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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折幽与林

北菀园。

楚宜低头勾画着什么,纸上来来回回,不像写字也不像画画,只是表情严肃正经得很。陌瑾今日没有来上课,尚愚前来禀告一句主子今日身体不适无法授课就消失不见了。偌大的怡学居此时居然显出几分空旷。楚宜繁杂的心绪在她终于停下笔的此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滞,她霎时起身,直往内院而去。

内院里少有花草摆设,布置就像陌瑾人一样,疏朗明阔。

楚宜看着眼前这个诚惶诚恐拦着她的小丫鬟不说一句话,但是俩人都心知她是无法拦住她进去的。

终于小丫鬟低低福身,楚宜默然抬步而进。

这还是楚宜第一次进北菀园的内院,屋舍修葺明显比起主院落几座来得简单了些,进入屋内则别有洞天,物件摆设处处舒适华贵,颇显出主人几分刁钻的品味,楚宜停在厅内,往内一看,几排满满当当的书架占据了大部分视线。楚宜紧握了手,一步步走过去,已经快到了陌瑾平日安置处了,室内光线明明暗暗,看得清圆桌上四个晶莹白玉小杯倒扣在玉壶一侧,视线所及之处正有一副字画被光打亮,书架横立,那轩窗大开掠过一缕清风,花瓶内万代兰随风而动,宣纸平铺开,映着花枝摇曳的阴影,楚宜忽地停了脚步。

她仿佛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安然敛目执笔以工笔细描朵朵琼花随风飘落,画卷颜色鲜艳亮丽之极,他搁笔,他抬头,他微笑。

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温和沉定,看尽这一生伫立在此,有缱绻意。

只一瞬,她转身疾走,楚宜在心中骂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非要来看个清楚陌瑾是不是哄人。想想,不论陌瑾哄人与否,都跟她没有一分钱关系的,作什么自己非要凑上前来讨人厌呢?

菏泽等人跟在她后面,主仆五人很快地离开了北菀园。

楚宜心里犹然惊疑不定,不知道自己情绪受了什么影响,却不敢再想。碧澹园里秋千摇着,绳子来回摆荡,楚宜仍然一副神采全无的样子,她现在颇能体会原来那个楚宜行为张扬的心思了,偌大个楚府,祖母和姐姐整日忙碌楚府家事,爹爹心神操劳朝政,母亲礼佛念经,哥哥们又鲜有时间留在府中,剩下那两姊妹不亲不远,平日里能说话的人都少,看以前楚宜的性子不爱女红不好诗书,寂寞深庭漫漫时间难以打发,想来也难生受得住这份孤寂。

“菏泽?”

“是,主子。”

“姐姐出去了吗?”

“大姑娘……在府中的。”

“出去好不好?”

“那得多带几个人,要飞乐跟着,主子您要去听戏还是……”

“不,不出去了。”

“主子?”

楚宜跳下了秋千,看了一眼菏泽,笑容清浅:“今天去见姐姐吧,我做些新奇东西给姐姐吃,现在就去。”

********************************

栖梧园。

与荧院里平日忙得脚不沾地的楚华此时正在与陌瑾对弈,裙裾绵延在地,一层一层,铺叠开来,严整得像被刻意摆放过,她捧起茶杯,袅袅升起的雾气好似蒙化了那张脸,令人看不分明那微细的表情。

白玉盘上局势胶着,两人静静无言,要是有第三人在场,难免感到几分压抑。

终于还是陌瑾赢了。

陌瑾捡着棋子:“好久不见,很有精进。”

楚华道:“把我当你学生教训了?少有逢面,这精进的话要从何说起才好。陌世子,好久不见,今日前来想必也不只为一局棋而已吧。“

陌瑾:“左右无事,故地重游。”

楚华:“故地,世子以为是哪里?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劳烦来这一趟。”

陌瑾捡棋子的手一顿,旋即摆了衣袖收回手,两手回握,道:“只是听闻了湘幽州的事。”

楚华脸上浮起惊异之色,又很快地掩饰下去,笑道:“世子说笑,如今玉妧失忆,往事早已随烟而去。”

陌瑾摇摇头,看定楚华道:“这话要是在早前,我会信的,因为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现在看来,我觉得这长绝之名可是有负天下错看。楚宜失忆,此事揭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事无万全,还是想就只当没发生过。”

楚华道:“陌世子,话不能乱说。”

陌瑾道:“乱说,原来是乱说吗?”

楚华心里掀起的碎屑在那日就烧的干干净净,她不用骗过自己,只要骗过天下就可以,所以这件事更不必说。楚华心意已定,不回答陌瑾的提问,反而轻轻道:“陌世子,这么在意这个是为什么呢?”

陌瑾沉默了。

楚宜无声走着,菏泽跟在后面拿了一个篮子,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越过厢房,到了一片花地面前。

此地的小花圃妍红一片,枝上细刺分明,正是后世的玫瑰。

平日里楚华对这片花地爱护得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花种,好生将养了这些年已经有些气候了,自从上次见过,楚宜早有觊觎之心,原因无外乎想起前生的玫瑰花露的味道,今日一时居然就想起这回事,便叫菏泽同来好摘些嫩生的玫瑰。

楚宜候在一侧,菏泽上前同守着花圃的丫鬟低语几句,未几两人叽叽喳喳地离开了花圃,楚宜方才现身。楚宜挑选了好一会儿才摘了篮中盈约三分之一的花,平日里鲜润红泽的花朵,其实跟见惯的月季也没什么差,正这么想着,只一走神,楚宜手指尖就冒出了血珠。菏泽久未回来,楚宜看着指尖血停顿着失掉了反应,等血迹蔓延开来,后知后觉递入口中的一刹,她抓起花篮转身离去。

一路上的丫鬟还没有行礼就被楚宜叫低了说话的音量,绕回正房,楚宜一手提着花篮正轻手轻脚走着,却好巧不巧正和转角而来的如裴当面对上。

楚宜眨眨眼,见着如裴一脸七姑娘怎么突然出现的惊奇表情,却还是即刻自然之极地行礼,心道当真是姐姐调教出来的,分毫不乱于外。

楚宜提着花篮的双手交叠在背后,看着如裴低头侯立在侧,她笑着道:“我来偷姐姐的花,不敢叫姐姐知道,就叫丫鬟没有禀告了,这下可被你抓个正着。”

“姑娘说笑了,您想要什么东西,不用说话,主子都送到您面前的。”

“难怪姐姐总是带着你出去,如裴姐姐爱讲实话。”

“姑娘可别抬举奴婢,您现在回去吗?”

“来了不见姐姐就走怎么说得过去,我去请罪,姐姐还能罚我吗?”

“姑娘。”

“姐姐在正厅吗?”

如裴有些迟疑地道:“回姑娘,在的,只是此时有客。”

楚宜绕过她轻巧抬步去正房,“我去看看。别禀告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脚步急而快速,也不给如裴再多言几句的机会。

楚宜提着花篮脱了鞋,门外没有小丫鬟侯门,自然也没有人来伺候,楚宜心中正道奇怪,跨步入内,紧跟的如裴大声禀告道:“七姑娘到!”楚宜回头一看如裴,不明白她为什么忤了自己的意思,又转回头,室内两人正抬头望着她,一刻,楚宜提着花篮的手突然就松了,她手指垂落在袖中成拳,楚宜心里微不可知的声音低低道:陌瑾。

花瓣撒了一地,如规尺般精准地行完礼,楚宜微微扬起微笑道:“姐姐万安。”

空气好像软化了许多,绵绵的缠在身上却又不那么舒服,楚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停顿在喉头,而陌瑾早就收回了视线,眼神平淡陌生得不像昨日见过这个人,楚宜没有朝他问安请好,他更加不会纡尊降贵讨话头,楚宜停在那里,突然默然一笑,道:“姐姐,我本来要做些新奇玩意给你尝尝的,这下没办法啦。”

楚华:“怎么今天想起过来了?”

楚宜跪坐着,发丝垂着滑落在脸颊一侧,她双手并叠膝前,歪了头道:“江湖里有个令留大人,姐姐面前有个采花小盗。”

“你要的话,我叫人等会把花圃移过去就是了,还敢自比令留大人?”

“不敢,叫令留大人把家里搬空了怎么办?姐姐,后日外祖父生辰,我同珉佳表姐有约,你允我在那里小住三日吧?”

“别笑闹。去就是了,自己照顾好身体,这家的事少掺和,好好记住。”

楚宜闻言就飞身而走了,脸上的笑意还分明着,只遥遥听得:“好啦好啦,我省得的。”

风吹一地的花瓣,飘动到了空中,悠悠地打一个转,悄然落下。陌瑾看住她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了目,楚宜的表情从容平淡得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或者就是因为一直这样认为所以才毫无惊动地释然一笑,那些日日夜夜里反反复复的片段又闪现,记忆定格在那双微微睁大的眼眸,她浮起淡淡的微笑,原来不知道,后来才明白那就是最后了。

楚宜转身那刻,脸上就淡去了那抹笑意,她告诫自己忍着,一路上的七姑娘好都远在天外般,心里一再说着无所在乎,却还是回想起点点滴滴。终于到了碧澹园,绕进折幽林,泪水一颗一颗滑下滴落,楚宜伸手一擦,才猛然间发现落泪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自以为然地笃定,曾经说过的话都随风去了,原来自己还是不知不觉当真入眼。

像陌瑾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到楚府给楚七姑娘授课?

为什么不是去陈家王家宋家,而只单单,来了楚家呢。

楚宜以为自己想明白过的,他不过是因人所托,却又生出自己终究是不同的这份隐秘的心思。楚宜恼恨自己,更难堪于直面自己这份自欺欺人,她不再是那个不知事的十三岁的女孩了,她是楚宜,是那个知情明事的楚宜。只是,眼眶的湿润显得那么幼稚,楚宜泪眼迷蒙中抬起手往眼一抹,如果没有明证大概也就没有这件事了吧。

“你哭什么?”

这声音惊怒不定,楚宜一怔,抬头看着那人,出乎意料的是百里臻,他踩着枝叶发出嘎吱的声音,现在那面容隐着郁沉,楚宜半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什么才能显得不那么别扭?

楚宜俯首低了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百里臻的衣角,楚宜出声道:“你来碧澹园又做什么?”

百里臻道:“你上次邀我去看月霓裳这就忘了么,早知道你躲在这里伤心哭鼻子,我也不会来寻你的。”

楚宜埋着头,胡乱抹抹,气道:“哪有的事,我是看花开花落伤感了,想到生命无常而已……月霓裳月霓裳,你那么想她你自己去看,叫我去了打扰你雅兴到时候怎么算?”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青梅香,枝叶摇摇隐约透出影影绰绰,漫漫时间好像走得累了,忽地就不想走了,停在这儿看着他们,气定闲情。还是楚宜抬了头,明明久远得楚宜都下定决心和百里臻大闹一场不管不顾任性得那么楚宜了,可是他就那么站着,他看着楚宜抬了头,就那么伸出他的手来,楚宜想不起该有的任何反应。楚宜想,她有一千种一万种拒绝的理由,为什么不安安静静地转身离开,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不从从容容地讽刺说话,就像保护性地捉人痛脚。

可是她伸出了手。

楚宜跟自己说,要去看月霓裳,为什么要拒绝看美人呢,没道理。

折幽林曲曲折折的道路到了尽头才发觉原来也不久,就像小时候心心念念的拨浪鼓放在桌子上,不会说话怎么也拿不到,鼓上那朵飘在猫耳朵上的桃花还金光闪闪招摇生姿得那么高傲,那么渴望的想要的,可是居然转眼也忘了,谁又知道到底是不甘心还是莫可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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