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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过江好汉

江裕转喜,拜谢道:“既是如此,江某便去寻访。先谢过大师指点迷津、全力相助的恩德。若是我能够学成绝世武功,报了深仇大恨,江裕此生绝不忘大师再造的恩情。”说罢,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法昆慌忙搀扶道:“阿弥陀佛,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施主学艺是好的,只不过,奉劝施主还是放下仇恨的好,不但施主自己可以解脱,也可以减少些冤孽。”江裕坚决地说道:“大师慈悲。无奈何,江裕不报此深仇大恨,誓不为人。”法昆叹了口气,不复多言。

江裕收起无望的悲伤,当即决定收拾行装上路,一刻也不肯延误。当天下午便离开金刚寺,一路向东南赶来。打算直奔至小溪林,探访武圣人石谷的山门。

江裕心中急切,匆匆赶路。这一日已是到了铜陵地界。一条大江拦住去路,但见江水滔滔,甚是辽阔。江裕顺着江岸寻不多远,找到一个渡口码头,码头上正泊着一艘大船,分明是摆渡客船的模样。江裕心中窃喜,紧走几步到了切近。但见那船虽不华贵,却也宽大洁净,船头上已经坐立数人,各色行装,彰显着贫富不一的差距。江裕刚走到踏板处,忽听船上一人大声呼道:“江兄何以姗姗来迟?快些上船来,咱们兄弟一同过江。”

江裕循声望去,却是一个身形伟岸的中年汉子,武士装束,器宇轩昂,双目中精光四射,肋下悬剑。江裕并不认得,只好礼貌性地向他点头笑笑。心中纳闷,这人怎会认得自己,对自己何以如此客套。迈步踏上踏板,心中正自狐疑,忽听背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应喝道:“好嘞!他娘的,你给老子快着点走!别挡着老子上船。”

江裕回头一瞧,不知何时背后已站定一人。是个雄壮的汉子,手持一条铁鞭,身材甚是魁梧,膀大腰圆,肤色黝黑,大眼浓眉,面目凶恶。看他的神色,似乎与那船上呼喝的汉子相熟,想要急于上船,却被自己挡在前头,心中很是厌烦的摸样。

江裕登时恍悟,原来船上中年汉子不是和自己打招呼,而是和自己身后的这位雄壮汉子招呼。他不想招惹是非,加快脚步上了踏板,便登上了大船。

那壮汉也随即迈步上了踏板,小心翼翼地样子向前试探着走了几步。踏板随着他的步调颤动起来,那壮汉登时一惊,面上变色,忽地向后跃起,跳回岸上。

船上那位中年武士呵呵笑道:“江兄,你还是这样怕水啊。这有什么可害怕的?放心吧,踏板安全得很。”那壮汉被他当众揭了短处,十分不快地说道:“吵吵什么?我这就上船。”他抬头向船上张望一番,心中盘算距离,这才打定主意。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向前助跑,瞧准踏板距离岸边一两步远处,单足一踏,飞身跳起,魁梧的身躯掠过半空直向大船上落了下来。

船上人群自然而然向两旁一闪,壮汉双足已稳稳踏牢在船上。他心中忧恐不够安全保险,双足粘船的一刹那,立刻使出千斤坠的功夫。他倒是稳如泰山了,可半个船身却被他压得向下一沉,船身顿时左右摇晃起来。

江裕心中一骇,方知这人的功夫十分了得,对这二人也登时高看起来。

那壮汉紧张了片刻,眼见大船十分宽阔,虽然摇摆不停,其实船面上安稳得很,这才放松下来,冲那中年武士抱拳说道:“张大哥果然有信用,咱们两个一同前去,我这心中也就有了底了。”中年武士笑道:“江兄客气。”他们二人便在一旁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去闲聊。

江裕也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大船很快收起踏板,拔锚起航。江裕放眼向江面上瞭望,晴朗的天空之下,一片茫茫的水色延伸到极远处,颇有些汪洋的味道。想到不需要再有多久,便可拜会到武圣人,江裕心中满是憧憬,无尽徜徉。

大船行不多时,便抵达对岸。船家抛了锚,停好客船,船板也再次搭到岸上,行人陆续下船。江裕缓缓收回思绪,起身准备下船,忽见那两个武林人士也是起身准备下船。只不过他们走到船边踏板切近,无论中年武士怎么说,那壮汉却是说什么也踏不出这第一步,一张黑脸渐渐涨成了紫色,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也滴落下来。中年武士笑又不是,急也不是,无奈,只好先行礼让别人下船。

江裕虽然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极为怕水,原也见怪不怪,只是这个壮汉身材魁梧雄壮,又有一身不俗的好武功,居然怕水怕成这样,心中也觉有些好笑。他随着人流从二人身边走过,跟着最后的一波行人下了客船。到得岸上,辨明方向,刚刚行出几步,忽觉脚下的地面一颤,耳中听得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响。江裕驻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壮汉使用上船使用的方法,仍旧是一个踏步,飞身跳上岸来。因其下盘沉重,落地有声。

江裕暗暗赞叹,并在心中粗略衡量比较了一番,这个壮汉的武功应该属于外家路数,外家功夫的成就只怕还要在法昆之上。只不知道那个中年武士的武功又会是什么境界程度。瞧那壮汉尊敬他的的神色,恐怕其武功又要在壮汉之上。

中年武士也随后上了江岸。壮汉道:“他娘的,这回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以后甭再坐这破玩意了,你说一堆木板子飘在水上,这么多人,要是漏了翻了,多不安全。”中年武士笑道:“木浮于水,即便是漏了翻了,散了架了,也是可以浮人的,江兄何必害怕。”壮汉冷哼一声说道:“张大哥好水性,自然是不怕的了。”中年武士道:“不说这个了。江兄,正事要紧,等到事情了了,我请你大吃一顿,给你压压惊。如何?”壮汉道:“好,一言为定。请。”二人互相摆了一个相让的手势,这才并头向前走去。

他们和江裕选择的是同一个方向。江裕想着心事,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渐渐远去,这才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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