。
清平与众姑娘被黑狗堆在这两个金丝雀笼前面,向门处看瞟见一盏墨绿色的屏风。
清平趴在地上又敲了敲这满屋铺的货真价实的水曲木地板,竟由一整块水曲木做成,且不说工艺精致巧夺天工,单单是这些水曲木的制作花销,一般风月场所可是享用不起。
清平趴在地上看着方姨娘心想“一个青/楼竟然如此气派,看来这个方姨娘也是个有魄力的人。“
方姨娘看着哭哭啼啼的姑娘们脸上并没有太大反应,写尽了麻木二字。
“恩,不错,都是囫囵人。”方姨娘微微点头挨个走过每一个姑娘,双手重叠放在胸下,挺胸拈步颇为端庄大气。
清平本以为方姨娘会是一个粗俗鄙夷的市井女人,没想她是如此端庄恬静。不禁让她也对青/楼里的**另眼相看。
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方姨娘一步一停,仔细观察新晋的姑娘,可唯独走到清平这里时停了下来。
姨娘直立立站清平面前,她一身鹅黄绿襦裙,绛红色的玛瑙手镯,年过四十头束高冠云。
“这个,是哪个家的娘子?”方姨娘惗手指着清平。
黑狗走上前来,看了看清平的脸说“哦,她是刚才在路边捎带手的。“
“路边捎带手?”方姨娘笑着伸手去摸清平的脸“没想到你们兄弟二人竟带回如此清秀绝艳的女子。”
“嘿,看姨娘说的,哪次我黑狗带回来的姑娘不是有模有样的。”黑狗双手提着腰带笑呵呵的说。
“行了,姑娘我都验过了,你们后房领银子去吧。”方姨娘摆摆手,示意兄弟二人离开。
“谢姨娘,谢姨娘。“黑狗榆三儿弓着腰连连道谢。
随后二人便抬脚出了这屋子。
屋里十三个姑娘连着清平都直勾勾的看着方姨娘,对于她们来说,方姨娘就是她们的新主人。
“你们不用这么拘谨,虽说我莺苑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是我会让你们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方姨娘说着,就坐在了牡丹争**下面的贵妃椅上,
姑娘们缩成一堆抱成团瞪着眼睛看着方姨娘。
“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一个扎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哽咽说。
“我又不让你们迎客陪酒,你怕什么。”方姨娘坐在贵妃椅上轻声说。
清平自己一个人趴在地上,瞥了一眼姨娘呶了呶嘴也没说什么。
“这边的姑娘跟我过来,这边的姑娘也跟我走。“方姨娘指着两堆抱成团的姑娘们。
唯独只有清平被晾在了中间。
“那我呢?”清平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
“你?等着。”方姨娘撇过头微微一笑看着清平说。
“等着?”清平皱着眉头看着方姨娘。
方姨娘并没有再理会清平而是带着姑娘们出去了,这精致富雅的房间只剩清平一个人。
“这是嫌弃我的意思吗?为什么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清平站起来在房间里自说自话踱着步子。
虽说她算不上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是真要比起来,她跟刚才那些个姑娘们比起来毫不逊色。
“话说回来,刚逃脱凉真那个小子又遇上拉皮条的,难道注定不让我回宫吗?”清平说着坐在了贵妃椅上,翘着二郎腿颇有山大王的风范。
突然,门开了,方姨娘走了进来。
清平一个激灵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
“姨娘好。“清平像小学生似得恭恭敬敬给姨娘问好。
“恩,你都会些什么说来听听。“方姨娘围着清平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清平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皱着眉说“我会跳皮筋,踢毽子,炒米,熬稀饭,还有煎鸡蛋。“
“恩?我问你会什么才艺“方姨娘顿住直直的看着清平。
才艺?我哪有才艺?会吃算才艺吗?
“我,我,我会绕口令。“清平突然瞪大眼睛说。
绕口令也算是才艺吧。
“你这是成心装迷糊,我问你,诗词歌赋会哪样,琴棋书画又精通哪样?“方姨娘冷脸说。
“我又不是大家闺秀,诗词歌赋全都不会,琴棋书画蒙也不对。“清平笑着耸耸肩。
“什么都不会你拿什么本事迎客,怎么挂你的牌子。“方姨娘用大拇指搓了搓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