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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司家二少

白马寺位于L市的老城东边,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为中国第一古刹,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就如司宛嫣所看到的那样,眼前的白马寺现存的遗址古迹是元、明、清时所留下来的,并不是她当日所见武周时期的白马寺了。

整个白马寺坐北朝南,是一个长形院落。墨君尔拉着司宛嫣穿过山门进入白马寺院内之后面对来往的游客,和眼前雄伟的天王殿,有点发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个女人,墨君尔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司宛嫣,无奈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这种自然的丝毫不刻板的脸庞估计墨君尔自己都没有见过。

过往的游客只当他们是来游玩的小情侣,虽然被鸭舌帽遮着脸看不清楚长相,但两个人出众的气质已经引起的不少游客的围观。

“女人,已经进来了,接下来去哪?”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墨君尔又压低了低自己的鸭舌帽。

“里面也不一样。”司宛嫣看着眼前的天王殿竟呆呆的立在那,一动不动。这里哪还有自己之前所见的模样,进了山门,里面更是陌生。司宛嫣一直没有告诉墨君尔自己要到白马寺找什么,只是执意要来。墨君尔没问,司宛嫣也不想答,这也是一种默契。其实白马寺是司宛嫣进宫前最后去的一个地方,而她并不是非要见到自己放置的那个东西才相信来到千年之后的事实,只是自己想要再见见那个东西,那个自己曾经拼命想要证明的东西,可能真的不存在了。“我没有见过这个大殿,东西放在后山的清凉台,不知道还有没有。”

“清凉台?有,这个地方还在。”墨君尔手里拿着朴司北塞给他的旅游指南,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真的吗?那我们快去。”

两人急匆匆的消失在拥挤的游客中,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后山清凉台。

“是这里吗?”墨君尔看着这荒凉的清凉台,与前面热闹的天王殿反差也太大了。清凉台静静的处在这白马寺的后山之中,没有太多纷扰,倒还真符合了白马寺这敬佛之地。

“恩恩,我确定就是在这里。”还好,这里变化不大。司宛嫣慢慢的走上清凉台,抚摸着台阶上的青苔。闭上眼睛,好像还在当时自己进宫前来这里的情形。

“我找到了,墨先生,它还在。呵呵!”司宛嫣激动地从地里拿出一个盒子。那盒子似是陶瓷的,很明显已经在地下存放了千年之久,却还能保存到现在,还是完整的,可见其珍贵性。

(司宛嫣进宫前一天,武周王朝,白马寺内。)

司宛嫣虔诚在佛祖面前拜下,“佛祖在上,信女司宛嫣明日就要进宫了,自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我的母亲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把我抱在怀里呵护关怀。母亲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存在?别人都有父母疼爱,可我却只有奶娘。佛祖,明日信女进宫之后就会弄明白一切,此物信女就先寄放在你这里,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要多担待。等信女出宫之后自会来取。”

司宛嫣重重的朝着佛祖拜了三拜,起身离去······

“在想什么呢?”墨君尔出声唤醒神游的司宛嫣。

“没想什么。我去拿东西。”司宛嫣低下头挡住自己的失落,既来之,则安之吧!来到当初自己放东西的那个地方,轻轻的敲打清凉台下的石砖,慢慢的扒开上面的石头。司宛嫣看了看周围,拿起一个树枝就开始挖。墨君尔看着司宛嫣这一系列的动作,不得不说,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说。墨君尔冷静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还好这会没人路过,要不然被抓去说破坏名胜古迹就太丢人了。

“拿到了,就走吧!”墨君尔虽然对那个东西很好奇,却只能赶快催促司宛嫣离开,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来此附近。“恢复原状,我们离开。”

“恩恩,你等一下。”司宛嫣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赶忙把砖头弄好,起身来到墨君尔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正当两人弄好了准备离开,却突然从清凉台下来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怎么美女拿了东西就想离开吗?”这男人不顾墨君尔在旁,使劲地给司宛嫣放电,可这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友善来了。

“你是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拿东西了?”墨君尔紧紧地把司宛嫣护在身后,这个男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看自己的女人。

“这美女手中拿的不是吗?难不成你们刚取出来就想抵赖?我奉劝两位,这个东西你们还是物归原处的好。”

司宛嫣闻言抱紧自己怀里的盒子,生怕被人抢了去,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证明这个世界的确是一千年后的未来的证据,怎能被别人轻易拿去,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己当初埋下的。

“什么叫原处?先生还是说明白的好。”司宛嫣从墨君尔身后淡淡的说道,天知道她有多么害怕丢了怀里的东西。

“从哪来,就归何处。这位美女何必装糊涂呢!这是公共场所,随便拿这里的东西属于违法吧!”男人仍然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动了这里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吓大的。我们走。”墨君尔不顾那个男人的阻拦,把司宛嫣护在怀里就准备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告诉墨君尔他不是泛泛之辈,再不走会更麻烦。

“估计你走不了!”男人收回笑容,快速的拦住了墨君尔两人。速度快的诡异,令墨君尔微皱了下眉头,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个小人物,这种速度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自己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是,既然这个女人想要这个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怎可转送他人。

“若我们非要走呢?”墨君尔与这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战着,愈演愈烈。司宛嫣却突然从墨君尔怀里挣扎着站了出来。

“这位先生,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来拿走有何不对,你一直在说要物归原处,可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司宛嫣直直的盯着那个男人,她很清楚这个人不是寺院里的人。从他的穿着打扮看,非富即贵。干嘛非要为难自己呢。这盒子里装的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司宛嫣不知道的是这东西不管在她那里多不值钱,来到现代挖出来,那就是古董,就价值连城了。

“美女,那是我们家族世代守护的宝物。我虽不知那里面有什么,却是已经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你怎么可以张口就说是你的东西呢?难不成你是千年前的人,那我可就——”男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用一脸惊喜的表情看着司宛嫣,墨君尔把司宛嫣紧紧地护在身后。这个男人太奇怪了,怎么会说嫣儿是千年前的人这种话。“等等,你确定这个东西是你的。”

“对,就是我的。现在我要拿走了。”司宛嫣从墨君尔怀里抬起了头小脸,坚定地说着自己的立场。

“你——”男人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精彩了,原来那个家训不是骗人的,原来真的有主人存在。那个所谓的千年等待真的存在,这个女子就是主人吗?比画像上那种美更多了一分灵动,这种不食烟火的气质,少一分则少,多一分则多。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可是人怎么会存活千年呢?男人实在想不明白。“你的名字是不是——司宛嫣?!”

因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此时的清凉台依旧没有人来往,如其名字,清凉之地,婉转幽静。司宛嫣与墨君尔两人还在和那个男人对峙着,似乎谁也想不打扰这方清净。不过显然那人这时的注意力已经开始由要东西转移到了司宛嫣的身上。

“不是,怎么样?”墨君尔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嫣儿的名字,难道是长老派来的?还是其他人?都不像,这个男人的气质估计不会屈于那些鼠辈之下,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要否定。

“不可能,她一定是。”男人没有忽略到当自己提到‘司宛嫣’这个名字时,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虽然护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极力的在掩饰这件事,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都说了不是,我们要走了,你还要拦着吗?”墨君尔又一次拉着司宛嫣想要离开,可是司宛嫣却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鸭舌帽低低的压在司宛嫣的头上,看不清她的表情,那不成这个笨女人还真的相信这个男人所说?

“她是。”男人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但是眼睛里仍旧绽放激动地光彩。“司宛嫣,生母上官婉儿,生父司湛。”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男人话落之后现场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初夏的知了叫声。这些墨君尔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刚来到这里几天时间,怎会有人知道这些。父亲的名字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司宛嫣心里颤抖着,墨君尔知道司宛嫣现在一定很激动,可他却想不到做什么,只能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你是谁?”司宛嫣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里死的寂静。

“一言难尽,姑娘只知道‘雨中情,爱错生;’却不知‘难相守,定来生。’”男人一语击中司宛嫣心底涟漪,什么‘难相守,定来生’,都是骗子。她只知‘雨中情,爱错生。’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呵呵,爱错生!错了,真的是错了!

“这句话你从何得知?”一个千年之后的人怎会得知我生前与母亲的言语。那是来这里前一夜在牢里母亲给自己的答案。他怎么知道?

“司家一族受上官大人之托,守护此处千年,只为等待您在此处重生。我是司家二少爷司尹天,受大哥之命数月前已在此等候司宛嫣的到来,刚才冒犯之处,请姑娘恕罪。”司尹天向司宛嫣做了一个标准的宫廷参拜礼,司宛嫣手在发抖,这种宫里才会行的参拜礼是跪女官的,这些会留在千年之后吗?她紧紧地抓住墨君尔的西装,努力的想让自己恢复平静,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太多太多了。墨君尔握住司宛嫣的手向她传递信心,司宛嫣感受着这种所传递的安全感,渐渐地平静下来。

“我不管你是谁,受谁之托,今天我们都要出去,这东西我们也要拿走。”墨君尔护住司宛嫣,“我的决定,你可同意?”低头问向怀中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司尹天的那段话对嫣儿的影响力,那是嫣儿所在乎的,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随便信任陌生人,今天必须要走。

“恩。”司宛嫣在墨君尔怀里点点头,她知道墨君尔在担心什么,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暂时埋在心中,自己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不能再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不再看向司尹天一眼。

“你听到了,”墨君尔问向司尹天,“我们可以走了吧。”

司尹天知道让司宛嫣一时接受这些事有点困难,便当下点点头让他们离开。

“姑娘,你若想明白了就可以来这里找我。会在此等你。”

墨君尔抱着司宛嫣急忙离开了清凉台。司宛嫣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盒子,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清凉台下的司尹天,温文尔雅,微风袭来,竟恍惚让司宛嫣看到了那时在武周王朝,立在宫门前的自己。司尹天,你这一方清雅,扰了我太多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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