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这是硬币落在盆里发出的美妙声音,许是太过美妙,使得躺在地上的乞丐都醒了过来。
乞丐缓缓坐起身来,他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而是疑惑,更多的是茫然。
他就这样看着那枚硬币,也不知过了多久,硬币在太阳下泛起了银光,只见他眯了下眼,伸出脏兮兮的右手将硬币捡起来,拿在手里继续看。
渐渐地,乞丐的眼眶渐渐红了,他的嘴唇也哆嗦了起来,就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渡劫成功没有飞升,灵魂反而穿越到地球,地球的灵气远不及星辰大陆就算了,我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乞丐,乞丐就算了,还是个倒霉的乞丐,命运是在玩我吗!”乞丐说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话,他的紧紧咬着嘴唇,拿着的硬币像是要被他捏碎。
“好歹我也是星辰大陆第一大宗的流云宗的修炼奇才,人称玉面公子,要实力有实力要长相有长相,无论走在哪都是焦点,虽然我知道那些人是在讨好我,但我却很享受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那只能证明我的强悍,谁敢像这样怜悯我?”乞丐仍在自言自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的将硬币握在手心,嘴角溢出血来都没有察觉。
“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楚歌,刚出生就被一个老乞丐捡到,居然靠别人的施舍活到了17年,难道这就是我以后的职业吗?”乞丐说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阵清风吹来,他不但没有感到到温暖,反而冷得发抖。
哐啷!
又一枚硬币落在盆里,乞丐却都懒得看一眼,他知道这是别人对他的同情,可他不要这样的同情,他的样子还是乞丐,却有着强者的灵魂。
“星辰大陆、流云宗、玉面公子、修炼奇才?呵,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再属于那个世界,就算回去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功法尽失,在那个世界就是蝼蚁,我现在是楚歌,是路边的一个小乞丐,还要靠着别人的施舍才能活下去。”乞丐在笑,可他的心在滴血。
哐啷!哐啷!
见乞丐这个样子,给他扔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自从三年前老乞丐撒手西去以后,楚歌就成了孤家寡人,他路过餐馆,老板宁愿把剩菜剩饭拿去喂狗也不给他,混混三天两头的找他麻烦,就连别的乞丐都欺负他,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他长期营养不良,经常被人欺负,感冒了也没钱去医院,就在他快要死的瞬间,我的灵魂夺舍了。”乞丐蹲了起来,他埋着头,双手抱紧膝盖,泪水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地上都湿了一片。
一张50元大钞从他眼前落下,他看似看见了,却视而不见,仿佛别人的施舍跟他没有丁点关系。
“你是个倒霉蛋,我又何尝不倒霉呢,如果没有意外,我现在应该在仙界了吧!你虽然没我玉面公子的长相,但你还算有点血性,白天忍着被混混欺负,晚上却敢朝落单的混混拍搬砖,我喜欢你这种算不上脾气的脾气,至少有些地方跟我有点像。”
“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那我还用你的名字吧,就叫楚歌?你的梦想是挣很多很多的钱,穿最帅的衣服开最豪华的跑车,喝最香的红酒吃最好吃的晚饭,晚上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一觉,只要我有了实力,这些都不难;只是你没我玉面公子的长相,想抱最美的女人?这个咱们从长计议。”楚歌抹了把脸,缓缓抬起头来,眯着眼,仿佛可以看穿天机:命运?既然你有意将两个倒霉蛋绑在一起,那我楚歌也不会让你失望,即使重头开始,老子也一样要笑傲苍穹!
这样想着,楚歌不再低迷,不再难受,泪也干了,他甚至笑了,就是不知道是想起了星辰大陆的某个瞬间,还是对以后的憧憬。
不知不觉中,日下西山。
楚歌这才发现,他前面的盆子里不知何时装了半盆子钱,有硬币,有钞票。
不想被人怜悯,可眼下也没办法,他还要吃饭,只有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恢复实力,所以他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兜里摸了根黑色的塑料袋出来,从里面挑了张崭新的50块出来,剩下的全部装进袋子。
楚歌拿起盆转身就走,却没发现不远的大树后,盯着他背影的几双眼睛里满是冷意。
几分钟后,楚歌杵在一个街边烧烤摊前,眼睛看着架子上的烤鸡腿大放光彩,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老板,给我来个鸡腿,要那个最大的。”楚歌傻不拉叽的笑着,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给你拿个大的!”烧烤摊的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说话时已经把手伸向了一个大鸡腿,可当他抬起头看到一脸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乞丐后,又把鸡腿放了回去。
“想吃鸡腿啊?”中年人指了指马路对面,楚歌顺着看了过去,只见那里有个酒楼。
“去那要。”中年人说完便不再看楚歌,眼睛却盯着路过的那些穿得人模狗样的路人,他眼中的期待之色,被楚歌逮个正着。
楚歌也不生气,在倒霉蛋的记忆中,这种事他见得都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那张崭新的50递在中年人眼前。“要两个最大的。”
楚歌抢似的拿过中年人找出的零钱,一手一个鸡腿边啃边走,中年人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楚歌走进一条巷子后,他也将一个鸡腿啃得连骨头不剩了。
“味道真不错。”楚歌舔了舔手上的油,连连赞叹,就在他准备消灭第二个鸡腿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突兀的声音。
“TMD,一个鸡腿能有多好吃?”声音中带着嘲讽。
楚歌眉头一挑,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用倒霉蛋的话说,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楚歌转过身去,不远处是四个染着红黄蓝各种颜色的混混,几人口中叼着烟,东倒西歪的站着,他们的脸上堆满了嘲笑,其中一人头上缠着纱布,他们叫他路哥,是这人当中领头的。
路哥经常带着几个混混跟乞丐收保护费,三年前老乞丐没交钱就被他们暴打了一顿,虽说老乞丐的死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绝对逃不了干系,路哥头上的伤,就是倒霉蛋用砖头拍的。
“是啊,真的很好吃。”楚歌像没事人一样,他说话的时候,还啃了口鸡腿。
“呵!”路哥冷笑着走了过来,他这两天心情差爆了,莫名其妙的被人开瓢了不说,连赌运也烂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经常被他的欺负的乞丐,居然这么不开眼,敢跟他顶嘴。
路过抢过楚歌手中的鸡腿就扔在地上,还狠狠地碾了碾,这才把脚拿开,“你是说很好吃吗?捡起来吃啊!”
路哥说着看了那几个混混一眼,几人也配合着嘲笑起来,都抱着膀子准备看好戏。当然,他们并非碰巧看到楚歌跟上来的,他们是看中了楚歌今天的‘收入’。
刚才碍于人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抢,现在在这条僻静的巷子里,也不急于一时,在他们看来,这个乞丐就是砧板上的鱼,怎么蹦跶都逃不脱被宰的宿命。
楚歌冷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吗,有多少人为了一口吃的不惜以命做代价。”楚歌缓缓弯下腰去,谁也没看到他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的惊天杀意。
“我知道你麻痹,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在僻静的巷子里显得异常诡异,那三个混混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路哥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再看向楚歌这里,他捡的哪里是鸡腿,而是一块砖,可怜路哥伤还没好,又被板砖拍了,真是点子差啊。
眼前发生的并不是很快,混混们之所以没反应过去,完全是因为楚歌的举动颠覆了常理,以前这小子从来都不敢还手的,难道是刚才吃鸡腿吃坏脑子了?
楚歌才不管混混们怎么想,他狠狠一脚踩在路哥的肚子上,眼睛却死死盯着三人。
路哥本来已经痛晕了,又痛得醒过来,最后又晕了过去。
“搞死他!”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呸了一声吐掉口中的香烟,抡着拳头就朝楚歌冲了上去,拳头指向,赫然是楚歌的面部。
眼看楚歌就要中招,可他的身子却灵活的闪到了一旁,混混的拳头落空,正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却感觉脑门一凉,接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
拍翻这个混混,又一个混混的腿也到了,楚歌的身子微微一侧,轻松的躲过了那条腿,当那条腿再次向他踢来的时候,他手中的板砖也精准的拍了下去。
咔!
伴随着骨头的脆响,那名混混捂着膝盖倒了下去,接着是惨绝人寰的叫声。
楚歌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抽身一脚朝他的脸上踢去。
眨眼间放倒了三人,楚歌紧了紧手里的砖头,看向最后一个还站着混混,毫无畏惧,越是怕他们,他们就越欺负你,只有将他们打怕,他们才会把你当人看。
在楚歌的字典里,打架就是拼命,他现在身体是很虚弱,但论起战斗经验来,这个世界他敢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还站着的那名混混,本来已经扬起了拳头,可当他到同伴都已倒下,那块板砖还在滴血,他就已经萌生了退意,特别是看到楚歌那可怕的眼神,他决定转身就跑。
跑出十几米远,他才敢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种眼神了。
楚歌扔掉砖头,拍了拍手,走到路哥身边,又一脚揣向他的小腹:“老子知道你在装死,这次就放过你们,以后再来惹我,你,还有他们,会死得很难看!”
楚歌走了以后,路哥委屈的哭了,他咬着牙装忍着巨痛没敢出声,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