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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甄家有祖训

因为甄男决定了回家过年,原定计划被打乱,所以现在只能匆忙修改计划。“小刘,美国的BGL我志在必得,人家可不过春节,所以你给我盯紧了,有任何情况都要马上跟我汇报。”

“林子,过完年你先不用急着回来。”

没等甄男说完,林子开心的说道:“谢谢甄总!”

“我还没说完,青海的青水城的通电方案还没批下来,你家就住青海,过完年政府上了班,你亲自去把这件事办妥。办不成就不要回来了。”林子额头上瞬间渗出些许汗珠来。

“Lucy,给我订回家的机票。还有英国传媒和法国设备的电话会议照常,时间只要不是我在飞机上就行。”

甄男接下来又吩咐了几件事情,直到原计划表中的所有事项都安排妥当后,宣布散会。看到大家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甄男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待会到我办公室来领红包,这是我个人送的新年礼物。”

闻言,众人欣喜万分,欢呼着离开了会议室。

甄男叫住了得力助手Tina,道:“点金手那边你帮我多留意一些,听说这几天他在美国股市上做了些小动作,接下来几天他很可能会趁着中国新年全国放假期间掀起大浪。”

“甄总,放心,我一直盯着呢。我们美国方面的人也盯得很紧,他有任何动向都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甄男满意的点点头,眉头却紧锁着。

在钱小代生气挂断电话的一天后,不出意外的打电话给甄男,但是她实在太忙了,由于工作上有太多的事情要紧急安排和处理,甄男想着忙完了再回给他。不过可怜的钱小代却被甄男死死的忘在了脑后,就连甄男登机离开了上海也没跟他说一声,甚至甄男回到了家也没再想起钱小代来。甄男一出机场,接机的人来了十几个,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女航空员刚从太空回来的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甄家祖屋。甄家,当今炙手可热的中医药世家,行医用药上千年,在古时甄家出了数不清的御医,名医,神医;在现代,甄家的医生不只是中医,而在各科系都不乏专家级人物,甄男的爷爷和爸爸更是现国家领导人的御用医生。为什么甄男不做医生却成了商界女罗刹呢?其实甄男爷爷和爸爸也打算将她培养成一个医生,从小便对她严苛教育:阴阳五行之理论,人体气形神之通体,望闻问切之四诊合参,探病因,透病性,寻病位,析病机,以及对人体的五脏六腑,经络关节和气血**,甄男早在上大学之前变已通晓。想当年,她可是以状元的身份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成为了一名堂堂正正的医学生。可惜在大二那年,一位中医领域泰斗级的老中医给她授课时,甄男在某病人吃了鸭梨对他的病情影响的问题上与老中医分庭抗争了两个多小时,这场辩论学术深奥,术语精准,言辞犀利,情绪激愤。两个多小时后,老中医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更狗血的是,在其他同学手足无措之时,甄男拿出银针为老中医针灸,她手法利落的刺中老中医的几处穴位后,老中医才缓缓的睁开眼。这件事成了医学院最有名的“一个鸭梨引发的血案”,甄男也是名噪一时。可惜,即便甄男向老中医道了歉,他还是放出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尽管甄男觉得自己没错,但甄爸爸还是不肯替她开口求情,所以她只能离开医学院。很久之后,甄男才知道那老中医本就是她爷爷的死对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不过对于离开医学院这件事,虽然有些遗憾但甄男并不觉得伤心,因为即便她没有医学院毕业证书和医生执照,她的个人医学造诣早已经超乎一般了。反正,甄家多她一个医生不多,少她一个医生也不少。

甄家是个比较传统的大家族,春节一定要回到祖屋。甄男的爸爸是长子,她还有三个叔叔和两个姑姑。姑姑肯定是在婆家过年,不会出席甄家团圆饭的。甄男爸爸四兄弟每家都是一个孩子,因为甄男这代孩子正好出生在****那个无兄弟姐妹的政策之下。甄男的爷爷这一系子女不算多,但爷爷的弟弟可不少,有八个。过年时,只要是还健在的,就都要回到祖屋。本来非常宽敞的祖屋,瞬时间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爷奶叔伯婶子们。五爷爷家的五婶婶在炫耀她儿子今年要去英国读书了;四爷爷家的四婶婶马上就说她儿子去年就从美国加州大学毕业了;三爷爷家的三婶婶又接下来说她儿子研究生毕业了,被硅谷著名的软件公司聘用年薪十万美金起;这时甄男自己爷爷家的亲二婶婶自豪的说道:“我们男男几年前在沃顿读研究生,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年薪二十万美金了。”闻言,众人先是脸色一变全然的肃穆,随后马上被笑容取代,纷纷将目光投向甄男,五爷爷家的五婶婶先开口道:“男男最有出息了。虽然是女孩,但本事一点不输男孩。”四爷爷家的四婶婶接着道:“可不是么,她爷爷对她抱了很大期望的,连名字也不是一般女孩的呀。”三爷爷家的三婶婶接话道:“男男当然不是一般女孩,她比男孩还要强。想找个配得上她的男人,还真难。”甄男一脸黑线,无奈现在议论她的那些人都是长辈她无法发作,只好装耳聋。此时,自己的亲二婶婶也是满脸不悦,道:“我们男男可是出类拔萃的,谁娶了她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三爷爷家的三婶婶这次率先发言了:“还不知道那个修了几辈子福的人在哪呢?”说完,眼光投射给了四爷爷家的四婶婶,四婶婶心领神会马上接话:“也许正在修福,还没出生吧!”五爷爷家的五婶婶笑得最大声,她正欲开口说话,只听啪得一声,坐在不远处的甄男手拍身旁的小桌子,因为用力过猛整只手都在微微泛红,但是那张素白的脸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严肃,无表情,嘴里冷冷地说出四个字:“下一话题。”那几个婶婶没有再说话,只是从眼神里,嘴角里都可以明显看出两个字“不屑”。这时,有人喊道:“团圆饭开席了!”众人以支系为单位去寻自己的座位了,至此,春节团聚后的第一场不大不小的冷嘲热讽闲话家常不慌而散了。

甄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到爷爷在奶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连跑几步上前去揽住了爷爷的另一只手臂。这时的甄男,好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将头靠在爷爷瘦弱的肩膀上,用着多年不曾用过的语气向爷爷撒娇。爷爷奶奶见了笑得合不拢嘴。一顿团圆饭就此开始,在爷爷奶奶的宠溺下,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在三个叔叔和三个婶婶的簇拥下,在堂弟,弟妹,堂妹和几个小侄子侄女的包围下,甄男吃了一顿无比舒心的年夜饭。她不禁感叹,有家的感觉真好。

好景不常,不知什么时候,是什么人,在聊到什么话题的时候,突然扬声问道:“男男,今年二十几了?”

顿时,甄男一桌的众人一脸错愕,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最后甄男的爷爷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愤然离去。奶奶看了看甄男,满眼的失望神色,也起身追向了爷爷。

其他桌上的亲戚也都停了筷子,其中少部分人还不知所以然,但大部分人知道这是触碰到了禁忌,众人纷纷瞧向了甄男所在的主位桌席。这时甄男爸爸起身,神色镇定地说道:“父亲有些疲累了,进去休息。大家别停下,继续吃吧。”随后又对身边的妻子和女儿说道:“你们进去看看爷爷吧。”甄男妈妈很是顺服的起身,刻不容缓连拉带拽的将甄男牵走了。

到了爷爷的房间,爷爷和奶奶并不在房间。甄男妈又拉着她去了甄家祠堂。爷爷奶奶果然在里面,他们双双跪在里面。普通人家的祠堂供奉的是祖先,甄家的祠堂里却只有三件东西。正中的是一个瓷罐子,大多数人只跪拜过这个罐子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而甄男知道。因为她曾偷偷打开过,里面是一罐子红色偏黄的沙土。她很好奇为什么要对这一罐子沙土三跪九拜,所以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偷了一小点罐子里的沙土拿给实验室的朋友化验,化验结果让甄男大失所望,因为那里面就只是普通的沙土。罐子左边放的是一串白玉珠手串,以商业眼光看这个手串可是大有价值的,先不说它是年代久远传下来的古董,单看珠串每个白玉珠那细腻的肌理,柔润的色泽,均匀的大小,那就是罕见的艺术品。与珠串价值相反,瓷罐子右侧恭敬摆放的却是一块已经被烧得破烂不堪的绢布,不难推断出这绢布原本是很大一块的,上面写满了字,可是现在却只剩下比掌心还要小一点的扇形一小块。虽然历经时光和人为摧残,绢布上的字迹还清晰可见。那是用红墨细笔写成的繁体小字,字迹工整,棱角分明,落笔刚劲,一股无形的浩然正气从所剩不多的字里行间蒸腾出来。现在,可以从绢布上读出的字有:“为莫,三十不婚,亡(亡字已残去部分,但还可以认出是亡字,婚和亡字中间是个被烧坏的小窟窿),守万年直至竭,若违誓不复人。(后面两句是相连的)”

这便是甄家祖训,从祖上流传下来,相传甄家所有甄姓子女必须在三十岁前结婚,不然就会死。而甄家的祖先也会守护庇佑甄家人万年,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甄家千百年来出了这么多优秀人才。可是,如今,甄男三十二岁了,未婚,破了祖训,是否也意味着她要死了或者违背了誓言不能再做人了?甚至还会连累到整个甄家不再受庇佑了?显然,甄男的婚姻大事已经不再是她个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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