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白日梦
南柯又做梦了。
她梦到她独自一人徒步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里。一片漫漫黄沙映入眼帘,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处干涸无水源,南柯口干舌燥,感觉嗓子在冒烟,累的筋疲力竭。
不知走了许久,像是过了一年四季那么长,突然,不足十里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金山。
对,是金山!是金山!
金光灿灿,金光闪闪,金碧辉煌……南柯没读过什么劳什子书,可是眼前这座金山却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三角金山在这无尽的昏黄沙漠里显得格外夺目,那些她从来没学过的词儿一股脑地全从脑子里涌出来,原本无力地她瞬间眼冒金光,神采奕奕。
南柯自小便是孤儿,但她却有三个性子迥然不同的哥哥,当然,她的性子也是非同一般。八岁那年,她和哥哥们沿街乞讨,遇到了他们的师父——龙虎山清风寨的大当家,也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土匪头子。
自被师傅认下后,在南柯的心里,师傅便是神一般的人,即便他胡子拉碴,总是一身邋遢破衣裳,总是冒一口流里匪气话,总是爱把他们兄妹几个当球儿一样拳打脚踢……当然,这都是弦外之话了。
其实,她那师傅爱财如命,她最佩服的就是他那妙手淘金的本事了。钱是多么好的一种东西啊,有了钱,她便可以带着清风寨的弟兄们吃遍山珍海味,买尽天下奇珍异宝,甚至能把那山下的太仓县给买下来,然后让哥哥们当威风八面的县老爷。那白花花的银两,那金灿灿的黄金,那华丽丽的翡翠珠宝,是南柯做梦也想要的。
南柯感觉自己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那耀眼的金光闪烁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南柯想着,如果自己有了这座金山,便是什么心愿也能实现了。她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像是枯木逢春,全身力气瞬间恢复了,她张开双臂,加紧着步子向金山跑去……
“呵呵,金山……我的金山……”南柯在睡梦中一直说着什么,含糊不清,却是满脸笑容,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还时不时带着吃吃的笑声。二狗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她,茫然无语。
少顷,屋里有人进来了。
南柯的身子突然被用力的摇晃着,觉察到不适,她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又翻了翻身子,不满地嘟囔着:“别吵我……我在挖金子呢!”
话音刚落,却听见耳旁一声大喊:“马贼来了!”
猛地一个激灵,南柯瞬间从榻上坐了起来,然后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惊惶失色:“马贼来了,在哪里……”
眼前又突然一黑,一个肥胖壮实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又瞧见那壮硕如牛的身子慢悠悠低下来,凑上前直视她:“四当家,松哥从镇上回来了。”
瞧见满脸横肉,却一脸无辜的二狗,南柯怔了怔,眨眼间缓过神来,她拍着脑袋摇了摇头,伸手将二狗的大脸拉远距离,又看向一旁立了许久的严松,皱着眉头道:“阿松,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