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师傅在淬不及防之下,竟是被那皇天坟茔决强横的威压反噬,一个不小心之下,喷出一大口鲜血,令人触目惊心,隐约之中,似乎是有黑色的零碎肉块夹杂其中,兴许是那破碎的内脏随着鲜血的涌动一同喷出体外。
“呵呵,我是要死在这里了吗,没想到啊,临死之前都没能兑现在塔下立过的誓言,林畅徒儿,最终为师还是没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啊”师傅躺在地上,重重的咳嗽,鲜血不住的从嘴中喷洒而出,涣散的双目再也凝焦不住眼前的一点,渐渐扩散。
“真的想再见这世界的最后一眼啊”有一片落叶红的发紫,从天空中缓缓飘落,落在师傅脸上,遮住了他紧闭的双眸。
“吼”只听得地谷深渊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划破这空间直达天际,这仿若来自远古洪荒般的吼声直达远处魔兽心底深处,化丹期的魔兽头领竟是直接跪倒在地,被这传承自内心深处的威压感所震慑,庞大的身躯在微风中瑟瑟发抖,,没有任何一头魔兽会去嘲笑这头年轻的魔兽头领,因为它们都知道,这是一种来自于血脉的威压,就像君临天下般,世人皆会匍匐。
地谷深处疏忽闪出一道小巧的身影,在这悠悠的黑暗之中一闪而逝。
“太上长老,大事不好”昆仑一脉深处的练功房内,一名老者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之间,有丝丝的灵气若隐若现,就好像是一道道吐着蛇信的小蛇盘绕在这老者头顶之上,交错相间,说不出来的飘逸。
“大胆,天塌下来有我们这群老家伙给你们顶着,瞧你这模样,咋咋呼呼的,这世间能有什么事情让得你这么惊慌”在练功房深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厉喝,顿时骇的这名通报的执事弟子战战兢兢,一时不稳竟是跌倒在地上。
“启禀……太上长老,大……大事不好,掌门人的那块灵魂玉牌上突兀的出现了几道裂缝,看样子,掌门大人凶多吉少啊”那弟子把头埋得很深,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匍匐在地上的身体却在止不住的抖动,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什么!”那盘腿坐在蒲垫上的老者顿时拍案而起,惊起窗外飞鸟无数,叽叽喳喳的逃向远方,浑身气数散发殆尽,血红色的双瞳因为愤怒变得愈加通红,那双如鹰般精锐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匍匐在地的弟子,“你再说一遍!”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原本是毫无杀伤力可言,可奈何那太上长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之间,夹杂了那本属于火源属性的修仙真气在这吼声之中,竟是震得这弟子头晕目眩。
“我说,陈长老,你这暴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不是,干嘛对着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发火,咱们且听他说便是,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再做定夺就是了。”黑暗中,有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不为察觉的竟是悄悄化解了这火源属性的修仙灵气,让这名弟子感觉到一股从内心深处蔓延而出的舒爽感,光是听着这道声音,便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酥麻到骨子里的快感,有着魅惑心神的力量。
那弟子不知道练功房内到底是有多大,他只知道纵然是夏日炎炎,屋外烈阳似火,这屋里总是黑乎乎一片,看不真切,以他的修为也是只能感觉到在这屋内,有属于太上长老的火元,还有二长老的水元,以他的身份他也只见过这两位长老而已。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总会想,这两种截然不同,甚至是天生相克的元种怎么会在这间房内融洽的如此之微妙,既让人感觉不到内心的心浮气躁,又不会因为水之元的柔情冰凉而感觉沉溺其中,那个时候他总会笑着摇摇头,不愧是昆仑一脉啊,自己总算是选对了一个栖身之所。
这个时候那太上长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激烈,师傅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亲传弟子,说是比亲生儿子还要亲都不为过,也由不得他不这么失态。
太上长老微微平复了一下因为激动而跌宕起伏的胸脯,缓缓的压制住内心的躁动,那原本红的似血般的双眸虽然依旧妖异的夺人心神,但已经不像刚刚那般红的滴血,稍稍柔和了一点。
“禀太上长老,弟子刚刚在灵堂为玉牌除尘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脆响,本也没太当回事,本以为是哪只不走眼的小型魔兽误入灵堂撞碎了玉器,可是当我扫到掌门的玉牌的时候,才发生这玉牌不太对劲,上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裂痕,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裂缝明明是已经可以将这玉牌分裂的支离破碎,可是这玉牌还是保留有原有的模样,恩,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这玉牌的断痕处都有丝丝黑线连接,似乎是保留着这玉牌的最后一丝生机,不让其彻底破碎一般。”
语毕,那弟子只听得耳边风声一响,抬头看时,坐于向首的太上长老已然不见了踪影,心中暗叹不愧是凝帝期的速度,纵然是没有全面爆发,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且慢”那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刚刚响起,正要迈步出门的太上长老顿时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一步。
“哎,也罢“太上长老微微叹了口气,微微紧了紧握在手心中的拳头,重新坐会正对门口的蒲垫上,屋外艳阳正好,只是屋内却感觉不到任何让人心生躁动的炎热。
正当那弟子疑惑之时,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那道宛如仙女下凡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快去将那掌门玉取来再说,速去速回,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是知道太上长老的心性的。“
“是“那弟子赶紧退出了房间,一出屋外,便是重重的吸了口气,宛如刑满释放的罪人般,快步朝灵堂跑去。
“陈长老,你也是太过于性急了吧,要知道,当你迈出这一步之后,我们筹划千年的计划,可是要满盘皆输咯“那温柔似水的声音竟也是带着丝丝的颤抖,似乎是因为对于自己阻拦的及时而感觉微微心惊。
“唉,你说的对啊,是老夫失态了,可是这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啊。”太上长老怔怔的盯着屋外,眼神之中是说不出的复杂神态。
“唉”那娇媚的声音也是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似是被那黑暗吞没般,悄悄的似乎从没响起过在这片天地之中,练功房内,又重新归于一片平静,只是太上长老那出神的神态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