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刃提着两个桶,出了宝元酒家的大门,放眼望去,那位客人已经行了一百多米了。冶刃为了赶上那位客人,将两个木桶放在门口便快速地奔跑过去。
眼看着要赶上那位客人了,然而此刻冶刃却踩着了一块香蕉皮摔了一跤。待到他重新爬起来,那位客人已不知去往哪了。
冶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泄气。他重新回到了宝元酒家,宝元酒家里的人都散去了。元老板在柜台上算账,脸上还露出一股兴奋,大抵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斗酒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崂山在帮顾客打酒,收钱,看到了冶刃,便走了过来。而酒神柳伯,酒喝得有点多,醉醺醺地摊在了地上,一片呼噜声。
冶刃还想向酒神柳伯问一些关于那位客人的信息的,但是现在柳伯这种状态是问不了了。冶刃只得问崂山。
“崂山,那位客人为什么会和柳伯斗酒?”
“不知道。”崂山接过冶刃的桶,接着说道:“好像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到这儿喝酒,你来我往,喝着喝着就变成斗酒了。”
“两个人喝酒时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注意听。我一直忙着打酒。你可以问一下元掌柜。”
冶刃便走到元老板身旁,想向元老板打探一些关于那位客人的消息。冶刃心里隐约感觉到那位客人就是师傅交代给冶刃交予赤影剑的客人。而且冶刃心里直觉告诉他,客人是一名剑侠。
因此,冶刃想要探得一些关于他的信息。
“元掌柜,那位斗酒的客人,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元老板放下正在算的账簿,看了看冶刃,说道:“江湖侠客,来往无影无踪,何处有乐,何处留。这类人,我怎知他的来历?”
元老板继续埋头算账。
“那他有没有提到过我师傅?”
“他提你师傅作甚?”
元老板听到冶刃提到冶师傅了,而他冶师傅也是老交情了。便问道:“冶师傅身体还好?”
“我师傅云游四海去了。”
“云游四海?”元老板有些不敢相信,惊讶地说道:“冶师傅都九十有余了,还云游四海?”
冶刃点了点头。
崂山将酒打好了。冶刃见元老板也不知道那位客人的事,便付了酒钱,折回匠房。
冶刃打开匠房的大门,他听到厨房里有些响声,以为是小偷,便拿着一根木棍,冲进房间。
是斗酒的那客人!
但是冶刃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对着他一棒敲了下去,木棒成了两截。
客人回过身来,看着冶刃。却一脸笑容。
“你在这里做什么?”冶刃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找东西吃啊。”客人手上拿着冶刃没有吃完的半只鸡,大口大口地吃着。
“冶师傅呢?”客人将嘴里的鸡肉吞进去,问道。
“你认识我师傅?”冶刃想进一步确认他是不是订了赤影剑的客人。
“当然。”
他将整只鸡吃掉,豪迈地说道:“你是冶师傅的徒弟?”
冶刃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你师傅在哪?我要见你师傅。”
“我师傅云游四海去了。”冶刃打量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你可能找不到他了。”
“云游四海?一大把年纪了,云游四海?”他双手插在腰上,显得有几分气恼。他岔了几口气,然后转身看向冶刃问道:“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
“什么!”
客人像是气炸了。他在厨房里来回走动。说道:“这老头子,还真是闲不住啊。”
冶刃看着他这番模样,心里却有几分高兴。这个人一副担忧的样子,怕是和师傅有不浅的交情。
然而冶刃也为此感到疑惑,冶刃从未见过师傅和他有过往来,师傅也从未提过他。他和师傅是什么交情呢?又是什么时候的交情呢?
“你找我师傅有什么事吗?”冶刃想继续试探他,确认他是赤影剑的主人。
“我找你师傅没事,只是来看看老头子。”
客人坐在板凳上,似乎还在埋怨冶师傅一把年纪了云游四海。
冶刃拿了一些水果给客人吃。在他吃水果的间隙,冶刃拿起了客人的剑,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不是什么好剑。”客人一口气吃了三个梨子,说道。
冶刃拔出剑看了一看。这把剑虽然算不上一把绝世好剑,但也算一把不错的好剑,剑锋利,强而韧。铸剑师需达至六重境界方可铸造出来。
冶刃舞了舞这把剑。又用这把剑砍了一下一寸厚的铁块,铁块成为两截。
“这是把好剑。”冶刃将剑入鞘,说道:“但我见过比这把剑更好地剑。”
“玄天之城,天下铸剑圣地,见过好剑不足为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冶刃将剑归还给他,坐在他的身边,说道:“请问剑侠您该怎么称呼?”
冶刃也不百分之百肯定他是一名剑侠,但是他十之八九是一名剑侠。
“黍十三。你是后辈,就叫我十三叔。”客人随和地说道。
“好,十三叔,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将您的这把剑给我。”
黍十三一把将剑夺了过去,说道:“这把剑我已经用了十八年了,岂会给你?”
冶刃说道:“要是我给十三叔你一把更好的剑呢?”
黍十三怔了一下,说道:“是老头子?”
冶刃没有回答黍十三,他去到房间里,拿出了赤影剑。双手捧着奉给黍十三。
“师傅云游四海的前一晚,打造了这把赤影剑。让我交给一位客人。”冶刃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傅没有指明是谁,但是我相信十三叔您就是师傅口中的客人。”
黍十三抽出宝剑,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赤影剑,赤影剑散着白光,白光在黍十三的眼中闪烁着,如是一个武侠高人在舞剑。
黍十三一刻没有言语,他久久盯着赤影剑。赤影剑的白光此刻幻化成红火一般,红火在黍十三的眼中燃烧,如是一条赤练蛇。
“好剑!”
黍十三大吼一声。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随即一跃,冲破屋顶。冶刃抬头一看,见黍十三的身影在空中越来越小,化作一粒尘埃。继而,天空光芒乍现,剑光如电如火……
“这就是剑侠!”
冶刃抬头仰望着天空,他心中的热血沸腾着,他知道赤影剑交给了正确的主人,他知道,有一天他也会想黍十三一样,成为不羁于天地间的剑侠!
黍十三爱空中舞了一炷香的时间,继而像是翩翩下落的落叶一样,从天空轻盈落下,又坐在了原来的地方。然后将赤影剑入鞘。
“好剑!”
黍十三一遍又一遍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