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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克隆

冰冷的露珠落在初夏夜晚的草木上,幽深的森林里,四下传来的沙沙声让人毛骨悚然,数目如同一只只从地狱钻出的恶魔,随着风张牙舞爪着。一只猫头鹰见一只肥大的老鼠爬出洞口,安静的飞了过去,可它刚抓住老鼠,一支箭突然从暗处飞来,刺穿猫头鹰的胸膛。老鼠在感觉到猫头鹰的爪子松开了立刻逃窜进自己的巢穴。黑暗里很快跑过来几个人,捡起已经死掉的猫头鹰立马又消失在黑暗中。

死寂的城市中唯一活动着的物体便是那些肢体逐渐腐化变臭的行尸,它们依旧无所事事的蹒跚着,没有食物,它们似乎只知道等着食物送上门来。

Kimi一行人被困在体育馆内已经有几天了,谢天谢地的是在体育馆内还留有一些生活必需品,虽然不多,但也让躲在这里的人生活了这么多天。

大暴雨已经下了一天了,他们只能躲在室内,虽说体育馆外的行尸数量还是很多,但相对于几天前来看,还是有所减少。只是可怜了那些未能顺利逃走的人,如果他们也留下来兴许就不会死,但如若大家都留下来,只怕留下来的生活必需品没办法让那么多人存活几天之久,到时看着活生生的人因为饥饿而死去,应该会比现在还难受吧,尽管这样的想法也同样肮脏。

Kimi辗转了许久,终是不能入睡,外面暗沉的天幕时不时被刺眼锋利的闪电切割开来,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同在头顶滚落般,让听的人胆战心惊。兀自坐起来,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的都是John所说的那些关于克隆的事儿,尽管在第一次见到Ricky时自己也有过这种想法,但现在第一次被人证实了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克隆人往往比原体弱,从这一点就可以分辨出谁是克隆人。原本克隆人就是用来代替原体的复制品。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水平已经很高了,所以克隆人也早就不是问题了。别管我是从哪儿得知的,我的消息门路可广着呢,不像你,虽然是原体,可哪都不如我,不如让我当原体吧!”

如果真的如同John所说,那么现在面对的问题是,Kimi和Ricky,谁是原体谁是克隆人呢?就算Kimi真就是克隆人,那到时候又该怎么去面对其他人,John似乎有提及到,无论是原体还是克隆人,只能存活一个,而作为替代品的克隆人,原本就缺少实质的用处,所以最后被消灭的,应该是克隆人吧,但Kimi再想想,一方面是行尸病毒,一方面是克隆人,就算这两者在实质上是根本就搭不到一起的东西,可当这两者同时发生,同时存在时,很难让人不去猜想,为什么会在行尸病毒横行之时存在着克隆人,或是为什么出现了克隆人,行尸病毒就开始肆虐?

想得多了,头就痛,Kimi抬起手抓了抓头发,望着被闪电切割开来的天空,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再害怕闪电了,只是当雷声滚落时,他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捂向耳朵。不过这次却已经有一双手代替自己提前捂住了耳朵。Kimi知道坐在自己身后的,用手捂着自己耳朵的人是Jay也安心的稍微放松了肩膀,轻轻靠在Jay的怀里。

“如果我是克隆......”

“嘘!”

Jay吹出的气搭载耳洞里,痒痒的,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字,就打消了Kimi内心所有的顾及。所以Kimi也没有阻止Jay的双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接着在自己的全身游走。

醒来时,Ricky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当他看见窗外明亮的日光和欢快悦耳的鸟鸣声时,只是当他环顾置身之所,发现依旧是残破肮脏的体育馆时,那种存在已久的高兴和期望如同烟雾般散溢在湿冷的空气中。他转身想对身边的Janet说声“早安”时,却发现自己的左边早就空空如也,应该是太累了吧,所以才会睡的那么沉,或许还要怪罪于和Kimi之间的思维共享,一晚上没消停。

Ricky坐起身来,微微笑了笑,嘲笑自己竟会因为与一个人思维共享而没办法安然入睡,不过当他想到出现在Kimi思想里的那句“如果我是克隆人”的话时,Ricky的内心突然就塌陷了一个小区域,让人觉得空得难受,而当另一句话冲进思想时,Rciky甚至有要掉眼泪的冲动了。

Rciky揉着泛红的眼睛走至窗前往外看,外面的一切让他惊恐万分,行尸,别说是行尸,就连整个城市都陷入在一望无际的火海中,远处突然爆发出来的光亮刺痛着眼睛,爆炸声和冲击波紧随其后,只是那么一瞬间,就将所有目所能及处烧为灰烬,当Ricky想回头去寻找Janet时,却发现自己脚边躺着几具烧得已经辨别不出是谁的尸体,而站在尸体旁拿着火把的人,居然是Kimi......

“不!”Ricky大吼了一声突然惊坐起来,朝窗外看去时,却发现远方鱼肚白的天空依旧下着大雨,雷声依旧响亮,他急忙转过身,发现Janet被自己惊醒过来,也坐起来拍着自己的背问怎么了时,Ricky突然将Janet紧紧抱在怀里。

Janet被莫名其妙的抱着有点透不过气来,待冷静下来发现只是Ricky做噩梦时终是舒了口气,不停的拍着他的背说:“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噩梦而已,我在这呢,我还在这儿呢!”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Ricky惊魂未定的对Janet说道,“我所能梦见的东西到最后都会变成现实,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这的话,我们都会死!”

“Ricky,冷静!冷静!”Janet似乎并不相信Ricky所说的,急忙用手环住慌张失措的Ricky,“亲爱的,只是一个噩梦罢了,没什么的,别害怕!”

“核弹。他们想用核弹把这个省夷为平地!”Ricky急忙回驳道,“Janet,你相信我,我的梦境从来就没出过错,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计划,什么行尸病毒,什么克隆人,都只是为了核弹做的铺垫。Janet,是核弹!足够毁灭所有的核弹啊!”

地球某处黑暗的实验室里,血红的LED显示屏上,是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10”,可就在短暂的十几秒后,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变成了“9”,这样一个异变的发生并没有人发觉,更确切来说,似乎这里没有人,空旷的实验室操作台上已经落了一层不厚的灰尘,而在主控台的地面上,躺着一具早已腐化得不成人形,穿着白大褂的尸体,在尸体旁边,一柄匆忙丢弃在地上的刀子泛着冷冷的光。

Kimi突然被门外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光着身子的Jay正一件件将衣服裤子套上,Kimi这时才突然意识到Jay有手臂上的那个神色的疤痕,只是未等Kimi继续回想过去的种种,Dan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Kimi。Ricky要我们马上去他房间一下。”Dan的声音听起来很急,“看Ricky的神情,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你和Jay......”

Dan的话还没说完,Jay就拉开了门,撞在Dan眼帘里的是光着上身的Jay和微坐起来的一丝不挂的Kimi。Dan突然像喉咙里卡了什么似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脸红的转身走了。

“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Kimi倒是没看见Dan的表情,侧躺在床上,背对着Jay抱着杯子轻声说道。

“Kimi......”

“我没事,真的!”

“那Dan怎么一副那种神情看着我?”Jay将门管好重新走到床边,“他是不是很介意我们现在的关系?”

“也许吧。”Kimi转回身回答道,“可能他还没办法接受。Jay,待会儿去了Ricky那,无论他说什么都别动手伤任何一个人,还有,如果停了那些话你觉得应该离我远远的话,你可以跟着Ricky他们一起走,我......我不怪你的!”

“你读到Ricky要说的话了?”Jay紧张的抓住穿好衣物准备下床的Kimi的手问道,“他想对你怎么样?”

“哼,过去你就知道了!”Kimi冷笑了一句,拉起坐着的Jay。

Jay第一次听到Kimi如此冷漠失望的话语,站起身一把抱住Kimi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别担心!”

Kimi和Jay来到Ricky的房间时,Ricky正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坐在他身边的Janet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而站在房门口的Dan和Roy见Kimi和Jay来了,也是一副不自然的表情。当Ricky看见Kimi时,Kimi注意到了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出现在Ricky脸上的厌恶以及仇恨的表情。

“Kimi,你别进来!”Ricky突然吼道,“站在那就行,别进来!”

Kimi原本也没想要进去的打算,停下脚步拉住了怒火上来了的Jay。Ricky停顿了一会儿,虽然思想里总是会有想不对Kimi有抗拒的想法,可生出的那朵罪恶之花已经深深扎进心里,想拔都拔不出了。

“大家听好了!”Ricky调整好呼吸尽量让情绪和语气稳定下来说道,眼睛一秒都没有看向Kimi。“这里,或是说整个省都不安全了,过不了多久这个省将会被核弹轰为平地。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但现在我是替大家着想,若是想活命,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外面的行尸也不多了!”Kimi发话道,大家听完Ricky所说的都惊恐万分,唯独Kimi如此镇定。“如果大家开车也冲出去的话,兴许还有机会!”

天空突然霹落一道闪电,昏暗的房间被照亮,大家的表情除了惊恐,便再无他意,这是Kimi和Ricky预料之中的,在经过行尸病毒,又是之前的克隆人,再到现在的核弹,一步步的打击早就让所有人失望了,现在除了惊恐,还能怎样?他们本来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活着。但如今看来,似乎活着也艰难无比了。

“就算是这样。”Jay忍不住爆发出来早就存在的怒火走进房间抓起Ricky的衣领冲他吼道,“这和Kimi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不走,大家都会死。”Ricky推开Jay的手回驳道,“因为......”

“因为在他的梦里,我是杀死大家的凶手!”Kimi安静的抢过Ricky的话说道,“所以没关系,既然Ricky所说的可能都是真的,那你们走吧,我留下,反正我也累了,兴许这样会是解脱!”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天空又落下几声响雷,Kimi应该是不再害怕了,所以连捂耳朵都没去捂。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必要害怕打雷么?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Jay看着表情麻木的Kimi心疼的冲过去拉着Kimi的手走了,留下其他四人彼此沉默不语。

“Ricky,也许你的梦境的确是真的,但我能肯定,Kimi一定不会杀人的!”Dan说完,朝Roy看了一眼,“Roy,我们和Kimi一起走吧!”

“可是......”

“那你和Ricky一起!保重!”Dan见Roy如此为难,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朝Kimi和Jay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半小时后,呆坐在房间内的三人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Roy和Janet跑至窗户旁朝外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小车英勇无比的碾压过无数拦路的行尸,鸣着笛,带着无数行尸消失在废弃城市的楼房中。

“愿你们安好!”

穿着雨衣的三人站在停靠在高速收费站的这两黑色奥迪越野车前,在确认过车牌号以及所有的东西后,其中一个人拿起地上的石块,奋力向做门驾驶车窗砸去,打开车门后,三人迅速钻进车内。

湿热的空气夹杂着尸体腐化后发出的尸臭味布满整个空间,干燥结痂的血迹无法被大雨冲走,所以城市的建筑物上,道路上依旧布满着看似肮脏的黑色,地上腐化得只剩下白骨的残肢安静的躺在原地,从那些尚未腐化完的肢体上爬出来的蛆虫,挣扎着从一块腐肉上爬向另一块腐肉。

Ricky开着一辆皮卡车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高速路的收费站处他们停车的地方,车里有Janet留下的两支疫苗,如果Jay没拿走的话,应该还是完好的留在车上。相比Jay应该是没有来过这,因为这一路行尸数量很少,应该是他带着行尸群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Ricky缓缓的停稳车,Janet想立即下车去把疫苗拿回来,可被一旁警觉的Ricky一手拉住。Ricky发现,原本完好无损的车的车做门车窗现在连玻璃的都不见了,自制的小窗帘被雨水浸湿,无精打采的垂在里面。

“等等!”Ricky说道,同时朝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行尸后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了,“Janet,呆在车上,Roy,你也是!”

Ricky把枪准备好,小心翼翼的朝那辆黑色的奥迪越野车走去。直觉告诉他,那个被打烂的车窗如果不是行尸做的话,那必定会是其他幸存者做的,而究于目前的情况而言,后者发生的几率大得多,所以,除非是Jay三人来过这把车窗打破,否则如果一面落入他人之手,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更何况不能排除他人是不是善类。

Ricky十分小心的用枪掀起垂坠着的小窗帘,只是不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个人就已经从车的后座冲了下来。被这么一惊的Ricky立刻把枪调整好方向指着从车上下来的这个高个子,并且满脸笑容的男人。

“HeyKimi,最近过得如何?”高个子男人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了,就不认识我们了?还有,把那玩意儿挪开!”

随着高个子男人说完,从车内又钻出两个人,同样笑盈盈的看着R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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