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长不再理会他的这个女智能仆人，静下心来修炼。
连回归方向的问题都有望解决，他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有燕青青在他身边，他也很放心。
修炼无日月，时间匆匆流过，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阿离没有出现，无长搭乘顺风车的期望落空了。
用了十年的时间，他终于搭建了一个完整的疾行术三级法则驱动核心，比他原本预想的还要精细一些。
让无长奇怪的是，这里的三级游离法则虽然不如星际列车上更丰富，但似乎更容易被他的念力驱动，比他在风雪荒星上修炼时有明显的不同，并不是他念力进步了，感应三级法则仍然模模糊糊。
修炼的时候也不容他多想，反正这是好事。
但无长从深冥中清醒过来，并没有睁眼，首先考虑的就是这件事。
他必须想明白了，否则会一直心中不安，毕竟这涉及到了他的根本。
思来想去，跟他的念力无关，肯定与这里的法则有关。
“难道是因为是神体消散后的三级法则，曾经被神人念力驱使过，已经驯服了？”无长很快就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一定是这样。”
既然想通了，便不更多想，睁开眼睛，便看到燕青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异样的神色。
“看来你早知道我醒了。”无长笑道。
“是啊，你一醒我就感应到了。”燕青青强笑道：“我想，你肯定修炼成功了。”
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无长并没有留意，点点头：“不错，成功了。”
燕青青道：“那咱们可以回去了。”
“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心事丛丛的。”无长道：“一呆就是十几年，肯定烦了。”
“不是的，我也很高兴，跟你在一起，我不会烦的。”燕青青轻轻地道。
“逗你呢。”无长道：“这十年，你有什么进步？”
“我能把替身化成你的样子。”燕青青这才有些兴奋地道，随后又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只能做一个替身。”
“慢慢来，不急。”无长道：“惠子呢，她在哪儿？”
“我怕她打扰你，让她去拆别的基地。”
“走，咱们去看看。”
“且慢。”燕青青突然用通心术道：“我发现她有些小动作。”
无长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回应问道：“她干什么了？”
“我一直在用念力暗中观察她在做什么。”燕青青道：“一开始，她用手指头射出光束，把基地里的很多仪器切割成许多小块。”
“那是能量束，不是念力光束，这没有什么。”无长道。
“她把这些小块吃到肚子里，然后，从肚子里爬出许多的蜘蛛。”
“那是机械蜘蛛，可以进行辅助作业。”
“后来，这些蜘蛛从她肚子里搬出许多零件，组合成一个蛤蟆状的大嘴兽，转来转去吞吃那些金属碎块和蜘蛛运来的石头，从屁股后来拉出一坨一坨的零件，又生出许多小蜘蛛来。”
“呵呵，你故意逗我开心吧，你明明知道那是生产机器，也叫制造中心。”
“蜘蛛把那些零件组装成一个很大的圆盘，然后圆盘上面就出现了星系图。”
“她已经建成大型智能中心，太好了，不知道她算出来没有。”无长欣然道。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燕青青道：“那些蜘蛛不停地跑到基地外面，并运回来许多石头。”
“这很正常啊。”无长道：“制造中心不能凭空制造出零件来，需要原材料的。”
“问题不在这里。”燕青青道：“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偶尔的机会我发现，回来的蜘蛛少了一两只，于是我留了心，果然发现每次总有一两只蜘蛛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难道是在外面损坏了？”
“不是的，我用念力跟踪它们，发现它们分散钻进了地底深处。”
“藏了起来？”无长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后来我又发现，这些藏起来的蜘蛛总是大嘴兽新生成的蜘蛛。”燕青青道：“我猜，这样做肯定有目的。”
“原来青青刚才是为这事忧心。”无长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惠子在哪里？”
“她一直在那个基地内站着不动。”燕青青撇了撇嘴，“她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怀疑，哼！”
“走，咱们去找她，我大概猜出她在做什么。”无长嘴角泛出讥笑。
一个残破的地下基地，里面废弃的仪器已经消失一空，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上是模拟的星系图影像，智能人惠子就直直地立在旁边，对无长二人的到来充耳不闻。
无长仔细看了看星系图，上面有一些繁复的曲线，在不断地变幻。
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明白，无长问道：“算出来到吗。”
惠子立即答道：“算出了几种可能，还需要证实。”
无长大喜：“哦，说说看。”
“根据已经有的各种数据，和人类心理学和行为学，除了最后的行程，星际列车尽管会有曲折，但总体上应该是一个类椭圆曲线。”
无长可不懂什么心理学行为学的，但他却是听明白了，急问：“算出这个曲线了吗？”
“星际列车应该没有穿过星际联盟和逍遥神的星域，这样可以排除一些可能，根据两地和光明神星域的位置，可以把方向缩小在一个一百三十度锥角左右的范围，再根据主人你登上飞船上的神人数量与最后的神人数量的比例，可以把锥角缩小到八十度左右。”
“八十度。”
无长又喜又忧，他知道锥角是什么，八十度锥角已经把目标方位缩小到五分之一左右，已经比原来的茫目无从强得太多，惠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但八十度锥角对于星际空间来说，也是个极大的范围，以后海星这么远的距离，偏差可想而知，那至少要多花数百年的时间来搜索。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让无长比较满意。
“主人，我计算出了一个最佳的方式，可以以最少的时间到达主人想去的地方。”这时，惠子继续道。
“什么方式？”
无长狂喜，他对这个智能人的计算已经相当信任，既然她这么说，那就绝不是虚言。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如果耽搁几百年的时间，他的本体很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后海星上的普通人再长寿也不可能有几百岁的寿命，本体化成的钟苏身份就会穿帮，就算有柳风的照顾，危险也会大增。
这时，惠子却直直地看着他道：“主人，请看在我还有用的份上，不要杀我。”
无长一愣，平静下来，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惠子道：“根据刚才主人到来时的神情的细微变化，我猜主人肯定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但请主人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哼！”无长冷笑一声：“你倒是会察颜观色，先说说你的计算结果吧，是什么方式？”
惠子立即道：“主人你可以沿着星际列车到来的方向前进，沿途打听都死了哪些神，星际列车肯定到过他们的星域，一直这样下去，肯定能到剑峰星。”
无长一拍脑袋，醒悟道：“对呀，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这时，惠子又道：“其实只要确定三个以上的神域，就可以计算出剑峰星最可能的方位，直接在这个方向上寻找超新星系即可。”
无长盯着她道：“你这是在向我表明，你对我继续有用，对吗？”
“是的，主人，我希望增加活下去的机会。”惠子回答得很直接。
无长脸色沉下来，道：“你为什么不用你想到的方法要胁我？”
“那样会起反作用，会极大地减少我将来活下去的可能。”惠子依旧面无表情。
“你倒是不会说谎。”无长冷笑：“把那些蜘蛛招回来吧。”
“是，主人。”惠子应道。
很快基地内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机械蜘蛛。
“把它们结合起来让我看看。”
“是。”
大多数蜘蛛开始蜕去身上的外皮，露出里面的零件，余下的蜘蛛把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最后生成另一个惠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果然是在复制自己。”
无长露出淡淡的讥笑，他早就猜到了，智能人就是智能人，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不加约束的必然结果，星际联盟制定的三大法则果然没有错，将智能人不得生产智能人放在第二位，级别比主人的所有权更高。
“告诉我，她和你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自毁核心。”
“哦，这么说，她不必听任何人的命令。”
“不，她现在要听我的，受我控制。”
“现在？”无长听出了惠子话中的念义，“那么将来呢？”
“我的计划是，一旦你带我离开，我的自我中心就会销毁，只剩下基本的智能，她就绝对自由了。”惠子没有隐瞒，到了现在，隐瞒已经没有用。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活下去？”无长有些好奇。
惠子目光中终于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情感：“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我就已经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