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潇,今晚是谁值夜?”
“回小姐。今晚内室是芝儿值夜。外室是秋霜值夜。”香潇梳着安紫宁刚刚烘干的头发,轻声答道。
安紫宁倚在软榻上翻着手中的书,淡淡的开口:“哦,今晚让秋雁来内室值夜吧。”
“小姐,您忘了,秋雁是二等丫鬟,不能到内室来。”
“今晚就让她来值夜吧。”“是,小姐。”香潇困惑不解,从前小姐从不管这些事,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
“你先下去吧,我看会书。”
香潇出了外室,喊了芝儿先在外室候着,自己向丫鬟住的小院走去。
“这天可真冷。”香潇人未到,声却先到了,她推开二等丫鬟房间的门。秋雁迎了上来:“香潇姐姐,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香潇搓着手:“秋雁,就你自己在呢?秋霜呢?”
“回香潇姐姐,今儿是秋霜在外室值夜,她先去吃饭了,怕一会耽误了时辰呢。”秋雁边说边从柜子里拿出小袋花生,“香潇姐姐,快到炕上来坐,来吃点花生,这是前天我嫂子来看我时给我带的,香着呢。”
香潇一边剥着花生一边问道:“你嫂子?可是府里庄子上刘城的媳妇?”“对,难为香潇姐姐还记得,刘大哥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哥,我这个嫂子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常来看看我。”
“你这嫂子倒是个心善的人,”香潇顿了一顿,剥花生的手也停了下来:“有人惦记着,总是好的,像我这样才叫真正的孤苦伶仃呢。”
秋雁坐着了身子,连忙说:“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和我们怎么能一样,姐姐是小姐身边服侍的人,小姐平日最疼您了,姐姐切莫再伤心了。”
“是啊,是我瞎寻思呢,秋雁,我来是告诉你,刚才小姐说今天晚上叫你去内室值夜呢。我想着早点来告诉你,省着你饿着肚子。”
“叫我去内室值夜?这……”秋雁笑了起来:“多亏姐姐来告诉我呢,要不我真的要饿着肚子了。”
内室里,安紫宁觉得困了,刚要喊芝儿来服侍,突然想起来今天她留了秋雁值夜。
“秋雁。”
秋雁急步走了进来:“小姐可是困了?奴婢给您铺床。”秋雁的素白的手扶到了锦被上。小手嫩嫩的,并不像常年干粗活的样子。
“秋雁,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第二天,安紫宁卯正就出了紫竹园。
她打算去给父母请安,既然昨天已经在众人面前出现了,再不去请安就有违孝道了,何况她的身体好了很多。
她有一个那么知书达理的姐姐,自己自然也要知书达理。
她今天还特地穿了昨天安紫颜送她的狐裘小氅。
到了母亲的芙蓉园,母亲的大丫鬟水仙把她领到了偏室,安紫颜和安彩欣已经等在了那里。
“姐姐,四妹妹早到了。”
安紫颜关切的问:“紫宁妹妹早,妹妹怎的来了,你的身体尚未痊愈,莫再冻着了?”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每天按时服药,想来不会有大碍,姐姐和妹妹怎么等在偏室?”安紫宁赶紧转移了话题,要不又得虚伪着好一阵。
“母亲许是昨天累了。还没起。”几个人静静的等在偏室。
内室里,装扮得宜的刘雅如望着坐在床边的晋忠侯:“老爷,这件事我们不能答应。”
宿醉头痛的安启锋望着表情总是毫无波澜的妻子,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语气也冷了几分:“我知道,这件事我本来就不打算答应。”他一个小小的伯爷长子,就想娶我晋忠侯的嫡长女,做梦!这话自然没有说出口,安北伯夫人毕竟是妻子的亲姐姐。
刘雅如看到丈夫态度这么强硬,放下心来。其实文昊这个孩子她心里是喜欢的,又是自己姐姐的孩子,亲上加亲固然好,可是安北伯在朝廷的地位不高,而贺文昊呢,虽然英俊潇洒,但却才能不高,靠着他父亲在军中给他找了个步兵校尉的官职。
说到底这是他们侯府的嫡长女,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起昨天姐姐和她说起这个事时,她委婉的拒绝之后,姐姐不满的目光,她心里就不舒服。
孙嬷嬷看着屋里的气氛有点冷,忙上前去:“侯爷、夫人,小姐和姨娘们都在外室候着了。”她是夫人的乳娘,在府里和夫人的心中都有一定的地位的。
刘雅如扶着孙嬷嬷的手,慢步出了内室。后面跟着大丫鬟水苏和海棠。
安启锋望着妻子端庄的背影,又是一阵心烦,头也更疼了几分。眼角瞥见内室外一道粉色的身影,说到:“那个丫鬟,你过来。”
迎香吓了一跳,左右瞅瞅,就她自己在擦着外室的花瓶,连忙走到内室;“是,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我头疼的紧,你给我揉揉。”
“是。”迎香轻步上前,手轻轻的揉着安启锋的额头。
轻柔的小手,少女的馨香,让安启锋一下就放松了心神。
“你叫什么?”
迎香俏生生的回答:“回老爷,奴婢是夫人的二等丫鬟迎香。”
给母亲问过安,安紫宁回到了紫竹园,香潇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小姐现在可用早膳?”
芝儿回答道:“不用了,香潇,小姐在夫人那里用过早膳了。”
闻言,香潇又问道:“那小姐现在服药?”听到了药,安紫宁微微的蹙了蹙眉。
“芝儿,你去把秋雁叫进来伺候。香潇,你去把府医请来。”
芝儿连忙开口:“小姐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去夫人那里求了对牌,去请太医吧。”
“不用,就是有一点不适,不要兴师动众。”
芝儿和香潇都出了内室,香潇往出迈门槛的时候,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安紫宁。
府医住在外院,香潇要走上好一段路。
“香潇妹妹,这样急冲冲的,是要去哪啊?”
香潇听见有人喊她,忙扭过头:“哦,是香雪姐姐啊,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我正要去请府医呢。”
“二小姐没事吧?”
“没事,小姐身子弱,许是早上出去有点着凉了。”
香雪见香潇急冲冲的,连忙说:“可不敢耽搁了,你快去吧。”
待香潇走远了,香雪连忙回了凝翠园。
内室,芝儿和秋雁正服侍着安紫宁换衣服。
“芝儿,你去把我的药端来吧。”
“小姐,药可能凉了,我去给您热热。”说着,芝儿快步向外走去,内室只有安紫宁和秋雁。
“昨晚我和你说的,你可记下了?”
秋雁平展着安紫宁衣摆的褶皱:“小姐放心,奴婢记得。”
芝儿把药端了进来,安紫宁看着芝儿手里乌黑的药汁,突然有点泛呕。可她还是一口就喝了它,把端着盘子的芝儿吓了一跳,连忙端起桌上装有蜜饯的碟子。小姐几时喝药这么利落了。
“小姐,府医到了。”
“请府医进来。”
“老朽参见二小姐。”安紫宁记得这个老府医,胡子和头发都花白花白的,为人倒很正直,
“府医请起,秋雁,上茶赐坐。你们俩先下去吧,秋雁在这伺候就行了。”
芝儿和香潇面面相觑,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芝儿,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
芝儿知道香潇是在问秋雁的事,淡淡开口:“秋雁是个有学问的。”
芝儿兀自走着,留下后面发愣的香潇。
有学问的?有学问的。她们园里本就有一等丫鬟的缺儿……
老府医号完脉,捋着花白的胡子:“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体内寒气似乎加重了些,可是晚上着凉了?这样,老夫重新给二小姐开个方子。”
“有劳府医了。”安紫宁深深看了秋雁一眼:“秋雁,准备笔墨纸砚。”
“是,小姐。”
老府医龙飞凤舞的写完。交给了秋雁。
“秋雁,你送送府医,顺便把方子交给厨房管事的江嬷嬷。”
安紫宁看了看秋雁远去的背影,秋雁果然没让她失望。举止也很得体,不愧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刚才府医说她寒气加重,安紫颜已经开始动手了么?她的动作倒快。
不一会,秋雁就回来了,小脸冻的红扑扑的。
安紫宁示意她到暖炉那暖手:“可记下了?”
秋雁笑眯眯的:“小姐放心,我都记下了,府医写的几味药都是驱寒的,难不倒我。”她家败落以前世代行医,这几味药自然难不倒她。
“好,那就按照昨晚我们商量的那样做。昨晚留你值夜,今儿又伺候了这么半天,下去歇着吧。叫芝儿她们进来吧。”
“多谢小姐,奴婢告退。”
秋雁出了外室,并没回丫鬟的小院去休息,而是急急的向侯府后门专供给丫鬟小厮向外通信的回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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