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骏可是一直把自己当作商人,府衙那工房典史的职位他可没放在心上。现在县衙有求自己,当然想把自己这一方的利益最大化,如此才能让他现在的团体紧密的围绕在自己周围,而不是个松散组织。
如之前设想,他现在正通过各个公司形成利益同盟,但在这个基础上,需要各个公司赚钱,而且需要赚大钱,甚至能超过他们原本的身家,只有这般,这个利益同盟才是牢不可破。也只有这样,陆骏才能更加自如的贯彻自己的影响力。
锦绣庄园只是个小项目,而且真正能赚钱的是恒大地产。恒大地产是周家的产业,陆骏虽然占了三成股,但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也达不到让整个利益团体有利可图的目的。至于梅江开发区,虽然各种条件都比大沽口要好,但是因为之前把县衙得罪狠了,陆骏也只得搁置下来。所以他才说服所有股东,准备在大沽口重新规划一片区域。
不过柳知县执意要把梅江开发区交给自己处理,陆骏也就做做样子,不可能迫不及待的就接手。事实上他很清楚,只要梅江开发区按照现有的规划做好基建,不愁没人气。只是现在大家都对梅江开发区失去了信心罢了,但陆骏对真是情况心知肚明。
但他所说的话也不是推脱之言,能不能接手梅江确实需要公司董事会同意,这不只是做做姿态,而是要形成常态,让官府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但他有信心再次说服各方同意接手梅江。实在不行,他将会自己筹资来开发梅江,一期工程一二十万两银子,他还是有信心筹到的。
开局势头只要良好,那么后续二期三期就不愁没银子了。
事情暂时谈妥之后,柳知县心中稍定,便同陆骏一起告辞离去,厅中就只有平远候、蒋知府与康师爷三人。
平远候见陆骏对着蒋知府与柳知县都能侃侃而谈,甚至隐隐在和县衙扳腕子,不由的好奇道:“这般少年才俊,怎的没见维忠你介绍给我?”
蒋知府叹了口气道:“是不能也……”
当即他把陆骏的出身说了一遍,然后道:“虽然是不错的孩子,但出身还是上不得台面,虽然是秀才,又行商贾事……这般出身怎敢随意介绍给侯爷认识?”
“你也你,这礼教思想也太过了,话说回来,我先祖也是出身贫民,跟着中宗皇帝策马天下,立下赫赫功勋才得以封侯……其他世家也是一样,跟着太祖皇帝的有几位是出身世家的?”平远候指着蒋知府摇头道。
他在外多年,美洲是大明的海外飞地,往来一次旅途顺利要大半年,不顺要一年半载。大明虽然移民过去许多人,但礼教方面确实不如大明森严。
而且整个美洲都是移民,各种思想和风俗都有,平远候在外多年,也不免受到一些影响,虽然没有人人平等的观念,但是不会看不起那些出身贫民的人。
反而他还很佩服这些出身贫民能够做出一番成就的人,在美州,这样的人可是过江之鲫一般,数也数不来。通过自己奋斗得来的地位,在美洲是受人尊敬的,相反靠吃祖辈余萌过日子的,被称之为“蠢虫”。
他平远候能够执掌太平洋舰队十几年,可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出身,也是靠军功博出来的地位。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在美洲可没人服他,他也做不得这么长久!
细细打听了一番陆骏的所作所为,平远候的眼神不由得亮了起来。陆骏的一系列事迹,可不单单是有能力有才华那么简单,若是让他这么成长下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在美州有股票市场,也有潜力股之说。所谓潜力股就是指在未来一段时期存在上涨潜力的股票或具有潜在投资预期的股票。甚至也有天使投资人之说,就是在一家公司草创之时,因为看中公司的潜力而进行投资。
而他平远候分明是看到一只潜力股在向自己招手!
潜力股在乎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平远候一听,来了兴趣道:“听维忠意思,这陆骏还没有婚配?”
“是啊,据闻他之前有过婚约,但那是他落魄非常,遭女方家退婚,之后见陆骏发达了,还闹过一次。但看陆骏的意思,也没有和女方复合的可能……”蒋知府点头说道:“说实话,我也正在帮他物色人选,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上面又无叔伯长辈,也只得我来操心。”
平远候狐疑的看了眼蒋知府,问道:“维忠何故对他如此看中?”
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能让蒋知府为他陆骏做媒的,可想陆骏在蒋知府心中是多大的分量。
蒋知府呵呵一笑:“这般俊杰我怎么忍心放手?”若是由他保媒促成陆骏的婚姻,无疑在陆骏身上打下他蒋知府的烙印!
平远候回到家中,把此事和其夫人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那陆骏不错,虽然出身低了点,但依他现在的作为,确实配得上我们瑶儿……”
平远候夫人姓吕,闻言摇头道:“不行,这般出身怎么能配得上瑶儿,再说了,瑶儿如果嫁的这么低,那么让菱儿该如何自处?没得被人笑话,我看你还是熄了心思,不如进京后看看。京城的少年英才还能比天津少了?”
这话让平远候点了点头:“也是,不过进京可就由不得我们选择了。”
“那也正好,本来我们公侯之家的子女婚姻,有几个是能够自己做主的?也是我们离开大明太长时间了,耽搁了两个孩子,不然也早就婚配好了。”吕氏抱怨道。
当年天子调平远候去美洲,吕氏是一百个不情愿,这十多年来不只是他们两个女儿没有婚配,两个儿子在京城也是有十来年没见了。这次平远候除了进京述职,更重要的是替两个儿子完婚,因为他们一直在外,所以才拖着。
“可惜啊……”
夫妻二人说着话,姜氏姐妹从外面说说笑笑的回来。见自家父亲也在,先行礼问安。
“起来吧,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平远候倒不会因为失了一个女婿人选就不开心。
“姐姐答应我了,说要给我钱让我在天津买套房子。”姜菱兴奋的说道。
“胡闹,你就知道让你姐姐为难,再说你在天津买什么房子?”平远候沉声道。
“爹爹,你不知道,那房子可漂亮了,而且功能也很多,人家就想要嘛。”姜菱拉着平远候的手撒娇道。
“再喜欢,你自己没钱吗,怎么总是要你姐姐给你买东西?”
“好了老爷,菱儿不是还小吗。”见丈夫训斥起小女儿,吕氏劝道:“再说瑶儿可比你我都富足,给菱儿买点东西又有什么?”说完她看了眼姜瑶。
姜瑶低着头,面上看不出什么,在旁一直没有说话。
说到这里平远候就有些动气道:“每次你都这么维护她,这也不小了,瑶儿像她这么大时,自己手里都有了上万两银子了!而她呢,整天就知道要这个要哪个,现在一点也不更事,都是你惯坏的……以后你还能管到她夫家吗?”
“你也是的,她要什么你给什么,你能养她一辈子吗?”平远候连带着训斥起来姜瑶。
“是女儿的错……”姜瑶见平远候发怒,跪下来道。
平远候皱着眉头道:“你起来,要你认什么错?正主还在这里呢……”旁边的姜菱满脸委屈的躲在吕氏身后,却毫无认错的意思。
知道这次又是白说了,平远候叹了口气道:“这次又花了多少钱?”
“才一千两嘛……”姜菱小声道。
“才一千两?”平远候刚刚平息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你当一千两很轻松吗?你老子我一年的年俸也才一千两……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番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