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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母亲

在一处山谷的入口处,张一尘下了车,不是他不想坐下去,而是没路了,路只能过摩托车,所以只能靠步行。

张一尘沿着小路走下去,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小村庄,此时正是中午,因经济落后,依稀看到很多人家,都升起袅袅炊烟。犹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

沿着小路,又走了一阵,张一尘终于来到了家门口,看着那破旧的泥土房,想着自己父母到现在还住在这种地方,张一尘就感觉一阵一阵的难受,小时候的记忆里,童趣其实并不多,张一尘的童年抓过鱼,打过猎,挖过野菜,但是这些都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填饱肚子,自然就跟游戏式的做同样的事情的人感觉不一样。

张一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但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和泛红的眼眶,却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

轻轻的推开那扇虚掩的门,门是没锁的,因为就算是在这村子他们家也是属于穷家庭,出门的时候这房子根本就不需要锁,看着一切依旧的破旧房子,张一尘一阵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回来,这样自己的母亲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或许小七也就不会……

看着那堆在房角的一堆堆的干柴,想着自己母亲拖着年迈的身体上山砍柴,张一尘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

房间里除了两张老旧的床跟一张桌子四张板凳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房间没有厨房卫生间这些东西,房间外的篱笆院子里有个用泥土跟断砖砌起来的灶台,灶台上有四副碗筷,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张一尘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着那几副碗筷,他知道,自己家里是不会来什么客人的,这四幅碗筷就是自己两兄弟跟父母的,而自己已经十年没回来了,但是父母还是把碗筷打理得干干净净,就像自己出了远门,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小伙子是来找谁的?”一个苍老慈祥,在睡梦中出现无数次,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张一尘的背后响起,他还记得,自己被截走的时候这声音还没有这么苍老,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是整个村子最漂亮的女人,那怕是她身上永远都没有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

回过头,透过湿润的眼睛,看着那拿着锄头,背着背篓已经显得有点微微驼背的身影,是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这是自己最亲的人的身影,但是却显得这么的苍老,要知道,母亲今年才四十多岁呀,生活的磨难已经让她显得苍老了。

“妈!儿子不孝!”张一尘声音嘶哑着叫了一声,一个箭步,来到陈忆身前,双膝一软就跪下了,他只觉得自己不孝,自己在外面虽然说刚开始没有实力,过着不是人过的生活,但是后来有实力了,却要比在家里的条件好上几百倍,自己居然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在看到自己的母亲的那一瞬间,张一尘剩下的只有自责,自责自己的不孝。

“一尘?”原本拿在手里的锄头哐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那背着背篓的老妇人,惊喜的看着完全变样的儿子,虽然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作为母亲,陈忆一眼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儿子。

“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记得了?妈教过你,不要随便下跪。”陈忆忙把张一尘扶了起来,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当年张一尘失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长子了,没想到张一尘今天却回来了,哪能不高兴。

“妈,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久都不回来的。”张一尘双眼红肿,他其实有想过寄点钱回来的,但是一是自己以前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家里带来杀身之祸,二是自己家里根本就没办法通信,连电话整个村子也只有那么两台,村长家一台,村里唯一的杂货铺有一台。

“没事,虽然当年你失踪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回来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忆泪眼婆娑,虽然每天晚上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儿子,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是不会说出来增加自己儿子的负担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哦,你看,都站在院子里干嘛,走,进去坐坐吧,中午了,我去做饭。”情绪渐渐平复的陈忆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还站在院子里。招呼着张一尘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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