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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看脸时代

原本这次只打算吃点眼前菜辜负这珍馐美味的游舒,整晚居然吃到了花雕鸡、笋夫菜烤目鱼、猪油黑洋酥年糕、田螺塞肉,最后还吃到了核桃冰糕。

一直埋头苦吃的游舒小同学以为这是某位在场的同事想要极致享受这次难得的美食之旅,把所有的菜都好好品尝一遍因而不时转动托盘,而她则间接地受到了“小确幸”对待。游舒咀嚼吞食着美食,内心可是万分感激哪,嗯,祝愿好心人牙好胃好身体倍儿棒!嘻嘻。

而事实却是坐在游舒正对面的李笙,抬头就看见心不在焉用勺子翻腾自个儿碗里的乳酪蛋糕,不见她抬头去品尝别的菜肴,想来是吃多了蛋糕也觉得腻了。李笙想今天自己怕是吓着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每次见她都好像是刚睡醒的迷糊样,觉着甚是有趣,本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是这样个结果。李笙自觉有愧,于是只好打着介绍本店特色菜的名义,转着托盘,尽量让伐开心的小同学尝到不同的味道。

美餐一顿后,游舒很想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慵懒地伸个小懒腰,美食真的会让人变得心满意足的滞愣啊,都不会想要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烦心事。

今天甚是高兴的导演在请一众小虾米庆祝一番后,又开始操心起了学生演员的回校问题,因话剧演出是在七点举行,等表演完再搓一顿后,现在已经很晚了,“同学们,回校路上要注意安全啊,这么晚了,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可不能被大灰狼给叼走咯!”所以说,导演今天真是高兴啊,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导演今晚竟是如此平易近人。

另外几位的同行演员的学校是在市区附近,倒比较方便,公交两站基本就到了,在和他们挥手告别后,游舒他们就开始担心自个儿了。游舒的学校在郊区那边,尽管现在公交地铁四通八达,但毕竟深夜四个女孩确实不太合适。

“要不,你们做我的车走,今晚我正好回郊区那边。”李笙体贴开口,四个女孩想在继和李笙同坐一桌之后,想还能和李笙同坐一辆车,心脏扑通扑通三级跳,现在就是连想说句“谢谢”,似乎都要向别人借口氧。

本就在餐桌上就美食话题与李笙做过深度探讨的荣星自然而然地坐进了副驾驶座,游舒坐在李笙驾驶座的正后方,近到似乎可以嗅到李笙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新好闻的柑橘香水味。直到这个时候游舒的思绪才日渐清明,她的前方是那双有着神奇魔力的眼睛,让她整个少女时代都任由着杂念像藤蔓一样缠绕而她自始至终心甘情愿地作茧自缚。在李笙进入餐厅包间的时候,当时游舒刚从话剧表演中抽离出来,她自以为是想当然,似乎进入了某个与他的事业相交叉的领域,以为离他更近一步。可是也就在刚刚,游舒也意识到,李笙能在一片崇拜与敬仰中淡定自若,而她却只能埋头苦吃,幼稚地屏蔽掉所有关于涵养、学识、经验的差距信号,“恬不知耻”地陷在在自己能与他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的yy里。即使现在坐在同一部车里,李笙如同长辈般如沐春风,以高情商和极好的分寸照顾着不同类型的女孩,激动却又故作镇定但不时露出马脚并不那么淡定的荣星,拜托做一次关于《迷离秋音》深度电影访谈的新闻系学生淡因,想要自拍又不好意思的蠢萌少女楚瑜,还有什么都不说靠在窗户边的二愣子游舒。

李笙调整后视镜,看到游舒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窗边,并不说话,周遭似乎有一种落寞低沉的气场。

李笙想,游舒大概会是块演戏的璞玉,舞台上的“张幼仪”虽内敛但却又有着绝地反击的外放,生活中的游舒好似有些轻微排斥她周遭的世界,她的内心一定很充盈,才能够完成那样杰出的表演。李笙承认,他的导演病又犯了,找机会还得多看几出游舒的演出。

等到了学校,几位女孩下了车,荣星对着车里的李笙,娇俏可爱地说道:“李老师,明天周一我去上您的戏剧影视概论,您可千万别拆穿我啊!”“那是自然,以后可别欺负关教授了啊!”校园路灯下的李笙,灯光打在他的平光镜片上,游舒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声音还是那般和蔼和好听。像风在说话,吹乱了游舒的头发。

一个起起伏伏跌宕不已的周末过去,游舒准备这周要重新做人了,切不可胡乱花痴,放肆迷恋!在镜子前龇牙咧嘴,硬是生掰出一份“游舒式”微笑,恬淡了无痕迹。刷牙路过的楚瑜瞥一眼游舒,蓝色条纹连衣裙搭配一条小圆形钻石项链,“咦,游舒,你这一身很想《迷离秋音》里边女主角哎,同款吗?嘿嘿,游舒你也追星啊?”

噗,完全破功!

楚瑜去上课后,游舒愤愤解下项链,又去换了一套,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较劲儿。临去图书馆前,游舒摇摇还躺在床上睡懒觉的荣星,“荣星,你别忘了去上李……的戏剧课啊!”昨天兴奋了一宿好不容易在凌晨三点才睡着的荣星嗯嗯啊啊地胡乱答应着,游舒没法,只好去给宿舍钟表上了一个十点的闹钟,十点半的课也应该差不多了。

在图书馆忙着整理图书的游舒,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可千万别是荣星又突然有事……”游舒一边祈祷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果然,游舒气绝。

“游舒,新周刊看了昨晚的话剧,突然要采访我,你知道的,新周刊哎,这次机会有多难得,今天的课又不能去上了,你替我去上好不啦,拜托拜托,我昨晚还跟李笙打过招呼……”游舒向来不忍听别人哀求的声音,好吧,“以后成了大明星,可别忘了请我吃鸡腿!”游舒决定活儿不能白干,可有条件的!

“好的好的,别说鸡腿,鸡屁股都少不了你的!”

“噫,荣星,我口味可没那么重……”

“游舒,我晚上回来再YY哈,我去化妆啦!”

唉,就这样,游舒放下手边待整理的书,带着赴死的表情,又去扮演九十分钟的荣星了。

等李笙过来上课,按照既定程序,向“荣星”查看点名表,却发现又是游舒,两人均是默契地摊手,表示好笑和无奈。

不过,这次课堂的学生简直太多了。上一次李笙突然来上课,学生们偷拍的照片立马在学校论坛上炸了锅,甚至有同学在周末的时候就过来首先占个座,以至于现在本是200座的教室,现在走廊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游舒本就是挨到差不多要上课的时候才蹭过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差点给吓懵了。

不过也难怪,这年头不仅小鲜肉有市场,气质清雅、文质彬彬的大才子导演在游舒所在的这座全国知名的综合校府里更有大把人追捧。总之,都看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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