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路疾驰,很快就追上了太子的马车。他拦在马车前大声道:“宁儿,我知道你突然改变主意的真正原因了!太子对我的参奏并不属实,你不需要为了我而作出违心的决定。”
太子气急,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马鞭,往王爷头上使劲抽了过去,王爷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按了那一鞭子,顿时头上血流如注。太子也愣了一下,没料到王爷竟然不闪躲。
王爷虽按了那一抽,却好似没有感觉,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定定地望着马车里的宁儿。宁儿看着王爷额头上破了道口子,鲜血顺着眉角流了下来,顿时心痛如绞,不管不顾地跳下马车,取出怀里的手帕,扑过去喊道:“王爷,你流血了,快让我帮你止血。”
王爷抓住宁儿的手,恳求道:“宁儿,我没事,你答应我,别为了我而委曲求全牺牲自己。宁儿,你别走。”
宁儿心疼地看着王爷,他俊美的脸已被鲜血糊住,但他却丝毫不在意,急切地望着宁儿,等她的答复。宁儿的心颤抖,哽咽道:“奴婢,奴婢不值得王爷这样,奴婢也不想离开王爷,但奴婢更不想害王爷。”
王爷坚定地答道:“你不会害我。奏折上的事,我会亲自去向皇上澄清。宁儿,你只管说出真实的想法,无需为我担心。”
太子看到这里,心里又妒又气,他也不管宁儿就在王爷身边,又恶狠狠地抽过去一鞭子,手上用足了劲道。王爷侧过身,用左手护住宁儿,右手向前一探,竟然徒手抓住了那凌空而来的鞭子。王爷冷冷地看了太子一眼,手上微微一使劲,那鞭子便断裂成了几截。
王爷不屑地将那断掉的鞭子丢到地上,冷然道:“太子殿下,宁儿还是跟我回王府去,殿下也请回太子府吧!如果殿下对我有什么不满,还请光明正大地来!别使这些小人把戏!”
太子指着王爷,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竟敢!”
王爷拉了宁儿上马,不管太子在后面暴跳如雷,自顾自地带着宁儿离开了。宁儿坐在王爷怀里,轻轻擦拭着王爷脸上的血,看着王爷虽被血糊住但仍旧俊美如涛的容颜,想到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宁儿心乱如麻,把头深深埋进了王爷的怀里。王爷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听着耳边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宁儿知道自己此生再也不愿离开这个男子,只想一辈子追随他,为了王爷她什么都愿意做。王爷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用下巴抵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事。”
早朝完毕,皇上将顺康王爷单独留下。王爷已猜到皇上要跟他谈的是什么事情,他也正要当面跟圣上说明此事。
皇上背着手,让随侍的太监将一本奏折递给了王爷。王爷对那奏折自是不陌生的,他速速看完,一掀朝服跪了下来。
皇上回过身淡淡地问道:“上面讲的是否属实?”
王爷坦然答道:“对于这首歌谣,臣也派人去查探了,的确存在,臣无法反驳。但这歌谣绝非臣所为,在太子跟臣提此事前,臣对此一无所知。这一点,还请皇上明察。”
“哦,那奏折中所言的其它事情呢?”
王爷大声道:”臣对皇上对朝廷一直是忠心耿耿,过去如此,现在当是,以后也不会改变。奏折里指控臣自持功高倨傲不从蛊惑民心的说法,绝无半点根据。皇上英明善断,明察秋毫,定能还臣一个公道。”
皇上叹道,扶了王爷起来:“陵南,你虽是我的堂弟,朕却视你如亲弟弟一般,对你一向是提拔重用又赞许有加的。”
王爷躬身道谢:“皇上对臣的器重,臣一直谨记在心,感激不尽!为了皇上,为了大樊朝,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皇上点点头:“朕也知你一向忠心耿耿,对这事朕是不信多于信。但民间流传这样的歌谣,朕并不喜欢。你平时所行所为,朕也知一二,乐善好施固然是好事,但也要有个度。陵南,你也要考虑下朕的感受嘛。希望你好好杜衡下,想办法阻止那些流言。对这事,朕也不会再追究。”
顺康王爷谢恩后遵旨离去。
太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父王,就这么算了吗?”
皇上皱眉,沉声道:“这天下如今是越来越不太平,各处势力对我大樊虎视眈眈,即便陵南真的有异心,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跟他闹翻,朝廷还需要他来捍卫大樊国土,你也不许跟他把关系搞僵!”
太子眼珠转了转,心里不服:“就算顺康王爷带兵打仗厉害,但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宣扬自己的功德,到底是何居心,父皇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这事还无从得知是否是陵南有心所为,不能轻易将他治罪。”
太子还想争辩,皇上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最近那些事,朕也听说过了!你也年纪不小了,很多事情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大事!这天下美女取之不尽,你非要去跟你小皇叔争不可吗?你也给朕去好好反省下!”说完,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太子退下。
皇上坐在龙椅上陷入沉思,虽然他训斥了太子并且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但心里知道这位堂弟的事不可不防。顺康王爷掌控朝中三分之二的兵力,他勇谋双全,能征善战,治兵虽然严厉,却又事必躬亲全无架子,一向深受手下将士的拥护,在朝中文武百官中也颇有威信。另一方面,这位堂弟又体恤民情,经常用自己的饷银布施,受百姓的爱戴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也有些耳闻。但这次堂而皇之的歌功颂德实在是过分了!想到奏折上那首歌谣,皇上恼怒之余,又深深得不安。太子虽然有雄心也比较勤勉,但毕竟年纪轻见识短,容易冲动行事,并不能服众。如果自己哪天西驾而去,这顺康王爷若真有反心,取而代之登基做皇帝,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无论是百姓还是群臣中,拥护他的人可能不在少数。想到这,樊尚帝有些为难。他暗暗下定决心,待这次局面稳定后,一定要逐步削弱顺康王爷的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