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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追忆

一百年后。

月老阁重建了,比之前的更大,也比之前的更寂寞。

东方穆琸坐在偌大的阁院里,独自饮酒。

自月老阁重建之后,他再未出过月老阁。

从今往后,这里再没有关于她的印记……

没有了她刻上两只凤凰的梧桐树,没有了她贪玩做的秋千,没有了她鬼画桃符的字迹……

甚者,从今往后,再也听不到她软糯的撒娇,调皮的耍赖,银铃般的笑……

又是一壶酒下肚,越想醉却越清醒得厉害,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不是笑谈,心里缺了的一角是怎么都补不回来了,反而空添烦愁。

神不用睡觉,他却沉迷于梦中寻她的踪迹,但这仍是枉然。

这里已经没有她了,他万年前失去了惜月,怎奈上天又送给他一个拈月,现在又失去了拈月,而且两个人都从他眼皮底下化为飞烟。

“月老,司命星君求见。”有仆人悄声靠近。

“司命星君?快请!”东方穆琸嘭地放下酒。

“月老,小神查了拈月公主的踪迹……她已投胎转世,无需担心。”司命星君坐下便向东方穆琸禀细。

“她生得如何,从今往后,可有什么劫数?”东方穆琸假装淡定,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这……月老,容小神不能再多说,天机不可泄露。”司命星君面露为难。

东方穆琸听后,既失落却又有些庆幸,又为她还在三界之内而感到欣喜,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很久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有劳星君专程为这事劳顿一遭,今日我准备不周,改日,我一定设宴款谢!”东方穆琸回神后,立马站起身对着司命星君行礼。

“哪里哪里,能为月老效劳,是小神的荣幸。”司命星君也站起身回礼。

“佳肴美食没有,但,有美酒,知晓司命星君您好美酒,故准备了几坛几千年的陈年桃花酿。”东方穆琸很快整理好情绪,开始为司命星君倒酒。

“哎!小神就好这口,知我者月老也。哈哈哈!小神今日一定不醉不归!”司命星君豪爽地笑了起来。

“我定当奉陪到底!干!”东方穆琸执着酒杯的白皙修长的手就像天赐神物一般。

“小神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突然司命星君放下酒杯,面露难色。

“星君但问无妨。”东方穆琸伸手示意司命星君明说。

“小神查过前尘旧事簿,发现,惜月上神与拈月公主有些渊源,但明细之处却怎么也查不到了。”司命星君抿了一口酒继续讲。

“与拈月?此话怎讲?”一听到这,东方穆琸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可以设想一下,或者拈月公主就是惜月上神的转世,或者是惜月上神的一缕魂魄。”司命星君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

“不,我查不到惜月的姻缘线,不会是这样的……”东方穆琸失魂落魄地说。

“月老您也别在意,这就是小神的一个猜想,惜月上神咱们还是得去找的。”司命星君坐到东方穆琸右手边,拍拍他的手。

“月老,您可曾爱过拈月公主?或者您,还是爱着惜月上神?毕竟,拈月公主为了你舍弃了凤族,舍弃了仙根,也许转世八世,九世甚至永远她都不能回神族。”司命星君一喝酒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不知……她是我的爱徒,更是凤族未来的王,我不曾往情爱方面想。”东方穆琸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吐出这句话后,分明感觉到心在一戳一戳地痛。

“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哪,几百年前你对拈月公主的宠爱,那可是三界之中出了名儿的,那绝不是师父对徒儿的爱,你看得透彻别人的情爱,却参不透自己的心。”司命星君毫不留情地直戳东方穆琸的伤口。

“可是,姻缘簿上,我看不清她的红线,唯一清晰的,就是她与天子殿下的。”东方穆琸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哎!你难道就没认真想过,为何她会因你而死吗?你再仔细想想他们之间有何特别之处。”司命星君不愧是司命星君,命途比谁都看得透彻。

……

司命星君走后,东方穆琸立马奔向内殿,在里面翻箱倒柜,待了几个时辰,最后终于身心愉悦地走了出来。

原来都是他多虑了,她与天子殿下有缘无分,他们之间的红线是有裂口的。

听君一席话,豁然开朗,他有的是时间,他会在九天之上等她回归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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