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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哀,莫大于心死

第二天于泽楷在我单位找到我,说:“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是为了气岳红才会那样说的,你不要当真啊!”

我当时有种被凌辱的感觉,真想一杯水泼到他脸上,我立刻变了脸色:“你拿我当什么人?是你的挡箭牌吗?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看我一脸不高兴,扑哧一声笑了,“其实我昨晚说的是真心话,就怕你生气。”他掳了下头发,嘿嘿的笑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原来他是试探我的,我狠狠地朝他胸口捶了几下,嗔道:“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他将我抱入怀中,让我听他的心跳,在我耳旁低语:“你听我的心,他没骗你吧?”

我从他的怀抱推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上班呢!”

下班后意外地接到心兰的电话,算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自从她老公发了财在外三环买了二层小洋楼之后,我们连电话都很少打一个了。电话里她哭诉道:“亦鸿,我该怎么办啊?他出轨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你老公?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呢?这种事你得有证据!”

“我就是有证据才给你打电话,”电话里心兰哭哭啼啼的说道,“那小三都找上门来了,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还是看开点。”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在电话里说了句,“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打了辆出租,来到心兰家。这是我第二次来她的家,第一次还是搬到新家的时候,她的家装修的富丽堂皇,处处都显露着奢华,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地板都能映得出人影,我那时羡慕心兰真是太好命了,现在看起来,住什么样的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里的人是否真心待你。幸福不是住大房子,坐豪华车,人前光鲜,而是身边的人把你当宝似的捧着,哪怕有一毛钱也会给你十分,哪怕吃糠咽菜,也是甜蜜的。

按响了门铃,心兰开门时我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哭的肿的像核桃似的,皮肤黯淡,一如我刚失去霍家明的模样,看到我就像见到亲人似的,立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赶忙安慰她,“别哭,先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出轨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心兰抽咽着说道:“开始时他回来的很晚,说是加班,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吗,后来我在他的衬衫上发现了唇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居然恼羞成怒,说讨厌我像个特务一样跟着他,他就是在外面找了,又怎么地?我一听急了,开始和他撕扯起来,他打了我,然后就走出门,再也没回来!如果像往常,他错了肯定会回来认错,可是过了几天,一个自称是小倩的女人居然找上门来,说要我和他离婚,成全他们,因为那个臭****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一听又急又气,实在没有主意,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拍拍心兰的肩,把整个事情大致思索了下,没想到赵明华这个混蛋,居然也会背叛,出轨了还这么不讲道理,还敢打人?我问夏心兰,“你现在还爱赵明华吗?你是想和他离婚还是继续过下去?”

她犹疑了下,“我没想过要和他离婚,只要他能改,向我认个错,我还是愿意和他过下去。”

我明白夏心兰,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劝别人的时候简单,一到自己的事就乱了阵脚,女人从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也总是对爱情喜欢抱有幻想,只有伤的遍体鳞伤,刻骨铭心,才会舍得放下那段感情。我想对心兰说,其实他会伤你一次,也肯定会伤你第二次,不如来个抽刀断乱麻,一下子断了干净。可我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毕竟赵明华曾对心兰那么好过,值得她去怀念过去。

我决定去找一趟赵明华,毕竟他和夏心兰这么多年了,即便没有感情,总会有亲情的吧?这么想着,我来到赵明华的公司。

没想到前台的人会阻拦我,说我没有预约,真是官大了,架子也就大了,我给赵明华打电话,赵明华说道:“我正在开会,没时间见你!如果你是替夏心兰做说客的,那么请回吧!”

赵明华居然不肯见我,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啊?即便不是看在夏心兰的面子上,也没理由不见我不是?我气呼呼的挂掉电话,楞往里闯,径直走进赵明华的办公室。

赵明华丝毫没有料到我会闯进去,他的手下意识的从一个女人的脸上离开,这时身后跟过来前台,对着赵明华怯生生地说道:“总经理,我没拦住,对不起!”

赵明华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看样子这就是心兰口中所说的小倩。看我瞪视着她,识趣的出去了。

“打搅了你的好事,没想到啊!赵经理的办公室居然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的脸一红,随即恢复了原样,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夏心兰找你来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我和她已经没有了感情,你还是劝劝她,和我离婚吧!”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和她离婚?”我问。

他不说话,点点头。

我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你就不想想过去?你们的感情曾经那么好,为什么就没有感情了,非得到离婚呢?夏心兰哪点对不住你?……”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只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了,我们没感情了,这样告诉你结果你满意了吗?现在我还有事,请你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赵明华打断了我的话,毫不客气地居然对我下了逐客令。

看来他是铁了心了,我还想告诉他,假如你现在没钱那么小倩会跟你吗?但还没等我说出口,赵明华已经大步的走出门外,头都不曾回下。

我只好折返到夏心兰的住处,心兰一副期盼的样子让我看了好生心疼,我气呼呼地对她说,“你还是别抱有幻想了,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你还是醒醒吧!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赵明华!”

“他说什么?”夏心兰的眼光里充满着疑问和期盼。

我不忍骗她,实打实地说出来,“你知道我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什么吗?他正和一个女的亲热,他已经鬼迷心窍了,现在他要求离婚,如果你聪明点的话,最好是找个律师,如果判他以过错方的话,你还能多分点财产!女人呐,别把心都放在男人身上,那是最不靠谱最不可靠的,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多要点钱,因为没钱不能生活,而钱也永远不会背叛,别装什么高尚清高,因为我们都是世俗的人,当然不能免俗!钱越多,生活的品味才会越高,对于一个负心的男人来说,别装什么可怜,他会更加鄙视你,倒不如狠狠地要上一笔,即使失去女人他不会心疼,也会让他在钱财上大大的损失一笔!”

夏心兰被我的话说得一愣,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幽幽地说了一句:“陆亦鸿,你变了!”

“是的,生活会让人蜕变的,当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之后,你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谁离开谁都能活,伤心只是暂时的。也许,离开赵明华之后,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我对夏心兰说,“一个不值得你付出真心的男人,他已经不配得到你的爱了。”

“原来他曾经对我那么好,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我真想回到过去,虽然我们没有大房子,但是依然很快乐。亦鸿,我的心碎掉了,只剩下疼。”心兰的声音空洞无力,像从某个洞里钻出来似的那么遥远。

“别总活在回忆里,人都是会变的,假如赵明华不是总经理,假如他还是和你租住在出租屋里,他就不会出轨,因为他没有钱,没有出轨的本钱,女人能看上他,还不是那点钱闹的?你以为没钱谁会跟他?别傻了!凡是这种小人得势会抛弃妻子的人总会遭报应的!”

心兰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目光默默地投向窗外,我看到她的目光里透着一丝不易捕捉的凉意。

我看到心兰的样子想起那时她劝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其实面对男人出轨,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只不过不降临到谁的头上,谁都会劝,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被人触碰的死角,只不过有的人能走出来,有的人死在角落里。

心兰拜托我找律师,她说都按你说的办。说话时她的表情里透着一种决绝,让我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我说,“心兰,还记得你劝我吗?你说过,这世上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比赵明华好的男人多着呢!你还有我呢!再说了,女人干嘛要靠男人活着?他现在就是一堆垃圾,白给都不要!我们离开他,照样活得好好的!心兰,这才是你!”

她惨淡地笑了笑,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亦鸿,你不懂,失去赵明华,我的心也就死了,他爱不爱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他,他是我的生命。”

爱的深才会伤的重。我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是无益,时间是治疗一切的伤口,看样子心兰应该好好疗养一段时间。看她的样子,我得多陪陪她散散心,等处理好离婚的事,我带上孩子陪她一起去海南旅游一趟,相信等回来时,她就会忘掉伤痛,改变心情。

期间,我又见了赵明华一次,是因为律师告诉我,他已经转移了名下的财产,除了那一套房产,账面上已经所剩无几,我恨赵明华做得如此绝情,男人若是变了心,只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原来的情啊爱啊都和放屁一样,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透了是件挺悲哀的事,和男人同床共枕几年,还不如新来的新鲜,热乎劲一上来,竟不给旧爱留一点念想。现在的赵明华身价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若说没钱,鬼才信。

我请律师冻结他的资产,律师说,他是以公司的名义转移的,法律上没有权利冻结,而且我听赵明华说,好像这些夏心兰女士都知道。我给心兰打电话,气呼呼地问她赵明华转移财产的事情,心兰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既然他要就给他吧!你说过女人能看上他哪点,还不就是钱?我不想为了钱让他为难,亦鸿,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得!我倒成了多管闲事。若不是看在夏心兰是多年的好友份上,真想撒手不管。可是想想夏心兰有她的难处,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拼得过在生意场上摸打滚爬的赵明华,于她来说,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既然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可在乎呢?她自是不会在钱财上和赵明华斤斤计较了。

仅仅过了一天,心兰就给我打电话,说,“我刚刚和赵明华约好,九点钟办理离婚手续,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到了夏心兰的住所,夏心兰一改常态,化了妆,特意穿了件最好看的裙子,说:“亦鸿,我好看吗?”

我言不由衷地说道:“好看!”

“可是,为什么他还会爱别人?”她瞅瞅镜子中的自己,幽幽的说道。

又绕回了原处,你再好看他已经厌倦了,我不忍打击她,说道:“对于一个瞎了眼睛的人来说,他是看不到好看的!心兰,你很漂亮,没必要在乎他的看法。”

心兰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表情,说道“我们走吧!”

出了门,她又转过身看了看房子,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对我说道;“他把房子留给了我,市面上得值二百万,亦鸿,你喜欢吗?”

我?我当然喜欢,不过我可没那命。我对心兰说,“这是你应该得的,那赵明华现在发达了,你应该得到的更多。”

夏心兰看着我微微笑了笑,眼神有些迷离,我琢磨不透什么意思,她说了句,“我们走吧!”然后转身上了车,那种表情竟有种决绝的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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