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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肆、佳期如梦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皇上偶尔召玄朗进宫,让他演奏,瑶光伴舞,有时一时兴起也会赏赐给瑶光一些金银珠宝,可是这羞辱玄朗也没歇下,皇上这几日要求玄朗作出新曲子演奏,这《露光曲》便被暂时搁置了。

接连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这样不眠不休的作曲,让身上本就有内伤的玄朗更加疲惫不堪,终于倒在了琴室内。瑶光是第一个发现的,她叫了两个帮手,将玄朗抬入他的寝房。

玄朗一是模模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那双手宛似蝴蝶,缓缓飞过他的指尖,眉宇,额上,这样温暖的手,就像当年母后的手一般给了玄朗温暖,玄朗踏实的沉睡过去。

第二日,玄朗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瑶光沉睡中的面容。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在塌边,肤白如雪,峨眉如月,一脸恬静,出水芙蓉。玄朗看着她憨憨的睡容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笑惊醒了浅眠的瑶光。

“你醒啦,渴不渴,饿不饿?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点饿,有什么吃的么?”

“我炖了粥,现在还在锅里煨着。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瑶光不等玄朗回答,匆匆跑去厨房将自己熬了好几个时辰的粥端了上来。瑶光扶起躺在榻上的玄朗,一口一口的将手中的热粥送入他口中。

玄朗记忆中被人喂粥还是在自己10岁那年感染风寒,母后一口一口将粥喂给他。他曾经是太子,父皇为了培养他的坚毅,从12岁后就同母后分开住,每个月才能见几次面。现在想想,他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在书房度过的,没有母亲的陪伴,父亲每次来看他也是一脸的严厉。瑶光给她的温暖是他好久都没有体会到的了。

吃完粥,瑶光强将他按在了床上,要他休息。在瑶光的目光下,玄朗慢慢睡去······

“明老头,你这故事也太没劲了,最后怎么样了,你这从傍晚都讲到天黑了。”领头的小孩一脸的不耐烦,毕竟他们从前听的都是打仗的故事,这种毫无波澜的故事他们能坚持到现在都是给明老头面子了。

“后来啊,这个玄朗就以琴师的身份和瑶光在这宫中生活下去了。后来先皇殡天,当今皇上大赦天下将他们放出宫去了,他们就结婚生子了。”明老头淡淡的将故事的结局说完,“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不然父母该担心了,明日我给你们讲打仗的故事。”

小孩子们听到讲打仗的故事都欢呼着四散离开了,不过一会,明老头的身边都是静悄悄的了。

“瑶光,我骗了他们,你不会怪我吧。其实,要是能够像我说的那样,你也会开心吧。”

玄朗后来才知道,皇上那次要瑶光进宫是为了纳妃之事。从皇上攻打吴国后接连几个月都噩梦连连,找来术士算过之后才知道皇上这是被战场上冤魂缠身,需要一个身带福光的人来压住邪气,然后就算到了瑶光。瑶光最终无法拒绝皇上的命令,只是提了要求,要放玄朗回故乡,若皇上不答应,瑶光宁可自裁也不入宫为妃,皇上震怒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将玄朗放归故里并赐百金。

放玄朗归故里时,玄朗背着那泣露琴,一步一回头的望着宫里,此时已为明嫔的瑶光站在城墙上望着他远走,眼中含着泪水,哼着那首终究没有做完的《露光曲》送他的身影渐渐走远。

皇上答应玄朗后半生生活无忧,可是最深不过帝王心,玄朗在归故里的路上,被一伙黑衣人打晕,醒来时,手筋已断,幸获路人搭救,可这手却是再也无法舞剑和弹琴了。

再后来,瑶光在宫中的宠爱只是维持了一时,后来皇上对她渐渐厌倦,瑶光又没有刻意迎合之心,这让其他工于心计的妃嫔找到了破绽,皇上被枕边风吹的渐渐疏远了瑶光,却又渐渐想起那个同瑶光相处了多时的玄朗,身为皇上,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妃嫔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皇上的嫉妒心和自尊心慢慢膨胀的越来越大,最后命身边的暗卫秘密杀了玄朗。

玄朗归故里后,从前吴国忠心耿耿的臣子也派人保护玄朗。可是这暗卫的身手那里是普通人能抵御的,最终那些忠心的臣子拼尽性命才使玄朗得以逃生,玄朗知道皇上对他起了杀心,最后狠心毁了自己的容貌,只为逃过劫难。

瑶光在宫中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起来,皇上每每来她宫里,她总是冷冷的,终于惹怒了皇上,将她打入了冷宫。后来又有妃嫔落井下石,污蔑她同侍卫私通,皇上深知这瑶光的心中只有玄朗一人,怎会与人私通,可是自尊心和嫉妒心让皇上不去考虑这么多。最终,瑶光被赐毒酒一壶了结了生命。瑶光死后,皇上不满于让瑶光就这么死了,于是下葬的时候披发塞糠,葬入妃陵。

玄朗得知此事,一夜白头,病倒在床,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后来,先皇去世,新帝登基,玄朗之事也被人遗忘,他就这样苟活在这人世……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就是玄朗吧。”

“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对世事洞若观火啊。”

“今日您来我这半日斋,又让我听了一个这般凄美的故事,不知您这是想让我给您换些什么呢?”

“机缘巧合,我能来到这半日斋,只希望柳姑娘您能让我再见瑶光一面,我知道,您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此事…此事恐怕是难办,虽说我很想将您的故事收入我半日斋…可此事我…也罢,我尽力一试就是。”

“多谢柳姑娘。”

古语有言,焚尽犀角香,人能与鬼通。可这焚犀角香通灵,我却是第一次,往常来这半日斋的,都是要换些为着自己的东西,就像今天那个说书先生的爷爷,当初恰逢乱世,他爷爷快要饿死的时候无意间闯入了半日斋,最后,他拿祖孙三代每人十年的寿命同我换他这一生吃喝不愁。

只是这次,为了万全,我还是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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