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还年幼,有一种东西在心里发了芽。”
-----------------------------------
那年我十七岁,青春在雨季里奔跑,人生的警钟开始敲响,人生的分岔路越来越明显。
这让即将步入高三的我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我学习很差,可好大学却成为我这个学渣的理想,于是选了美术作为考上好大学的捷径。
就是在这条捷径里,青春的雨季开始了。
就是在这条捷径里心里有一个东西开始发了芽,这个东西叫做爱情。
.....
画室里美术老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招生简章。
画室一角,一个皮肤偏黑,身穿黑色运动套装,头发齐耳,坐姿爷们的假小子,将简单的一页招生简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个假小子正是我顾晨静,而那页招生简章上吸引我的不过是几个小插图。
插图里的水粉画颜色漂亮极了,人像素描更是画的惟妙惟肖传神至极。
我当时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把画画成这个样子,那考上好大学就又多了一份希望。
一份招生简章让我萌生新的新的想法,如意的小算盘在心里打的啪啪直想。再加上我从来做事都比较雷厉风行,想到什么便会立马着手去做的性格。
回到寝室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拨通电话给老爸。
开口第一句话正是:“爸,我要到开封学美术。”
高二那年我才十七岁!虽然从初中到高中父母从来没送过我上学,什么决定都是自己来做,可开封这个地方毕竟离我所居住的地方坐火车都要六七个小时,无疑等于独身走到另一个城市生活。父亲拒绝了我。
电话并没有因父亲的拒绝而挂断。争吵声越来越厉害,我哭的也越来越厉害,在自己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精神下终于父亲妥协了。
就这样我带着一部捡来的9键破手机,背着一个蛇皮行李袋踏上求学之路。
去开封那天还特意去将头发剪得更短,买了吊裆裤和肥大的短袖换上。
其实我也害怕遇上传说中的坏人,认为自己打扮的越像个假小子,出门在外才不会被坏人惦记。
事实证明从上火车那一刻到下火车那一刻,确实没有坏人要对自己行为不轨。
唯一落在我身上的就是一双双上下打量的眼睛。
我想那些人大概都觉得自己穿的比较浮夸吧。
下火车后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地址。
画室在河南大学旁边,而自己只需要到河南大学的校门口就可以了。
资金紧缺令我不得不在这个陌生的开封选择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公交。
先后我走错路去到河南大学的新校区,又转了公交才顺利到达河南大学老校区。
开封是个十三朝古都,人也都比较喜欢最求安逸,从而也导致开封没什么发展,甚至在河南大学旁边根本找不到一栋超过十层的建筑,最高不过是四五层的居民楼。
我用手机的最后一点电打了通电话给画室里的老师,电话里依旧是个那个很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你好,你到了是吗?”
我突然有些迟疑有些害怕,故意撑着嗓子用一口粗犷的家乡话回答:“是,我到了,在河南大学门口。”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等了好久我终于见到声音的本尊,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身材有些微胖,长相还算文质略显深沉稳重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他旁边跟了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女孩皮肤很白,长相一般,个子约一米六左右,一身牛仔衣,说起话来声音尖锐,她让我叫她弯弯姐叫男人王老师。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
透过观察弯弯姐和王老师的外貌,以及两人的穿着打扮使我悄悄安下心。跟着和两人坐上一个辆小三轮车开始向目的地出发。
前半段路是阳光大道,随着人越来越少车开进幽深蜿蜒的小胡同。
胡同的路越是幽深没有人烟我的心越是七上八下,我开始觉的自己是不是被骗了,甚至有下车逃跑的念头。
车子开的不慢,自己又坐在中间,如果逃跑,我这1.58的身高在两人面前实在没有什么胜算。
看着两人慈眉善目的微笑,恐惧伴着不安最终使我一路来到画室。
进画室的那一刻再一次心提到嗓子眼。
因为在我眼前正有一个穿着紧身t恤紧身牛仔裤,头发齐肩且凌乱的男人,正用他瘦长的腿踩着放在板凳上的木头,而他白净细嫩的手正拿着一把钢据,一下,两下,三下据着木头,滋滋、滋滋、滋滋的声音令我头皮发麻。
不知道是不是接我回来了的弯弯姐意识到我害怕,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个锯木头的人叫丁东泽,以后你可以叫他丁老师。”
我使劲的扯出一抹笑回答:“嗯。”
此时此刻我想应该只有我自己知道,仅一个嗯字我回答的是有多么困难。
王老师喊了一声:“人到了啊。”然后不知道走去哪了。
正在奋劲锯木头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几乎遮了半张脸的头发往耳后一挂,推了推眼睛抬头看向我们。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这个丁东泽逃犯般奇葩的造型,会不会有一张电视中山贼头子的脸,眼睛瞎一只,脸上一条蜿蜒不轻的刀疤,堵了大半张脸的胡子,想到这我的身体一抖双眼紧闭头一低不敢看丁东泽。
丁东泽边朝我走来边说:“欢迎欢迎,走一路挺累的吧,先进画室坐坐。”
他的声音?
低沉不失清朗,好听的不要不要的!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土匪片看多了,这会儿想太多了?
鼓起勇气抬头看去,离我两米远的丁东泽正笑着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我愣神了,这个男人长的好帅,就像是恶作剧之吻的男主角,又像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多看几眼又感觉像是花样少男少女里走出来的吴尊。
惹的我内心一阵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脸都烧红半张。
只是唯一令我皱眉的事莫过于,如此帅气的男人为什么要整的像个邋遢的疯子。
明明可以是一部偶像剧偏偏搞成土匪片!
丁冬泽走到我身边,纤细的大手放在我的背上带动我朝前走。
如此亲近的动作让我又惊又喜又惧又怕。
本着人与人最舒服的安全距离,我反射性弹开到离他半米之外的地方。
他的手落在半空中,表情有些僵硬,良久才缓缓将手收起来。
弯弯姐被我突入其来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你们丁老师向来比较吓人,习惯就好!”
我头皮发硬,不好意思笑着。
丁东泽对着空气大喊:“老王,快过来管管你媳妇,好歹我也是个老师,你就让她这么说。”
王老师低沉响亮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蹲个坑都不消停!”
“哎哎哎!我老公从接学生前就憋着没去,能不能别打扰。”
“哼,他每次都蹲这么久你也不怕他掉里面去。”
几个人开始一场吵吵闹闹,似乎没完没了,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物品,只能等着能被他们记起。
作为有思想的物品,我也渴望他们喋喋不休的斗嘴战斗中能有我的加入,那个疯子一般的帅气的男人能够多对自己说几句话。
第一次我对一个男人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