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张小曼老师在他们心中是抹不去的,张晓峰道:“我还记得上学时有一天中午放学,同学们都回去吃午饭了,我们三个啃着从家带来的窝窝头,过两天就被张老师发现了,把我们带到刘老师家和他们一起吃热乎乎的午饭,那顿饭是我吃过最香的饭菜,永远也不会忘记。”
王强道:“嗯,我也是,如果不是张老师,我真不敢去想我们三个中午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张晓峰苦笑着道:“估计饿肚子的时候非常多。”黄云祥静静地听着他俩回忆着从前的往事,被张晓峰凄惨的童年深深地震撼了,张晓峰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中张小曼老师的照片,三人在山上待了很久很久。
从山上下来,开车顺着一路的柏油公路前往清水村,来到当年张小曼被山洪冲走的地方,把车停在大桥边,三人走上了这座“爱心1号”大桥,张晓峰指着桥下对黄云祥道:“就是在那里,我和莹莹还有小强哥三个放学冒着大雨往家赶,这座大桥的地方以前是独木桥,只能供行人通过。”给黄云祥细细地说起了当年的往事,当讲到张小曼老师被洪水冲走的刹那间,张晓峰哽咽道:“我想在这里给张小曼老师立座雕像。”
王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是应该立座张小曼老师的雕像,人的一生很短暂,张老师的人生可以说是还没开始就因为我们三个结束了。
依依不舍地离开大桥,来到王强家,王满义和赵淑芳早就在自家的院子内翘首以盼,看到白色的越野车缓缓地驶近了,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颤颤巍巍地迎了上去。
“叔叔,阿姨。”张晓峰跳下车急忙跑了过去,抱着两位老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多年不见两位老人鬓角已是满头白发。赵淑芳给张晓峰擦掉眼泪,心疼道:“哭什么,傻孩子。”张晓峰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两位在他生命里父母离去后给予他最大依靠的老人,是张晓峰想用一生去报答的亲人。
黄云祥走下车,看着张晓峰和两位老人拥抱在一起也是百感交集,走过去道:“叔叔阿姨,我是黄云祥。”赵淑芳拉着他的手,道:“孩子,谢谢你照顾好晓峰。”
回到家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这种味道是张晓峰儿时记忆中最香甜的,狮子大开口连吃了三碗米饭,放下碗道:“真好吃,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的饭菜了。”黄云祥也吃得很香,晚上陪着王满义和赵淑芳一直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住在一个炕上的年轻人就起床了,张晓峰道:“小强哥,我们去我家去看看。”
三人来到张晓峰的家,房子经过多年的风雨冲刷加上一直没有人住,已经有些破旧了。打开门上的大锁,里面还是奶奶去世后张晓峰接走莹莹时的家具,看着桌子上厚厚的灰尘,张晓峰感叹道:“回到家里,以前的事一件件都涌现在了眼前。”对黄云祥道:“我和小强哥第一次在家里住,两人害怕的把被子蒙在头上,连话也不敢说,直到遇见了阿黄,有阿黄在地上我俩胆子才大了起来。”
“没错,没错。”王强道:“那时候一到晚上我俩就怕得要命。”讲着阿黄到来后的一些日常生活中少有的欢乐,黄云祥津津有味地听着张晓峰小时候的故事。
“莹莹经常是早晨我俩还在睡梦中就来敲窗户。”张晓峰指着窗户道:“那个小家伙从小就很勤快,起得很早,喊我们俩是懒鬼。”
王强笑着点点头,“是啊,以前的日子虽然很苦但也很欢乐,好久没见莹莹了,现在肯定变成大姑娘了吧?”
黄云祥道:“莹莹现在是变得你见了肯定会不认识,气质高雅又很漂亮,跟刚来家里时那是有着天壤之差。”
王强道:“我想也是,都说女大十八变,莹莹从小就很可爱,现在一定很漂亮了。”
来到屋外,张晓峰向远处的山上看了看,道:“吃过饭,上山去。”指了指山脚下的河,道:“大哥,那里就是清水河,现在肯定冻冰了,很好玩。”
“真的吗?”黄云祥看了看,道:“和我们在香港滑旱冰的感觉一样吗?”
张晓峰道:“不一样,这个是真正的冰,怎么说呢,一会上去了你就能感受到了。”
吃完早饭,赵淑芳知道张晓峰肯定要上山去看望父母,就给准备了一些祭祀用的食物,三个年轻人拿着食物来到了山上。
张晓峰看到父母和阿黄坟地周围都清理的很干净,道:“小强哥,这都是你清理的吧?”
王强道:“没什么事,我也经常上山上来看看阿黄,顺便都一起清扫了。”
摆好祭祀物品,张晓峰恭恭敬敬地给父母磕了几个头,道:“爸爸,妈妈,我长大回来了。”静静地看了一会才站起来,黄云祥跪下道:“我是晓峰香港的大哥黄云祥,叔叔阿姨请放心,晓峰现在一切都很好。”
张晓峰道:“小时候我不知道在这里哭了多少回,每次在这里大哭一次,下山后就觉得很轻松,还能坚持活下去,来山上看父母就是我小时候成长的动力。”
王强道:“是啊,晓峰小时候太苦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失去了父母有多难过可想而知,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也长大了。”
张晓峰道:“嗯,长大了,想起小时候的事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以后这里还要麻烦小强哥了。”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三人来到阿黄的身边,也摆放了一些祭祀物品,讨论着和阿黄在一起的一些事,记忆是美好的,可结局却很凄惨,阿黄是那么的通人性,陪伴和守护着他们,可阿黄就这样离开了他们,这也是张晓峰和王强心中永远的遗憾,三人又来到莹莹奶奶的坟前祭拜了奶奶才下山了。
来到河边,张晓峰上去在冰面上踩了踩,道:“很结实,大哥可以上来了。”黄云祥踩着冰面感觉非常滑,道:“这个还真不一样。”刚说完就一不小心摔倒了。
黄云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笑着道:“这也太滑了吧。”王强走过去教着他怎么在冰面上滑冰,一会功夫黄云祥也开始滑得有模有样,三人在冰面上玩耍着。
“给莹莹打个电话。”张晓峰掏出手机给莹莹拨了过去,接通道:“莹莹,你和小玉在干什么呢?”
“我们在画画。”莹莹喊道:“你和大哥不是回华西了嘛,现在走哪儿了?”
张晓峰道:“我们正在村里的河面上滑冰呢。”听到黄颖玉在旁边喊道:“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几天就回去了。”张晓峰道:“莹莹,小强哥也在,来和小强哥说话。”把手机递给了王强。
莹莹高兴道:“小强哥,你们在一起?”
王强道:“是啊,我们现在滑冰呢,听说莹莹现在变得非常漂亮,不知道还能不能认识你小强哥了。”
“小强哥你说什么呢?我再怎么变也不会忘记你的。”莹莹撅起嘴,道:“我也想滑冰了。”
“那你也回来,我们一起来滑冰。”王强和莹莹在电话里说笑了一会,挂断电话后,道:“莹莹的声音现在变得这么好听了。”
张晓峰笑着道:“莹莹的声音很动听,阿姨开玩笑说让莹莹去考取播音员呢,小玉的声音也很动听,她们俩天天在一起互相感染了,就连语调都很想象。”
黄云祥道:“就是,没错,她俩每天是形影不离的,肯定多少会影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