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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靠,穿越啦

不顾左岸等人的劝告,有些失魂落魄的陆晨跌跌撞撞沿着来路跑回此前休息的那处空旷林地——背包还留在这里,这是他与自己世界仅余的联系,是唯一能证明自己曾在那个世界真实活过的依据。

陆晨心里甚至有些自弃的冲动,如果真的命丧火场,也勉强算是另类的回归吧。

几丛挤在一起生长的低矮灌木被风带过来的火星点燃了,此刻已经几乎燃尽,只剩浓密的烟雾还在不断缭绕着,错乱的山石和过大的植物间距让这缕星星之火并未波及其他。

看到背包还在,陆晨松了一口气,捡了些石块把犹有余烬的灌木压好,这才委顿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左岸和萧羽出现在这块空地,却并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原来陆晨走后,左岸感念他援手之义,怕他有所闪失,决定伴同陆晨一起前往,然而安以心却坚持认为那是一个陷阱,并不同意左岸的决定。

最终,左岸折中提议,由他和萧羽在前,其余人断后,采取防御队形跟上去观察情况,最终获取众人认同。

及至寻到陆晨踪影,正见他坐在地上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左岸正想上前询问状况,却不防借着火光一眼看到一只双肩背包躺在左近,震惊之色再次爬上眉头。

快步上前,将背包提在手中,对陆晨问道:“兄弟,这东西你是在哪里得到的?”语声微微颤抖。

陆晨木然转头,看到左岸提着自己的背包,霍地起身一把夺过来抱在怀里,怒声道:“这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左岸急忙摇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这种旅行背包和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在哪里……”陆晨一脸戒备,突然,脑子里似乎抓住了某个概念:“你说什么?消失?你们这个世界里也有过这种东西?”

陆晨揪着自己的领子问道。

似乎是觉得这动作有些搞笑,萧羽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左岸笑了:“我们这个世界?难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

“当然不是,我是从地球来的。”陆晨有些激动。

“这里就是地球!”这次是萧羽在说话,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对迷人的丹凤眼里流露出些许疑问。

陆晨懵了,随即再次愤怒叫道:“你们骗我,这里怎么可能是地球,地球上哪有你们这种会魔法的人,哪有那么大的蚂蟥?”

“‘魔法’?你说的是这个么?”萧羽抬起右手,手中的鞭子迅速蕴荡起红色的微光。

陆晨点头。

“刚刚杀死那只异兽时,你不是也用了所谓的‘魔法’么?”萧羽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陆晨哑然,这个嘴巴抽得很响。不过马上又有了说辞:“我从前是不会的,就是到了你们这里才学会的。”

左岸上前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兄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里确实是地球。但我相信你对我们和我们对你有着同样多的疑问,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或许很多问题都可以找到答案。”

陆晨沉默了片刻,点头赞同。

左岸发了一声唿哨,不多时,在四周警戒的人也迅速靠拢了过来。

小刀人未至声先到:“左头儿,一切正常,我就说以心疑心太重了,她还不信。”紧接着就又是一阵叫痛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是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狐狸,模样不能说国色天香,一张秀气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倒是更像一个俊俏的小男生。

紧随其后的便是穿着天蓝色长裙的安以心,天生一双媚气横生的眼,老天却偏偏又给了她一张冷面,怎么看去都像是有人欠了她几百块没还一般。在她的一双纤手之下,是一只被扭得通红的耳朵,耳朵的主人此刻正呲牙咧嘴做着怪相,正是口无遮拦的小刀。

走在最后的是慕轻雨,直到此刻,稍觉平静的陆晨才看清这个自己一手救下的女孩儿是什么模样——一套明黄色的短裙衬出白皙的皮肤,圆溜溜的眼睛不大却蕴着灵气,秀气的鼻子,时常抿起的嘴唇,配上有些自然卷的齐肩短发,让人看了一眼就会生出些保护欲来。

陆晨正观察着,小刀哀怨的求救声却适时响起:“左头儿,左大爷,快点儿拉兄弟一把,我的耳朵快被她扯断了!”

狐狸撇了撇嘴:“你活该,换了我的话,一拳把你的门牙打下来,看你还怎么胡说八道。”说着恶狠狠地朝小刀扬了扬拳头。

小刀欲哭无泪:“天没天理,人没人性,不就是看我啥都不会好欺负么……”还没说完,就被狐狸一拳捣在肚子上。条件反射地弯腰,不想耳朵还被安以心捏着,这一扯痛得撕心裂肺的,竟然扭头朝着安以心的胳膊咬了过去。

安以心吓了一跳,忙将手松开,小刀已经像个兔子一样蹿到左岸身后了。再想上前教训他,左岸摆了摆手:“好了,大家不要闹了,这里也并不安全,我们跟这位兄弟简单聊聊,还要继续找其他的地方存身。”

随即又对陆晨说:“兄弟,你看是否能先把火灭了,太显眼了。”

陆晨讶然,却还是点了点头。只见安以心双手摆出几个怪异的动作,也不见有何异状,本来吞吐着火苗的篝火却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笼住,竟慢慢熄灭了。

陆晨对此似乎有点麻木,反正怪事见多了,承受能力自然就练出来了,只是随地找了块石头自顾自坐下发呆。

左岸招呼其他人也席地而坐,略沉默了一刻,指着陆晨抱在怀里的背包感慨道:“这种背包,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了。今天突然看到,着实勾起我不少的回忆。我对此确实十分好奇,兄弟说这是你的私人物品,并非自别处得到,难道兄弟你自‘创神之劫’之前就避世直到现在么?”

陆晨一脸迷茫:“什么‘创神之劫’?十几年没见?我这个背包就是十几天前买来的,我都说过了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是飞机失事穿越过来的。‘穿越’,你们懂不?”

左岸笑了:“‘穿越’,呵呵,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很是流行这么一个词语,虽然那时候我的年龄不大,但是也多少明白一些其中的意思。”

左岸突然严肃起来,盯着陆晨的眼睛说道:“兄弟,再次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就是你的世界,而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我可以猜到一些。”

“不如,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左岸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一个让陆晨极度震撼的“故事”就被这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徐徐而来。

“那应该是公元2017年……不,应该是2018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甚至忘了当时我到底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

“记得那是一个长假的最后一天,父母决定带我去城里最大的游乐园去玩,我很高兴,虽然那天的地铁上很是拥挤,但一家人都兴高采烈的。”

“马上就要到站了,我已经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就在人群里蹦跳了起来,跟母亲牵起的手也脱开了。母亲笑着来拉我,嘴里假意埋怨着,怪我太调皮了。而那一幕,就是母亲给我的最后一个画面了。”

“下一刻,整个世界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没了,地铁上的灯,隧道里的广告牌,被男男女女把玩在手里的手机,在同一时刻失去了他们的光亮。”

“我被这黑暗惊得呆住了,当我反应过来想再拉住母亲的手时,人群已经炸开了。”

“到处有人在惊叫,甚至有人在黑暗中砸碎了列车的门窗。我无法辨认母亲的声音,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被这吞噬一切的黑暗一下分隔成无限遥远。”

“我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去向,人群开始沿着被砸开的缺口向外涌去,我被人流裹挟着,不由自主地穿过底下隧道,回到了地面,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叫,怎么寻找,却再也没能找到父母的身影。”

“而后才知道,原来在地铁里发生的一幕也同样发生在地面。街面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一个人对城市来说是多么微渺,一旦脱离了固有的生活节奏,我相信好多人跟我一样,连回家的路都无法找到。”

“这种状况持续到了夜里,仍然没有任何好转,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而后,暴乱开始了。”

“当时年幼的我对人性的阴暗面并没有任何形式的理解,却在电影里看到不少灾难当前人类族群所爆发出的闪光点。然而事实却是……在突如其来的恐慌面前,人类本性里的恶念连一天都撑不过。”

“开始有人打砸商店抢夺食物,有人到处纵火,不断有人在争斗中被重重打倒在地,火光下一张张交杂着狰狞与恐惧的扭曲的脸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彻底忘怀。”

“我在一个垃圾场里躲了好多天,把自己埋在大堆的垃圾里面,堵起耳朵希望能够暂时逃避那个曾经熟悉如今已成炼狱的世界。渴了饿了就捡些几乎发霉的食物来吃,困了就钻在垃圾下面睡。搞不清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变得安静起来,我又等了很久,这才从垃圾堆里钻出来,胆战心惊地走出那片藏身地。”

“当我偷偷摸摸回到大街上……天!我看到了什么……”

说道这里,左岸面上浮现出一片痛苦之色,他抬手抚了抚额头,声音颤抖着,欲说还休。

小刀坐在他旁边,脸色也是一片肃然,出奇地没有插科打诨,而是拍了拍左岸的肩膀:“这些事,你从来没对我们说过。”

左岸拍了拍额头,笑容有些勉强:“如果不是意外碰到这位兄弟,这些记忆我宁愿埋在脑海里不再提起。”

转头又对陆晨说道:“继人祸之后,难以计数的自然灾害开始肆虐,侥幸在那场****中活下来的人类,大多数没能再次逃过一劫。再后来,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至今仍无法理解的变化,许多人发现自己突然具备了一些以往只在神话故事中出现的能力,而被人类生活吞噬了大部分生存空间的动物们也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变,随天灾一起威胁着幸存人类的安全。当获得操纵自然能力的人越来越多,围绕着他们,很自然地形成了一些新的人类聚居地。而由于少数获得能力的人鼓吹自己是神的化身,所以又称那次浩劫为‘创神之劫’,而那一年,也被定为创神纪元年。”

“这些,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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