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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灵魂磨练

莫尘莫虚的小手握住了剑柄,石台上、铁链上的符文亮起了幽红色的光芒,仿若活了过来一般,向莫尘莫虚缓缓游去。

当第一个符文游到莫尘莫虚握剑手背上时,二人面前场景又是一变。

这是无边无际的汪洋血海,九根铁链将莫尘莫虚的灵魂束缚在血海的深处。在二人灵魂四周有数之不请,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水桶粗的三头巨蟒,有八只手臂的怪人,有泛着幽绿的雾气,更远处甚至还有顶天立地的巨人,有如山岳一般的巨兽,有巨大无比的刀枪剑戟,有……

这些东西全部向莫尘莫虚涌来,率先而来的是一条三头巨蟒,径直冲进了莫尘莫虚的灵魂。随之带来的,是无穷无尽,无法说清的怨念。这怨念伴随着无法想象的痛苦,这痛苦不是肉体,而是灵魂。这痛苦之强,直欲将莫尘莫虚的灵魂粉碎殆尽!

“啊——”

被铁链束缚住的莫尘莫虚发出让人闻之胆寒的凄厉惨叫。

这些东西可没有同情怜惜的情绪,源源不断涌进莫尘莫虚的灵魂。怨念无休止的高涨,痛苦无止境的添加。

“啊——好痛,好痛啊!小尘,我好痛啊!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莫虚痛不欲生,如果可以自我了断,恐怕他已经选择让自己死亡。

而此时,现实石室之中,符文不过刚漫过莫尘莫虚的手掌。

“刚开始便不行了吗?”

被黑雾缠绕的身影传出丝丝失望的声音,两排幽红火焰无声熄灭,黑暗中,这道身影闭上了如血的双眸,开始继续漫长的沉睡。

对莫尘莫虚,这道身影已经不抱有任何的期望。

“小虚,不要怕,这些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们不用怕的!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小虚,坚持住,很快就会过去的,坚持住啊!”

“恩,我会坚持住的!小尘,这些都是假的,我不会怕的,你也别怕啊!”

抱着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念头,莫尘莫虚苦苦支持着。他们就像是狂风暴雨的汪洋大海中的两片残叶,他们在雷鸣闪电中摇摆,在惊涛巨浪下沉浮,每每好似下一刻便会被淹没消逝,却又坚强的继续生存着。比之绝壁劲草,比之沙漠骆驼,比之油锅蟑螂,比之许许多多,都要顽强。

可是,再顽强的精神,总是有一个度的。

感觉在这无法想象的痛苦中渡过了好久好久,是真的好久好久,久到几分钟,久到几小时,久到几天,久到几个月,久到忘记了时间。

而这时,现实石室中符文不过刚漫过了莫尘莫虚的手臂,在这汪洋血海之中,还有无穷无际的东西涌来,表示着还要承受无穷无际的痛苦,仿佛没有尽头。

灵魂的痛苦承受了这么久没有丝毫麻木的意思,依旧撕裂灵魂般的痛着,更为可悲的事,就连昏厥都是妄想。看不到尽头的痛苦,不说莫虚,就是莫尘也忍不住开始放弃了。二人的灵魂开始黯淡,接着松散,就好像下一刻便会消散在汪洋血海中一般。

“这数万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承受到如此地步。”那一片黑暗的世界,两道如血的目光缓缓再次睁开,“罢了,我便帮你们一把。至于最后成与不成,便看你们的造化,也是看我的造化了。”

两排幽红色的火焰猛然亮起高蹿,映亮了周围空旷的宫殿场景。同时间,沧桑的声音在莫尘莫虚灵魂中想起。

“我向你们承诺,如果你们能拔出这把剑,我承诺让你们继续活下去,并传授你们宇宙最为顶级的修炼功法。吾之承诺,言出必行!”

这句话无比的威严,让人丝毫不怀疑其之真假。这句话之后,幽红火焰消散,这道身影重新闭上了双眸。仿若幻觉,其最后闭上双眸的那一刻,其双眸好似黯淡了许多。

这句话只是一个承诺,没有丝毫减轻莫尘莫虚的痛苦。但是,这个承诺对莫尘莫虚来说无异于一滴雨露落于枯裂大地,然后枯裂大地长出了鲜花绿草,参天大树。

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便能修习宇宙最为顶级的修炼功法,便能不再被人看不起,便能吃好喝好,便能出人头地,便能完成许多只敢在梦想中去完成的事。

“小虚,我们要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我们就能修炼功法,变得强大,不再被人欺负!小虚,我们要活下去啊!”

“小尘,我知道了,我会活下去的,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我要修炼功法,我要变得强大,我要吃好吃的,我要穿好看的,我要活下去!小尘,我们一起活下去!”

“对,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

莫尘莫虚不知疲惫一直吼着“活下去”三个字,他们松散的灵魂慢慢恢复了凝实,他们黯淡的灵魂慢慢恢复了生机。

为了活下去,为了想象中的美好未来,莫尘莫虚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灵魂痛苦。

一年,十年,百年!

所有的东西全部涌进了莫尘莫虚的灵魂,然后汪洋血海开始涌来。按现实的时间算,数百年后,这片怨念之海一滴不剩完全涌进了二人的灵魂。

此时,现实石室中,石台上和铁链上的符文完全游到了莫尘莫虚的身上,将二人身子完全包裹在里面。

数之不清的东西和汪洋血海消失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无法想象的痛苦,剩下的,是无穷尽的黑暗,是赛霜雪的冰冷,是无尽头的……孤独。

怨念,孤独,这是两个极端的痛苦,一个痛在当下,一个痛在长远。

莫尘莫虚熬过了数百年的怨念之苦,但是想要熬过漫无尽头的孤独,依旧不易。好在,他们不是一人,还有彼此。

冰冷黑暗之中,彼此的手心,便是这冰冷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与温暖,使得他们在不知前路何方的孤独之中坚持着熬下去。

“小虚,等修炼了功法之后,你要做什么?”

“小尘,等我变强大之后,第一我要保护你,然后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们。每天还要吃很多好吃的,要穿最好看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黑暗中,响起莫虚一连串,好似没有尽头的渴望,“小尘,你呢,等你变强后,你要干什么?”

“我嘛……第一当然也是要保护小虚你啊,然后就是我想要去世界各地看看,最好是到宇宙各地去看看,看看宇宙中最美的风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刚才那样的比天还高的巨人,比山还大的怪兽……”

在这冰冷的黑暗中,莫尘莫虚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渴望与梦想。哪怕只是说说,他们也感到很高兴,像是真能做到这些一般。

孤独,不再那么孤独。

在无限的聊天与幻想中,时间缓缓流逝。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数万年!

被黑雾缠绕的神秘身影开始数百年的怨念,以及后面数万年的孤独,莫尘莫虚承受下来了。即便是这道身影都感到震惊,感到奇迹,甚至感到……难以相信。

只有莫尘莫虚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承受下来,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最主要的是因为对未来抱着热衷的希望,还有因为,彼此,相伴身旁。

石室中九根铁链崩然而断,莫尘莫虚满身的符文消散无形。随之,莫尘莫虚睁开了眼。在他们的眼中,有一抹历经数万载的沧桑流转。

两双小手略一用力,石台中的剑被拔出一小截。顿时间,剑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血色光芒,映亮了莫尘莫虚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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