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双手插腰趾高气扬道:“小子,还挺有种,找到相府来了!怎么着,今儿是我单挑你们俩,还是老规矩把你们俩一锅烩了?”
“废话少说!萧谅,就你这副德行住在相府里,不觉得给你们相国丢脸吗?”
矮半截的赵政冷言相讥。
“欠打!”萧谅一脚踹倒赵政,又补上一脚。“你个贱种!吕不韦那个老贩子常去你家,你该不会是他的种吧?听说这老家伙昨儿个半夜跑到相府来,还把我芫儿妹妹给带走了,真是可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传闲话的下人。昨夜吕不韦带走赵芫,被萧谅手下一个听差的看到了,悄悄告诉了萧谅。这萧谅平日见相府大小姐不受待见,便仗着姑母受宠,也对赵芫没什么好脸色,时时捉弄欺侮不在话下。赵芫一走萧谅没了欺侮对象,觉得相府也不那么好玩了。
赵政听萧谅说起吕不韦先是一愣,又听他侮辱母亲便已恨极,爬起来冲向萧谅一头撞过去,撞得萧谅差点倒地。萧谅拎起赵政一把掼在地下,又是一顿拳脚。赵政虽小也不示弱,奋力挣扎之外也瞅准时机还以颜色,每每换来更为凶狠的击打。
一辆辕御四马的车辇徐徐驶近相府。凌晨时分,赵胜密遣门下舍人安排吕不韦和异人出城,才安排妥当又被赵王急急召去王宫,此时才回府。
“何人喧哗?”赵胜眯着眼假寐,问身边舍人道。
“回相国,是萧公子在跟人打架。”舍人看着窗外答道。
“胡闹!”赵胜气得睁眼睛,挑起窗帘往外看。“传我的话,叫那姓萧的明天就滚蛋!”
“诺。”
赵胜看了一眼本想离了窗口,却被赵政不服输的劲头给吸引了。“那是谁家的孩子?有气势!”
“好像是秦国质子异人的儿子赵政,小人在街上见过一两回,回回都是被人打。”舍人道。
“哦。”赵胜目光变得深沉,“叫那孩子过来,我看看他伤着没有。”
舍人下了马车,萧谅看到舍人像耗子见了猫,丢下赵政跑回了相府。
“这位公子,我家相国有请。”舍人对赵政说道。
赵政疑惑地看了看马车,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舍人来到车前。
“见了我家相国还不行礼?”舍人斥道。
赵政站直了身子道:“相国是赵相,我是秦人,可以不行礼。”
“罢了,上来吧。”车内赵胜道。
赵政上了马车,依旧倔倔地站着。“赵相叫我来,可是为在相府门前打架一事?”
赵胜压低嗓门,急切问道:“与此事无关。我且问你,为何留在邯郸?为何不随你父亲和吕先生一起走?”
“母亲也在。”赵政顿了顿,“还请赵相直言相告。”
先前听萧谅说吕不韦夜里带走了叫芫儿的女孩,想必赵胜是知道内情的。
“是我放他们走的,只是万万不曾料到吕不韦做事如此狠绝,将你母子二人留在邯郸!”
天下为人父母者心同一理,赵胜才送走女儿,骨肉分离的痛楚体味至深,也就不忍无依无靠的赵政母子乱世飘零,横了心要救他。
“赵政,邯郸你不能待了!王上急召我入宫,要我今日午时之前取你一家性命,本以为你们已平安出城,却不想半路横生枝节。也罢,我暂缓半个时辰再发兵,再晚就是抗旨不遵了。快去找你母亲,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