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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路渺茫

红尘苦如海,梦脱凡;踏天三千道,只为仙;奈何汝非仙,怎知仙慕凡!

飞天门,位于水梦域边缘,同冰渊毗邻,是一修仙门派。

暖日初升,淡红的斜晖暖洋洋的扫过大地,褪去雨水的润泽,点亮了翠绿的世界;清香的空气也跟着弥漫在山野四周。

此刻,山脚下,残破、立有一石狮的古井边上,有一年约十四岁、穿着粗布灰衣的少年正将手中的水桶竖立,倒扣到井中,同时摇晃几下木藤,好将井里的水引入到桶中;随后用力上提,便准备将水桶取出来。

啪,水桶刚离开水面,便荡起一阵水波,几道银白水滴从水桶中飞溅而出。

见此,少年飞快揣紧木藤,手臂用力一震,水桶随之左右摇摆,一股无形的气流传过,向着四散的水滴而去,似带有牵引力一般,竟主动将水滴往回拉。

一毫一厘,眼看着水滴就要重新落到桶中,忽然,水滴滴溜溜打起转,向外飞,试图将那股无形的气流打破。水滴越转越快,井口的元气也跟着转动,缓缓向着少年的手臂压了过去。

气流刚一触手,犹如千斤压顶,瞬间木藤就下沉了一分。银牙一咬,少年缓慢上提手臂,试图将水桶提起来,奈何气流像有意识一般,转动的更快……

手上压迫感越来强烈,贝齿咬出一点红丝,少年摇了摇头,无奈地松开了手,任由水桶落入井中。

“依然还是失败了,我凌晨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名元士!”眼看着元气四散开,手臂上的压力也随之消失,少年不由轻声一叹。

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便又变得清澈,凌晨起身,接着打了两桶水,双手分出两根手指提起水桶,从古井边,绕过石狮,沿着石阶而上。

石阶古朴,平直,像是被刀劈过一般,在其边上还依稀散落着一些灰白、灰绿的动植物物残骸。

踏步上了五百台阶,凌晨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那道跪在台阶之上,娇小的背影,在其衣服上隐约还能看出斑驳的血渍。不由眉毛一皱,想要上前劝几句,可一回想近十年类似的事,便又迈起步子,缓慢从其身边绕过……

刚上二十阶,凌晨想要继续放下脚步,却发现,那一阶阶的压力,正如风口的海浪堵在胸口,让他无法喘过气。转身,看着下方年约十岁的男孩,那青涩的眼中却闪烁火红的烈焰,一张稚嫩的脸上却写满了仇恨,浅红色的刀疤迸射出摄人的杀气,仿佛不见血,誓不罢休。

踏天三千道,不问世事浮沉,唯求本心无悔!

“求仙,到底是为了摆脱凡尘,还是为了永生不死?”低头沉思,犹豫了一下,凌晨依旧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便踏步而下,来到男孩身前,一字一句顿道:“翻过这座山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沉下心来,一步一个台阶,便可踏上这条阶梯。如果一味强求,则永远也无法走上去。”

这山峰的石梯一共有三千阶,只要能够沿着它,踏上去,便可以拜于飞天门,成为一名外门弟子。虽然只有三千阶,可也挡住了无数人的脚步,每载都有上百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到了这里,沿着石阶而上,却始终没有多少人走到它的尽头。

该说的已经说了,凌晨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起身,沿着石阶继续前行;至于男孩眼中血丝淡了一分,缓慢地爬了起来,口中咬出“报仇”两字,便跟着凌晨脚步,向着山上走去……

不知不觉,凌晨已经上了三千阶石梯,回头望去,并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可他却隐约感觉男孩可以走上来;再转过脑袋,看着身前刻有“飞天”两字的木牌,还有那从半山腰分开,成一高一低的两峰的飞天门,凌晨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红尘乱世,恩怨情仇,仙路渺茫,欲仙而仙!

正在凌晨思考之际,一阵噪杂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门榜!门中竟然从现在开始招收弟子,比以前提早了半年!”

“哈哈,总算来了,这次我可要进入内门,再也不当门童!”

“唉,提前这么多,都还没有准备,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考上?都失败三次了,到现在还是一名记名弟子,唉,回去了,先把活干完,然后好努力!”

……

兴奋、哀怨,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到耳中,凌晨并没有急着进门,上去看看,反而眉头上翘,面带苦涩

三指伸出,改双手握住水桶,凌晨低下头,箭步走进门,从人群边上闪过,快速向着前方的茅草屋,放着的水缸走去……

凌晨一进门,一直盯着榜单吵闹的众人一下子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眼看着他都不过来看榜单一眼,只是快步想要离开,众人不经嗤之以鼻:

“这不是凌少么?干嘛走的那么急,怎么也不过来看一眼啊!”

“门榜,考核哦!挑水的,你难道就不想成为飞天门的外门弟子么?”

“废物,五年来,也就靠着白老还留着飞天门的废物!”

……

面对着大家的嘲笑,正快步行走着的凌晨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倒加快步伐,急忙从大家身边走了过去。

“师兄,这人是谁啊?你们怎么叫他废物啊?”人群中,一群刚从外面带来的几名有些资质的弟子望着凌晨,很是疑惑,便对着边上一师兄,问道。

“这人啊,就是记名弟子中唯一个当了七年的元者!”听着新人这么一问,那师兄手臂握拳,向着空中一击,元气一震,示范地解释道,“他现在可是连震虚空都做不到,也就靠白老吃软饭!”

“七年,还是一名元者!”

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迹,新来的人都盯着凌晨,眼中尽是鄙视,被飞天门挑选而来的他们,最起码都是一名元士,考得是辛辛苦苦努力了数年,最看不起这种有裙带关系的人。

“废物”一听到这两个字,凌晨脚步一晃,身体微微颤抖,虽然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呼,可脑袋依旧有些发麻,血液中像有毒虫攀爬一样,飞快涌动起来。

回想七年前,自己一名九级元者,因突破失败,元气大伤;直到现在也才修炼到元者七级。

“只是因为没有实力,就能这样被侮辱么?”

在飞天门中呆了十年,凌晨已然忘记了为什么要求仙,他所求的是心安,哪怕受尽侮辱,处处忍让;再卑微,他也要留着这里,算是给白老一个交代,即使那个老人从来也没有主动帮过,他凌晨也知道必须守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带上白老!”

热血澎湃,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埋藏在心中的那股怒火被点燃了,抬头看着四周一张张唾弃的脸,凌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恨自己弱小……

一瞬间,仿佛看到刚才那个男孩正在艰难踏上石阶,凌晨心中凛然,似看到这几年的自己一般,虽总忍让,一心向着留在这里,却从来没有踏出求仙这一步路;更何况今早求签,出了大问题。

“哈哈……”冷笑连连,放下水桶,凌晨箭步前行,穿过人群,右手抬起,直接撕下门榜。

榜单入手,直接变成一团火,燃烧起来,化成一小火苗,印在凌晨手心。

揭下飞天门门榜,若是此次考核通过不了,便会永久不能修仙,并且手心会永远烙下一个印记,一辈子都得忍受烈火焚心之苦。

“这,这……”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凌晨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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