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侨小儿虽然是全家的开心果,受到大家宠爱,但他很上进,读书非常用功。他从小性急,要是碰到功课做不来,常常急得哭鼻子,但他一定要弄明白才罢休。
伯侨大学毕业前,家里已有了工程师、会计师、、化验师、教师、警察、政府干部。小女儿学了律师,真可谓人才济济了,只有医生还是空白。小儿子知道爸爸最希望儿女中有个做医生的,就选修了生化专业课程,努力为学医打基础。但他担心自己不一定考得上,怕父亲失望,所以事先没把计划告诉爸爸。
其实毓超对儿女们学什么专业,从来不干涉和施加压力。他对小儿子说:“做任何事,除了自己努力还要有天分和机会,只要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全心全意投入,不半途而废,就是考不上,也不怪你……”有了父亲的支持和鼓励,伯侨没有压力了,学习更起劲和努力。最后下决心学牙医,果然考上旧金山太平洋牙医学院。
在美国,很多人读书都是靠奖学金或贷款的。不少人是先打工赚钱后再读书。太平洋牙医学院是私立大学,学三年差不多要超过十万美金,加上小女儿学律师也需好几万美元。毓超算算,经济上不但要吃光老本,工厂必须生产正常,有钱赚,才能付得起那么多学费。
毓超夫妻认为,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过去在中国,那么苦都熬过来了。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学校,家里应全力支持。家庭生活开销,尽量节省,只要能吃饱穿暖勉强维持下去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小儿子和小女借债求学。毓超觉得自己渐渐老了,如果留给子孙钱财,不如用钱培养孩子们一技之长有用。钱财再多也是越用越少,只有技能才会越干越精,前途无量。
伯侨离家北上求学,妈妈真有些不舍。每次回家,总要大包小包准备很多小儿子喜欢吃的东西带回学校。
全家人到旧金山参加伯侨的毕业典礼。毓超看着小儿子头戴方帽,身穿礼服,走上讲台领取毕业证书那一刻,真有说不出的感慨和激动。他回忆起父亲在世时常对他说:“希望子孙们将来能成为医生、律师、工程师……进入主流社会。“多少年来,毓超从来没忘记父亲的每一句话,经过漫长岁月艰苦的奋斗,父亲的遗愿已实现了,他想着如果父亲在天有灵,应好好安息了吧。
一九八七年,伯侨回洛杉矶工作,一转眼就近二十年了。他所医治的病人已不计其数。伯侨不仅有很高的医术,更具高尚的医德,特别有爱心。邻居有位一百O三岁的黑人退休女教师,衣食虽不愁,但经济条件不是很富裕。前些年,她牙齿出了问题,请伯侨帮助,小儿子亲手为她做了一副假牙,除了材料,其他费用分文不收。我们家住在洛杉矶的亲友不少,装假牙,治牙病,伯侨总是有求必应,有时还带工具上门,帮助修补牙齿。
自己家里二十多口人的牙齿问题,都是伯侨利用休息时间解决,他从来没有怨言。
毓超常说,小儿子当了牙医,最受益的是他这位老爹了。满口的雪牙,看上去没有一点瑕疵,其实真牙已没有几颗了。有时吃东西不小心,牙齿突然掉下一二颗,伯侨一定马上急救,绝不会让老爸少享受一餐美食。
想当年,我初与毓超相识,我们命运、爱好相同,通过几十封信,觉得彼此已很投缘。但我们相距东西两岸,对于他的大家庭我能否适应,很有顾虑,是否来洛杉矶仍犹豫不决。正在此时,我的牙齿出了问题,去拔牙遇到庸区,出血不止,痛得死去活来,多日不能上班。正因为他家有牙医,使我下了决心飞到西岸,两人结为连理,真是千里姻缘牙医牵呢!来洛杉矶后,我的牙齿,在小儿子悉心照应下,没再出过大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