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珙以为狄武喝两口茶要亲自说,结果他让儿子狄义代劳汇报,孟珙意外的抬起手,无奈的指了指狄武说:“狄武,你跟我十几年了,我都猜不到你,你让那些金人、蒙古人怎么能猜透你?”
“就是让他们猜不透,他们若能猜透我,你还有机会收这个义子吗?十八年前也该见阎王了。”
狄义等父亲说完,对孟珙说:“义父,孩儿这次乔装去敌营侦查,发现襄阳、樊城、郢州、荆门的蒙古军队进军消极,士气懈怠,已是强弩之末。自蒙古军队侵我疆土,我军节节败退,孩儿认为,是时候打几场胜仗,以鼓舞士气了。”
“狄义说的在理,但是,这几年我军连连战败,士气低落,如何应对?”孟珙考验狄义。
“战者,士气也。故而首战必捷,鼓舞士气。”狄义应答。
“好,我立刻写奏折,奏请圣上。”孟珙转头对狄武说,“狄武,山雨欲来风满楼,你大仗在即,你马上去做战前准备,联络友军,撰写讨伐檄文。”
“是!”
孟珙立即取来纸笔,狄义给孟珙磨墨。孟珙捋了一把胡子,酝酿片刻之后写道:
“知岳州府孟珙启奏圣上:疾风卷而砂砾堆积,以敌疾风;骤雨过而劲草蔓延,以御骤雨。今虽有鞑靼掠地攻城,导致国土沦陷,君父受辱,臣痛心疾首。然而蒙军其长途跋涉,疲军劳民,已是强弩之末,水土不服,无不恶疾缠身。然我朝,圣主贤明,朝夕欲垦荒于江北,志士忠孝,归来愿裹尸于马革。……
“臣观蒙军士气懈怠,而我军背负耻辱,臣无一日不想雪耻。为臣者,望狼烟而不能分主忧,枉为人臣。若此时能臣能联张俊、刘全、贺顺、曹文镛等良将,一举面北,定能收复京襄之地。臣奏请圣主恩准,臣定当厉兵秣马杀贼寇,鞠躬尽瘁报国恩。
“臣孟珙扣请圣裁,愿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珙洋洋洒洒写好奏折,命人将奏折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数日后,朝廷遣使送来圣旨。传旨官来到岳州府,站着大堂前传旨:“圣旨到,孟珙接旨。”
孟珙带着狄武、狄义和其他武将跪在堂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查岳州知府孟珙忧君忧国,治军严谨,志欲北望,特封孟珙京西、湖北路安抚制置使兼知岳州,速北逐鞑靼,净我河山。钦此。”
传旨官宣读完圣旨后,对面前跪着的孟珙说:“孟大人,请起来吧。”
“谢陛下。”孟珙起身接下圣旨,对传旨官说,“大人,请到内堂用膳。”
“不用了,圣旨我已经传到,现在要回去赶回去复旨呢。时间紧急,告辞了。”传旨官急匆匆的离开岳州府。
狄义看着远去的传旨官,说:“什么急着回去复旨,分明是在义父这里讨不到供养,一刻不愿在这里停留!”
“慎言!”孟珙严厉的对狄义说,“狄义,你立刻去通知所有将领到知府衙门议事!”
一个时辰左右,孟珙辖内的将领们陆续到了知府衙门。将领们在大堂内纷纷入座,孟珙坐在帅座上,一身戎装,两眼环视大堂四周。片刻,狄义走进大堂,禀告孟珙:“禀元帅,所有将领都到齐了。”
“好,狄义入座吧!”孟珙对狄义招招手。
狄义退下,坐在父亲狄武旁边。
“诸位将军,现今蒙古军队深入中原腹地,犹如牛入泥潭,这时正是我军反攻之良机。诸位将军意下如何?”孟珙声如洪钟,对大堂里的将领们说。
“元帅!”这时一个将领从桌椅上站起来,“这几年蒙古军队横驱直入,势不可挡,我军战士对蒙古军队有点恐惧,末将以为不宜再战。”
“启禀元帅,如果现在攻打蒙古军队,就算获得一些小胜,将来蒙古援军反扑过来,不是一样被他们驱赶吗?”另一个将领说。
“咚”的一声,狄武一拳打在桌案上,猛地站起身怒斥道:“你等为将者如此没有志气!可知江北父老被鞑靼奴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中难道就没有你们的乡亲?我们食君之禄,到了报效朝廷的时候,怎可如此气馁?”
“狄武,你先坐下。”孟珙示意狄武入座,“诸位将军担忧的不无道理,眼下军士怯战,乃实情。但是,反攻蒙军,势在必行,首要之事,就是打一场胜仗,鼓舞士气。谁有良策?”
这时,一个年轻后生站起来,抱拳进言:“末将有一策,能鼓舞士气。”
“徐浩将军请讲!”
这个年轻后生名字叫徐浩,虽然年纪不到二十岁,但是跟随孟珙屡立战功,也算是最年轻的将领了。徐浩说:“请元帅和诸位将军移步到地图前。”
于是孟珙和将领们走到大堂侧面的地图前。
站着指着地图,接着说:“这里距郢州两天路程。在郢州南边有一些山丘,我们先将大军开拔,驻扎在这座山丘上。然后遣一支小股骑兵部队到郢州蒙古军营,引蒙古军队追击。将蒙古军队引诱至山丘下面,再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去干掉这支蒙古军队。这样我军所有军士都站在山顶上观战,如此便可鼓舞士气!”
“这个计策不错。”孟珙对诸位将领说,“大家可有异议?”
众将纷纷表示赞成。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就依计行事。徐浩将军,由你带五百骑兵诱敌。”
“遵命!”徐浩应允。
“元帅!”这时狄义说,“我也和徐将军一起去,那里的地形我比较熟悉。”
“好。但是一定要听徐浩将军调遣!”孟珙叮嘱狄义,然后对另一将领说,“郭川,到时如果徐浩将军让蒙古军队中计,你亲率你所有部下,一举歼灭所有蒙古军队,要好好给全军鼓鼓士气!”
“遵命!”郭川大声说道,“末将亲自上阵,定让鞑靼有来无回!”
这时狄武对孟珙说:“大哥,如果蒙古人不上当,怎么办?要不要制定第二套方案?”
“父亲,不用。”狄义没等孟珙回答,抢先说,“蒙古人一直以来,接连打胜仗,气焰嚣张,必然会轻敌。到时,我自有办法将蒙古军队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