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园，看着里面的花花草草，秦娟面无表情地道：“记得十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这里。”
“嗯，我记得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追了你好长时间你才答应。”刘文秀看了秦娟一眼，道：“那时候你很漂亮，端庄大方，好多比我优秀的男同学追你，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我，现在的你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也很漂亮。”
秦娟听了，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马上又恢复了冷漠，道：“以前你在这里用了多少甜言蜜语哄着我，发誓一定要给我幸福，要把世界上所有的爱都给我，可你现在给我和这个家什么了？”
刘文秀知道自己亏欠妻子和这个家庭太多太多了，可现在的他又能拿什么去补偿？一丝不安涌上了心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走了一会寻觅个长条凳子坐了下来，秦娟盯着丈夫，道：“文秀，你还爱我妈？你还爱这个家吗？”
“当然是爱你了，我会永远爱你。”刘文秀有点不敢看妻子的眼睛，道：“我爱你和女儿，可我....。”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爱了？”秦娟流下了眼泪，道：“每天回到家一个人我都很害怕。”
“对不起，娟，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刘文秀非常内疚，道：“你别哭，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好吗？”
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状况在议论纷纷，秦娟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哭泣，站起来一声不发地走了，刘文秀回避着人群传来的异样目光，紧跟在妻子身后。
回到家秦娟坐在了沙发上，刘文秀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妻子，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话，一时两人没有了话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过了会秦娟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茶几上，颤声道：“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就签了吧！”
刘文秀拿起纸看了标题就感觉到五雷轰顶，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他抬头看着妻子，秦娟把头扭了过去，回避着他的目光，道：“我也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对我们俩都好，你也不用来回这么远地跑，专心的在那里当老师，我也不用每天眼巴巴的盼着你回来。”
刘文秀盯着《离婚协议》，颤声地道：“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秦娟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哭喊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每天回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只有我和女儿相依为命，你知道我一个人哭了多少，掉了多少眼泪吗？你知道吗？”多年来积压的情绪此时都统统地发泄了出来，大声哭泣着，道：“每次看见别人夫妻都是一对一对的，我就特别羡慕，总是问自己，我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和别人一样幸福的生活，倩倩每天放学回来就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问得我心都碎了，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疯掉，你说我该怎么办？”倒在了沙发上痛哭着。
刘文秀双手抱着头，用力地猛搓着，这么多年来的两地分居让他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当事情来临时他却六神无主，大脑一片空白，听到妻子的哭声刘文秀心里是痛苦万分，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秦娟大哭了一会，坐了起来，摸摸眼泪道：“不哭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流这么多眼泪了，我知道你伟大，可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伟大，我做不到，我只要简单平静的生活。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么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生活，要么和我去民政局，你自己拿主意。”
刘文秀默默地拿起那份《离婚协议》走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学生们的面孔，还有和学生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离开学校那是万万不能的，可一想到妻子痛哭的样子和女儿那灿烂的笑容，刘文秀就觉得揪心般的痛苦。
看着马路上飞奔的汽车和过往的人群，此时的刘文秀很羡慕那些睡在街头的乞丐流浪汉，感觉到自己连他们都不如，杂乱无章地想法让他头疼的厉害，看着飞奔而来的汽车忽然有一种要和它们相撞的冲动。
张小曼回到省城，迫不及待地去找了男朋友江上云，相见时的那种亲热度别提多高兴了，在家腻味了一天，第二天拉着男朋友的手去逛街，两人就手牵着手穿梭在大街小巷。
一对恋人正享受久着久未见面的那种喜悦与快乐中，张小曼抬头看见了坐在马路边的刘文秀，拉着男朋友的手快步走了过去，诧异地问道：“刘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刘文秀六神无主地样子，又看见他手里的纸，张小曼感觉到了什么，就把那张纸给抢了过来。
看着上面的文字，张小曼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见前面有一间茶屋，就推着刘文秀，道：“我们先去那里坐坐。”
刘文秀家里的事她们几个老师是知道的，看到他惶恐而又精神错乱的样子张小曼心情很苦涩，不知道说什么话去安慰好，道：“刘老师，你别这样，先冷静冷静。”
刘文秀一连喝了好几杯茶，痛苦地道：“张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小曼焦急地道：“你先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闭着眼睛头靠在椅子上躺了会，刘文秀慢慢地睁开了眼，用拳头锤了锤胸口，道：“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家现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阶段了。”
张小曼看他恢复地差不多了，问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不想了，先放一放，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我准备先去看看女儿。”看着江上云，道：“这是你男朋友？你好，我是刘文秀，让你见笑了。”
江上云赶忙道：“哪有，你好，我是江上云，小曼经常夸你。”
刘文秀苦笑地摇了摇头，三人坐在茶屋又聊了会天，刘文秀起身告辞要去看女儿去，张小曼见到精神状态没什么大问题了，也就放心地把他送在了茶屋外。
返回去坐下后，张小曼把刘文秀的事都告诉了男朋友，江上云想了想，道：“刘校长的事是我们国家典型的后遗症，这样的人才国家就应该给予帮助，如果再这样下去，山区里会越来越贫困，教育也会越来越落后，教育要是跟不上，那是非常可怕的事。国家不能把什么好的政策都给了发达地区，落后地区应该更需要政策。”
张小曼拿手指点了点情人的鼻子，道：“臭小云，出国没几天，还懂了不少东西。”
江上云搂着她的腰，笑着道：“每次看到志愿去支教的老师，人们都议论纷纷地称赞着，为什么支教的老师就能引起人们的关注？为什么就不能把去贫困山区去支教的老师大众化，在看看国外的政策，就知道差距在哪里了。我真想骄傲地告诉我的同事我女朋友也是志愿去支教的老师。”说着在张小曼脸上亲了一口。
张小曼幸福地倚在怀里，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不是们普通老百姓所能去想的，想想我们俩的事把。”
“嗯，我这次回来就想我们俩先把证领了。”
“为什么？”张小曼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要不你怎么想把我拴得紧紧地？”
“你看你说什么呢，你还不了解我？我是怕你遇到比我更优秀的飞走了呢。”江上云用胳膊拴着张小曼的脖子，道：“你说，跟我去领证不？去不去？”说着说着假装又用劲勒了几下。
“去就去，谁怕谁呀。”张小曼幸福地道：“我还怕你和别人跑了呢，亲爱的，我问你，我要是留在山区不回去，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江上云盯着她，道：“我说，你不会反悔了吧？”
张小曼不想给他压力，赶忙道：“没有，我就说说。”
“这还差不多。”江上云又搂紧她的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到时候你真不回来，我也过去，要死我们也是死在一起，想跑门都没有。”
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是如胶似漆地说起了悄悄话，张小曼兴高采烈地向爱人说着山区里许许多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