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言辞恳挚,面上又带了些戚切之色,那赵胜是何等人,见此情形付之一笑,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便打发吕不韦回去。
下了相府的台阶,吕不韦才松了口气。桃色,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幌子,上至宫闱下至市井,无往而不利。更何况,他本来就倾心赵姬,只是赵姬流水无意,他才割爱让于异人。
把最心爱的女人嫁给手中棋子,这是一场豪赌,吕不韦只能赢不能输。只有赢,他才对得起这些年的奔走,对得起曾经的舍弃。
心腹吕应已在等候,不同的是,他手中多了只沉甸甸的锦盒。
“先生所要之物已备妥。”
吕不韦翻身上马,接了锦盒。望着空旷迷离的邯郸城,吕不韦眼闪过一丝不舍,继而调转马头,向城门方向而去。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对他和异人都至关重要的人———都尉冯前。
“公子,我在门外听见你和清小姐玩小博,明明是公子赢,为啥弃局呀?”
姬寻安接了赵政,不紧不慢赶着轺车往回走。
“你懂什么!”赵政不屑道。
“我懂!公子怜香惜玉,不忍心清小姐满盘皆输是吧?还说把六国给人家,这可是下聘礼,天底下最大的聘礼!”
车内,赵政两手托腮发呆,脸上漾着几分笑意,由着姬寻安说道。
姬寻安越说越开心,也越发口无遮拦。“日后公子要是没有六国做礼,清小姐怕是要嫁给别人喽!”
赵政当即黑了脸,一脚踹了出去。
“哎哟。。。。。。公子真是下聘礼啊!”
送走赵政主仆,覃清意兴阑珊,借口看书去了药房。巴二爷心里有事,叫下人置办些酒菜送到覃藻房里,自己先颠颠跑去找覃藻了。
“覃兄,恭喜恭喜啊!”巴二爷喜滋滋地作了个揖。
覃藻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有喜?喜从何来?”
“恭喜你做了王亲国戚啊!”巴二边说边将案几拉至两人中间。
“这是从何说起?”
下人端了酒菜来,巴二爷如藏了稀世宝贝一般,只等下人离开便要露宝。
巴二爷满上酒道:“我得敬你一樽,来!”
兴许是被巴二爷的浑身喜气感染,覃藻也笑了。
“不急,二爷方才说王亲国戚,究竟是何缘由?若说得明白,这酒我自然干了,若说不明白,我滴酒不沾,你自己喝。”
“我先问你,你觉得政公子怎么样?”巴二爷道。
覃藻摇头。“不好说,说不好。”
“磨叽!你是读书人,那千卷万卷书里还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儿来?”
覃藻夹了口菜:“这倒不是,我只觉得这政公子有些阴郁,不比同龄孩童多些稚气。喜怒不形于色,受了那么大伤吭都不吭一声,还要赖在你府里。。。。。。”
“哎呀,你这是对公子有偏见!他爹处境不好,儿子跟着不招人待见,他要成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那才叫怪!要我说,这政公子小小年纪就有男子气概,日后必定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