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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俞楚阳在衡都

“咸菊,你怎么过来了?”甄男将她安置在床上,一边为她敷药一边问道。

“因为想灵儿姐姐了,睡不着就跑过来了。”咸菊嘟着小嘴,满脸委屈。

“都是姐姐不好,害咸菊受伤了。”

“不能怪姐姐,又不是姐姐使掌伤到我的,应该怪白汐哥哥。”

“喂,我又不知道你突然出现在那里。”白汐在屏风外辩解道。

“就怪你就怪你就怪你。”咸菊不依不饶,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下来。

“白汐,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但人毕竟是你打伤的,最起码得道歉一下吧。”甄男说道。

“灵儿,我可以道歉,但是现在不能给耍无赖的道歉。”白汐语气中带有些气愤。

“你说谁耍无赖,你才是无赖,你是坏人,呜呜。。。。”

一时间让甄男也很无语,这两个孩子。。。。

冬去春又来,初春的太阳总是那样惹人喜欢,虽然雪海宫里到处是终年不化的积雪,但白色的雪光和金色的日光交相辉映的景致也甚是醉人。醉人的不只是风景,还有亲情浓郁的母女。今天慕云亲自为甄男梳头,看着铜镜里的小人儿,慕云笑得合不拢嘴,“我们灵儿越发清秀了,看这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这是因为娘亲生的好呀,娘亲的眼睛也可以说话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明知道这是清灵在哄她,她还是非常开心。

“当然是了,因为他们经常对我说话呀。”

“哦?他们都对你说什么了?”

甄男变了另一种声调,说道:“我们好累呀,宫主每天都要看很多字,我们真的好累呀!”

慕云眼神微动,她知道这是女儿在关心她,女儿看到了她平日里的忙碌和疲累。她很是感动,上苍竟给了她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

忽然门外有人报:“禀报宫主,绿茵师姐求见。”

“有请。”慕云的手没有停下。

绿茵一进来便是很激动的样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绿茵,你这是作何?”慕云不急不慢地说道,同时为甄男插好最后一支白玉簪。

“宫主,”绿茵的眼泪直涌而出,“宫主,俞将军,他,他没死。他还活着。”

闻言,慕云和甄男齐齐地呆愣在那里。

好一会,慕云才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昨日我老家的亲戚来看我,他们原本住在俞留城的,几年前搬去了崇文国都城衡都。谈话间说起他在衡都见到了俞将军,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他曾经在俞留城也见过他,所以绝对不会认错。绿茵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向宫主禀报。”

“他,没死?”慕云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而后突然转身一把拥住了甄男,挥泪如雨,大声叫道:“他没死,他没死!”

甄男,早就知道俞楚阳没有死,但吃惊的是为何他在衡都,为何他不来找娘亲,为何时隔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才有人看到他还活着?又等到现在才传到慕云的耳朵里?一连串的疑问浮出来,让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突然,慕云放开怀抱,拉着甄男的手向外奔去。甄男好不容易制止了慕云,问道:“娘亲,这是要去哪?”

“灵儿,爹爹没死,咱么去找爹爹。”慕云面露喜色,激动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

“娘亲,灵儿知道娘亲很开心,恨不得立即见到爹爹。可是路途遥远,咱么不能说走就走啊?”

“对,对,还是灵儿想得周到。娘亲是太开心了,居然如此糊涂。”

甄男心想道,你确实太开心了,所以犯糊涂了,很可能有心人正等着你犯糊涂呢。

慕云带着绿茵去找了青山,安排雪海宫事务和出行准备。甄男趁机去找了白汐,向他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如你所说,这次很可能是个圈套?”白汐说道。

“是的。多年前确实是尊主害了他,因为尊主不希望他们在一起。而今,他突然出现一定不是尊主的意思。”甄男分析道。

“尊主离开快一年半了,宫主在宫中建立了相当高的威信,现在只要是宫主做的决定没有人会有异议。这个幕后之人好深的心机,好长的耐心啊。”白汐接着分析道。

“不论幕后之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娘亲和我必要走一趟。”甄男还没说完,白汐抢先说道:“我陪你们一起。”

“不可以。”甄男语气坚定,“此次去衡都,青山和绿茵必定跟随,那么宫中便无人坐镇了。幕后之人若不是打娘亲的主意,便是打天山雪海宫和北坡格尔国的主意了。所以你必须留下,你是我和娘亲唯一信得过的人。”

白汐极为不愿,但就为甄男最后一句“他是她和娘亲唯一信得过的人”,他一定要留下守护好天山雪海宫等她们回来。

“我会请娘亲亲笔修书一封,她不在时由你全权打理宫中事务。你常伴娘亲左右,你在宫中威望也颇高,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另外,你还要做好准备,那就是我和娘亲长久不能回来。”甄男没有说她们再也回不来,而是说她们长久不能回来。

“不会的!”白汐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我会让娘亲另外修书,倘若娘亲一年内未归,将由你代理宫主之位。”

甄男话音刚落,就被白汐紧紧抱在怀里。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感觉他就要失去她了,他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汐,白汐。”甄男被他拥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道:“白汐,事情也未必如我们想的那样,没准我爹爹真的衡都,而他是失忆了或者有事情拖住才没来找我们的。也许很快,娘亲就会把爹爹也带回来了也说不定。”甄男故意用甜美的声音安慰白汐,没错,她只是安慰白汐,因为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灵儿,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保护不了你。”白汐的声音很是颤抖。

“白汐,我可以保护自己,我已经勤奋习武一年多了,一般人都不是我对手了。”见白汐还是一副悲痛万分的表情,甄男真的没有耐心和时间再去哄孩子了,厉声喝道:“白汐!我没有时间了,娘亲一会回来势必马上就要出发,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白汐眼神涣散,好像并没有听到她说话。甄男真是没有办法,急中生智,她双手按着白汐的肩膀借力,轻轻跳起,在白汐的脸颊上快速啄了一口,白汐立刻有了反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甄男。甄男对他展现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完,甄男急忙跑开了,因为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一边跑一边还在生闷气,要搞定这个楞小子还真不容易,还得奉上老娘的香吻,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丢人丢大了。

甄男认为此行必定万分凶险,但一想到可以走出这漫天白雪的天山去外面看看,她又有些雀跃。毕竟来到这个时代快两年了,虽然慕云娘亲对她爱护备至,但她总感觉自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娃娃,都快忘了她穿越来到这里的目的了。钱小代不知所踪,那个什么恩人连影都寻不到,不靠谱的祖宗再也没显现过,自己完不成任务是小,回不去二十一世纪是大。难不成真的要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体里,接受属于清灵的宿命。

果然,甄男处理好了所有事情,刚回房间不久,慕云娘亲就差人来找她了。在甄男的劝说下,慕云写了两封信,叫来了白汐向他叮嘱了一些事就带着甄男离开了。临别时的回头一望,甄男看到白汐眼中的无奈和悲凉。甄男在心里默默说道:白汐,你要好好的,我们有缘再见。

马匹马车早已经在天山脚下候着了。经过慕云和青山研究,他们轻装出行,所以人不会带很多。只是挑选了十个武义精湛的弟子,连同慕云,甄男,青山和绿茵,一行十四人离开了天山。从青山口中得知,从天山赶马车到衡都日夜兼程也要走两个多月。听到这个消息,甄男真是撞墙的心都有,在这个小马车里要坐两个多月,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如果飞机飞行超过四个小时她便开始心情狂躁了。听到另一个消息时,甄男恨不得立刻就死在马车上,原来这一行人中出门最远的人就是去过俞留城,旅行经验最丰富的就只是他们临时雇来的车夫。甄男在心里真是叫苦不迭,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头脑发热一根筋的娘,还不搞清楚状况就往火坑里冲,最重要的是还拉着她一块冲。老祖宗啊,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你说是,我马上就去死。

慕云激动亢奋的情绪终于有所平缓,这才看到甄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附手在她的额上,以为她生病了。感觉温度刚好,慕云才放心得说道:“灵儿不要紧张,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累了就躺在娘亲肩膀上睡一下,路途还很遥远,你不可以一直这样不开心哟。”甄男看着这个满脸慈爱的蠢女人,不觉哽咽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吧,就冲她这样的爱她,就算是死也要帮她。

马车上的生活简直可以用一摊死水来形容,吃饭,睡觉,发呆,再吃饭,再睡觉,再发呆。。。。。。走了三日,到了俞留城;又走了十一日,到了崇文国边陲大城——平水。众人乔装打扮成了探亲的一家人,弟子成了家丁,绿茵是丫头,慕云是夫人,甄男还是甄男,小姐就是小姐,青山自荐为老爷,但在慕云的坚持下成了管家,慕云说他们上京就是回夫家的。

众人在平水停留了一天,补充了粮食和水,趁着慕云他们在商议路线,甄男偷偷溜了出去,办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换银票。慕云娘亲说她不需要带钱,只要跟在她身边就好。甄男岂是那么没有主见的人,她所信奉的是有备无患。她对银两的重量实在分不轻,而且那么多银子带在身上沉死了。于是她从雪海宫带了很多大面额的银票,就等着到了大城市的大钱庄去兑换成小面额银票,方便她使用。同时,她也买了个小匕首藏在靴筒里,数十根银针藏在袖筒里,以及在雪海宫自制的各种药丸藏在腰带和衣襟里。不出门不觉得,一出门才发现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这时很是怀念现代的牛仔裤和上面大大小小的口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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