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呀,疼死我了。”
大半夜的金怀春蹲在卫生间哀嚎,邦卡、韩在雨、夏云芝三人站在门外数算这已经是她一小时内第十三次跑卫生间,原本洪亮的哀鸣越来越气若游丝。邦卡弓起身子着急的想破门;韩在雨拿起电话准备叫救护车。门缝缓缓打开,金大娘要夏云芝拿纸笔进去。邦卡挤着想帮忙被金怀春训斥一声,又退了出去。
“云芝,拜托你了!让在雨开车带你去吧。”
金怀春喘着气写完字条,夏云芝一接过立马拽着韩在雨一跛一跛朝门外的奔驰走去。
“总得告诉我要去哪吧?”韩在雨双手挎在方向盘上,没好气的看向一旁的夏云芝。
“哪里有药房呀?”夏云芝降下车窗四处张望。
韩在雨见天寒地冻一时半载也不知上哪找还有营业的药房?他从后座拿条毯子盖在夏云芝腿上,驾车穿梭在城市里,好不容易见到街角有几处仍有营业的商家,二人匆忙的停下车。
“你在车上等!”
韩在雨伸手想抢下纸条,夏云芝身子一闪躲过拼命的摇头。
“吼,地上很滑!真拿你没办法。”
他边骂边替夏云芝打开车门,大手一搂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向药局慢慢前进。
“刚烤好的红薯很烫,小心点你们俩母子。
他们前方二米,有一对夫妻带着年幼的小孩从便利店买了一颗烫手的烤红薯走出来。三人披着一条大毯子抱着红薯一人一口。热气暖着红通通的小脸蛋,那孩子夹在父母之间,心满意足的吃着笑眯了眼。
夏云芝停下脚步。韩在雨松开臂膀一溜烟跑进便利店,不久也捧了一颗红薯出来放在她手心。夏云芝低下头望着烤红薯飘出温暖香气,扑簌簌的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了?别哭呀。太烫吗?”
韩在雨着急的检查她掌心,夏云芝只是一股脑摇头,泪眼汪汪地看那一家人走远的身影,大口大口的吃着。直到那张小脸蛋消失在街角,她再也止不住放声大哭。
韩在雨轻轻把她揽进怀中,摸摸她的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云芝红着眼离开韩在雨的肩膀,收拾好情绪,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完继续往药局的方向走。韩在雨一把揪住她拉回自己身边,从口袋拿出一条灰色手帕细细替她拭去眼角泪痕。
夏云芝夺下手帕大力擤擤鼻涕,摊开见上面绣着英文名的简写,破涕为笑的问:“你都是用这招对女孩子吗?”
韩在雨压着她的脑袋伸手揽她入怀,贼笑的回:“还有很多招,你等着瞧!”
夏云芝把满是鼻涕泪水的手巾塞回他口袋,径自入了药房递上金大娘的字条。
“噢!是要配泌尿道发炎和****发炎的药各一副。小姐要不要买***?是生活很乱吗?”
药师抬起眼镜上下打量,没正经的问。夏云芝摸不着头绪一昧傻笑点头,随后进来的韩在雨见状,走到她身旁轻揽起她的腰,不客气的丢张大钞,老板这才住嘴赶紧配好药。夏云芝捧住药包一颗心归心似箭,韩在雨驾车看着她,悠悠的说:“看样子我得好好教你韩文,不然被谁吃了都不知道。”
夏云芝煞有其事的点头,强调自己绝对是个认真上进的好学生,数算起曾经获得的三百多种各行各业证照,从急救到开小飞机她通通行,待她数完车也回到旧金韩屋。韩在雨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你是吃撑了太闲吗?”
夏云芝欲言又止苦涩的叹口气又堆起笑容,拿起药包匆忙下车,进屋前她看着韩在雨大力点点头。
“是啊!我太闲,才会花了十二年学这些有的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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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步、停格、45度角仰头微笑,整座片厂像他的时装秀伸展台,一个转身挺拔修长的身体恰恰好挡孔妍熙和金允浩之间。崔志宇华丽出场关注的人不多,申佐恩眼见痴女危机暂时解除,却忍不住替他鼓掌叫好。还不时模仿起另一厢撅起小嘴可挂三斤猪肉的模样。崔志宇收起名模的态势,恭恭敬敬开头规规矩矩结尾,向导演和金允浩等一干资深前辈问候,尽管礼数做足他的表情却不太甘愿,晃荡一圈便径自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朴汉生这时也进了片厂大棚,一边走一边整理好刚才倒塌的道具和布景,不假他人之手独自挥汗爬上爬下。申佐恩白一眼懒得理他,喘吁吁的跑回金允浩身旁手中多了好几个小纸杯,接过保温瓶开始四处分送参茶,连临演跑堂的都能喝上二口。孔妍熙急慌慌的跟在后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色尴尬笑容勉强接受大家的道谢。
“哥,都分完了,这杯是你的。”
申佐恩把手里的最后一杯递给金允浩,然后笑嘻嘻的把保温瓶还回去。孔妍熙随他绕了一大圈,此时脸色早已白的跟张薄纸片一样,恨不得扒去申佐恩的皮,不甘不愿叫助理接过,眼巴巴看金允浩手中的小纸杯,有如最后一线生机般期待着。
“喝~喝!欧巴,喝下去我的心…”她心里呐喊、炙热的眼神燃烧。
崔志宇举高杯子晃荡,高声吆喝的说:“挺好喝的嘛,再来一杯。”
他见金允浩不动,孔妍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接了当问起大哥为什么不喝?金允浩放下杯子起身前往试戏,说自己不渴平时也没喝参茶保养的习惯。
“那我就不客气了!哥不在的时候我很忙啊。”崔志宇话说的酸,讲完拿起一饮而尽。
孔妍熙哭丧着脸看他咽下最后一滴,气鼓鼓地钻进化妆室,里头传出啼啼哭哭的啜泣,崔志宇翘起二郎腿,神清气爽整理仪容。
片场因导演的指示动起来,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替金允浩上钢索、铺地垫、调灯光、架机器。他换上破烂肮脏的白背心和牛仔裤,满脸涂满血污双手反绑的被悬吊在空中摇晃,一身古铜肌肉尽现。按照先前排练挣扎松绑,然后渐渐加大晃动把自己甩向前方的稻草丘。一连试了好几回,大伙确定好落点和安全设施一切顺畅之后,全场陷入静默。
“正式来啰,Action!”
场记打板声响,数十只眼睛屏息一同数算钢索摆动的幅度渐渐加大。
“3..2..1…跳。”
导演的声音从耳麦传递出去。空中的肌肉一跃,坠落稻草堆延着麻布袋顺畅地滚落,一连串完美流畅的运行,直到导演面色欣喜满意的喊卡,现场立刻响起如雷掌声,所有人一涌而上又是一阵尖叫。
“血!”
血迹染红上衣,眼尖的道具组认出那不是假血。金允浩痛苦的皱起眉缓缓抬起手臂,一小根削尖的骨头像把利刃从手轴窜皮肤而出。
“开放性伤口,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片场因金允浩的伤势陷入一片混乱,待命的医疗人员蜂拥,简单清洗后此起彼落的喊着。
“是谁负责地?”导演急慌慌地想找人扛下。
经简单包扎后,金允浩喊来申佐恩淡淡表示自行就医即可,还对状态不佳造成进度延误致歉。眼见伤员都这样说,工作人员便回到自己岗位,道具组也开始整理检视现场。
“稻草堆道具少了好几块?难怪一落地就塌了。”
“哪个***负责的呀?”
“男主受伤,戏份要改吗?”
“男二咧?有在现场吗?”
见血的伤势在片场很不吉利,尤其动作片更为敏感,众人四散后止不住的议论开始扩散,声音自四面八方涌入,导演被声浪冲击的一愁莫展,和制片二人也开始商议是不是要临阵换将?
“崔志宇会全力以赴哟!允浩大哥请安心就医。”
朴汉生藏在人群里高喊,还嬉皮笑脸的把崔志宇推向导演身旁。申佐恩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拔腿冲上前准备赏他二拳,金允浩却让他去开车,这ㄧ股无处可发的怨气他全泄油门,嘴上使劲的骂着脚也跟着往下踩加足马力往医院奔去。
“我马上到,申佐恩你开车小心。”
池秀的哭腔在车内嗡嗡作响,抽抽噎噎断断续续说已安排好教学医院的一流骨科医疗团队。挂上电话,申佐恩的疑惑和推论倾巢而出,金允浩心思全系在手轴覆盖的无菌纱布底下,当讲起阴谋论的时候,他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说。
“不能怪别人,这早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