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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死亡进行时

夕阳的余晖开始慢慢消失,韩凝音随后看了一眼G市,终于闭上了眼睛,她和她所牵挂的一切,终于该告别了。

“小凝!小凝!”

“小凝,对不起!”

“我不该放开你,我也做不到,如果你就这样离开了,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

“什么?”韩凝音的最后一丝意识却听到了张逸龙的声音,“已经是傍晚了,他的婚礼应该结束了啊!”

“医生!医生!病人出事了!”

病房里很快进来几个护士和两个医生,“不好了,病人全身器官衰竭,求生意志几乎丧失,准备抢救!”

病房里很快变得忙碌起来,张逸龙也被赶出了病房,此时的他,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小凝,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为我留下来?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愿意醒来看看我为你做的一切?”张逸龙一边落泪,一边自言自语,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的心如死灰。

这个时间,他本来应该在结婚典礼现场,可是,当他跨进典礼现场的一瞬间,他却逃走了,成为了一位真正的逃婚王子,只为了再见韩凝音一面。而且,这个时间,并不是傍晚,而是中午,现实时间和韩凝音意识里的时间并不是一样的。

来的路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凝,求你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想过没有你的生活,我不想!”

可是,来到病房看到韩凝音时,他准备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仪器上的显示和平时不同了,照顾韩凝音这么久时间,他也知道仪器的异常反应是什么意思,那不是韩凝音醒转的反应,而是病危的反应。

“喂,韩叔!”

“逸龙,你在闹什么?快点回来结婚!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张逸龙的逃走让韩父很生气,虽然他很感谢张逸龙对自己女儿的心意,但是韩凝音已经这样了,他不希望自己看做半个儿子的张逸龙也过的不幸福。

“韩叔,小凝她,好像,不需要安乐死了。”张逸龙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最后的坚持却将要变成了和韩凝音的最后一次见面。

“什么?”电话里传来韩父震惊的声音,“小凝?她怎么了?”

“小凝她,或许要离开了。”

身在婚礼现场的韩父甚至拿不稳手机,手机掉在地上,身边的韩母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追问道:“她爸,出什么事了?”

韩父呆呆地说道:“小凝她,要离开了。”

“要离开了?你是说……”韩母反应过来,脸上立刻挂上了哀伤,但是,却并没有达到痛彻心扉的地步。

还在焦急地找儿子的张母也发现了不对劲的两人,当她走过来正打算询问的时候,却听到了韩父和韩母的对话。

“终于要离开了,我们也过去吧!”

“嗯。我们也赶过去见小凝最后一面吧,她已经坚持了这么久,现在也应该解脱了!”

张母领悟到他们话中的意思,惊讶地问道:“你们,是要去送小凝?”

韩父淡淡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很抱歉,因为小凝,耽误了逸龙的幸福,现在,也该是终结的时候了。”

张母震惊了,她并不奇怪韩凝音撑不下去了,也能猜到张逸龙在医院,但是,韩父韩母的态度,让张母很难置信,身为父母,亲生女儿生命垂危他们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等一下,老韩,你们先叫车,我跟你们一起去!”张母跟韩父韩母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她要去跟方晓云打个招呼,婚礼只能稍后再说了。

方晓云本来在因为张逸龙的消失而生气,但是当张母告诉她韩凝音的事,她就冷静下来了,不管怎样,今天过后,韩凝音就该从张逸龙的生活里消失了,她的等待也终于到了尽头。

在出租车上,张母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韩父平静地回答道:“小凝获得的已经够多了,她既然不能醒来,就应该早点放手,四年了,已经四年了,逸龙已经为她守候了四年,就算是现在,如果小凝不离开,逸龙还是不能过上新的生活,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但是我们还有个儿子,至少,我们应该让他过的幸福。”

“谢谢!”张母没想到韩父韩母竟然是为了张逸龙。

“而且,这也是小凝的想法,现在的她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可惜,逸龙还是提前一步过去了!”韩父的语气很平稳,韩凝音已经躺了四年了,该做的心理准备他早就做好了,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但是他相信,他和韩凝音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自己的灾难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别人的幸福,特别是自己身边的人。

于此同时,韩凝音的病房之中。

“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开始减弱,她的身体对药物已经产生了抗性,必须要更换其他药物!可是,我们已经没有还没对她使用过的药物了!”

“是啊,四年来已经给她换了很多种药物了!说实在话,她的身体实在是有够奇怪的,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像她一样那么快就对一种药物产生抗药性!”

“是啊,多亏了她的男朋友一直想方设法从国外找来各种特效药,否则她早就应该……”

“唉,那个年轻人也真的是很痴情,可是到了今天还是要结束了!”

医生和护士都束手无策了,韩凝音的状况是他们遇到的最特殊的,他们虽然也很同情她,但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韩父三人赶来的时候,恰好医生也出来了,三人和张逸龙一起凑上去询问。

“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呼吸和心跳越来越慢,所有的药物都已经对他无效了,她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我一个月前才带回来的新药呢?”张逸龙紧张的问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你带回来的新药,她一个月之前就……”

张逸龙听了却是勃然大怒,冲上去揪住主治医生的领口,吼道:“什么?你早就在使用新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这样当医生的吗?”

“住手!”韩父将他拉开,“逸龙,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

“为什么?”张逸龙不信地看着韩父韩母,他发现不仅是韩父,韩母好像也早就知道了。

“逸龙,你做的已经够了,就算告诉你也没有用了,新药物对小凝有效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你不可能再找到新的药物了!”

“我不信,我一定能够找到新的药物,甚至,我一定会找到能够让小凝醒过来的药物!”

“不,每一种药物起作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上一种药物仅仅两个月就失效了,也就是说,一个月前你带回来的药物甚至不够使用两个月时间,不到两个月时间你根本来不及找到新的药物,而且,你的婚礼也近在咫尺,所以,我才让医生隐瞒了。”

听了韩父的话,张逸龙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四年来他每一次任务的奖金都用来替韩凝音寻找康复的药物,但是,从一年前起,张逸龙的目的就变了,不是为了让韩凝音康复,而是为了维持韩凝音的生命。特效药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奖金让医药公司专门研究,研究的成果就是这一个月韩凝音使用的新药。

“小凝!”张逸龙彻底地绝望了,虽然他不想放弃,可是现在,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了。

韩母和张母一起抱着张逸龙,韩母安慰道:“逸龙,是时候该放手了,小凝她不该再继续承受痛苦了,你也一样!”

张逸龙看着她们,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告诉他要坚持下去,可是,所有人都告诉他要他放弃,他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而且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坚持下去。

“我们进去吧,和小凝告别吧!小凝她一直都希望我们大家过的幸福,所以,就算是永远的分别,你们也不要让小凝伤心!”韩父告诫着大家,其实这丫是他对自己说的,人的冷静和理智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无数次警告自己而形成的,韩父和韩凝音就是习惯了让自己警醒的人。

当四人走进病房看到心电仪上那可怜的心跳数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如同人的死亡方式一样,突然而来的死亡带来的是突然的悲痛,慢慢靠近的死亡就会慢慢带来悲痛。就算是韩父韩母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现在依然感觉心越来越痛。

“啊!”病房里想起一声痛呼,发出声音的正是张逸龙。

“是逸龙的,对不起,对不起,逸龙,我还是让你心痛了吗?我还是让你受伤了吗?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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