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查山宇一声喊叫,双臂护胸,身子仰面后倒,躲无可躲之下硬生生接了龙大王一记鞭腿!查山宇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这一脚直踢的他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不过查山宇习武多日,想招式来不及,身子却是下意思的仰面后倒,多少卸去了这一脚的力气。饶是如此,他倒飞出去就地一个翻滚起身,扔觉得两只小臂火辣辣的痛,被踢到的地方一片血红!
龙大王一声冷笑,心想小子算你反应快,不然老子这一脚踢不死你!两人抖索抖索状态还要再战,那骑马的白衣青年发话了:
“两位,请暂停住手。”
龙大王看了一眼白衣青年,低骂道:
“小子,你喊啥?有什么屁快放!”
那白衣青年呵呵一笑,说道:
“两位,你俩一个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一个是系出名门的新秀,再打下去难免有个损伤,实在不好。我说句公道话,两位拳脚功夫实力在伯仲之间,没必要浪费时间再打下去了。”
龙大王本想张嘴怼他一句,转眼一想查山宇这小子虽然年轻,对战经验不足,但一招一式颇为怪异,速度又是奇快,再打下去万一他真失手落了拜,在众兄弟门面岂不是老脸丢净?
想到这,龙大王哈哈一笑,豪爽的说道:
“好!本来老子也就是陪晚辈玩玩,权当是热身了。现在怎么着,你小子等不及,要尝尝我二弟的鸳鸯刀吗?”
“呵呵,龙大王,我知道你打算兄弟二人一齐动手,不过既然事先讲定,我还是先单独会会斩沙大王比较好。若是侥幸取胜,你兄弟二人再行联手也不迟啊。”
龙大王嘴角一咧,冷哼道:
“你先打赢了再说吧!”
说着回头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查山宇,查山宇回头看四哥,贾老四点点头,查山宇撤回了贾老四身后。那白衣青年颇为欣赏的看着查山宇走开,不着痕迹的冲贾老四点了点头。
“二弟,这小子武功颇高你莫要大意,先试试他身手吧!”
“好!”
倪斩沙撸了撸袖子,自后腰抽出两把砍刀。砍刀刀身细长,刀尖前挑,煞白的刀刃闪着动人心魄的寒光。倪斩沙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冲那白衣青年朗声说道:
“阁下,倪斩沙不杀无名的鬼,还请阁下报上名来。”
“呵呵,斩沙大王莫要心急,能打败我,我自然报上大名。”
“哼,随你。我乃是使刀的路子,阁下若是有兵刃请快快取出,在下要好生领教一番!”
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一截树枝,对倪斩沙说道:
“巧了,我也是使刀的,但是今天出门我忘了带刀。这根木棍我使着挺顺手,我就拿它当刀使吧。”
倪斩沙脸色发黑,对此人之狂妄感到愤怒。但是看大哥和山寨众兄弟脸色,此人武功怕是极高,就是拿一根木棍也不能大意。这截树枝乃是白衣青年闯进山寨时随手自路边柏树折断而来,一路闯过来不知多少山寨的喽啰挨了它的揍。
“好狂的口气!”
倪斩沙大喝一声,双刀前探猛的飞起,直冲白衣青年面门而来!那青年仍然端坐马上,半丈长棍子紧握在手里,在倪斩沙即将跃到跟前时猛的戳向斩沙面门!
倪斩沙大吃一惊,他的鸳鸯双刀只两尺多长,那青年一棍直打自己面门,他只得横刀格挡!
一寸长,一寸强啊!
“嘡啷!”
一声脆响,倪斩沙一刀砸开木棍,另一刀跟着横着就削!但速度却是赶不上白衣青年快,他木棍被震开后大手一挥,握着木棍冲倪斩沙脑门就砸!倪斩沙只得再次收回挥出的短刀格挡。
第一个照面,白衣青年靠着棍长优势暂时逼住倪斩沙。倪斩沙继续欺身上攻,这次他刀刃朝前,白衣青年但凡出棍他迎着往上就削,心想我镔铁的宝刀砍断了你这破棍子,看你还这么安稳骑马背上?
那白衣青年偏偏不给他机会,每次刀刃将要切到木棍时他都抽棍躲开,反手再拿棍或砸或戳倪斩沙身上要害,弄得倪斩沙想要近身而不能,想要毁棍又没机会!
转眼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那白衣青年仍然端坐黑油油的骏马之上,一根木棒在手从容应对倪斩沙的进攻。两人都是走敏捷型的路子,打的飞快。倪斩沙像个蚂蚱一般上下飞跃,两把鸳鸯刀耍的一片刀光,可那白衣青年偏偏总是一招制向倪斩沙刀眼,迫的他每次进攻都不能全功。
一旁的倪渣龙已是满头大汗,他从未见过二弟和人对战会打成这种境地。倪斩沙的每一招仿佛都被白衣青年看穿,出招出到一半就被他木棍逼的变招,如此对战半个时辰竟不能让白衣青年下马!
倪渣龙大喝一声:
“兄弟!你我二人一同收拾这小子!”
说着撸了撸袖子就要上前!倪斩沙却是一个后空翻跃回倪渣龙身畔,一抬手拦下了大哥。他的额头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胸膛高低起伏着。
“不必再打了。请问阁下,你到底是何方高人?我使的每一招都被你看破,为何你对我鸳鸯刀法如此精熟?”
那白衣青年哈哈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搭话。一旁的冷艳少女低哼一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鸳鸯刀法本就是我家所创。”
“什……什么!你胡说什么?!”
倪斩沙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二人。那冷艳少女说完之后再不说话,可她那淡淡的一句却说的极是清朗,在场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韩大岿往前探探脑袋,悄声对贾老四说道:
“四哥,这小妞不但长得美,声音也真好听!”
贾分卫皱了皱眉头,鄙夷的看了韩大岿一眼。那少女说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鸳鸯刀法也算是这片大陆极富盛名的一门武功,在北境名声尤其大。只是不知冷艳少女这句话是何意思?
倪斩沙稳了稳心绪,对那端坐在马上的二人说道:
“两位莫要说大话。我这鸳鸯刀法乃是十多年前跟着风云城主朱老爷所学,放眼北境罕有对手。阁下竟能对刀法如此熟悉,想必也曾习过鸳鸯刀法?只是为何看你使棍,并没有一丝鸳鸯刀法的招式?”
那白衣青年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哎!转眼回来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老兄弟不知道呢?痛心啊!”
白衣青年从马背上翻下,缓步走到石厅中央,对倪氏兄弟道:
“我不使鸳鸯刀法,是因为我自小学的乃是别派刀法。这几年里鸳鸯刀法我已精熟,两位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联手于我一战,咱们鸳鸯刀下见真章,如何?”
倪氏兄弟对望一眼,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要说鸳鸯刀法,这乃是风云城前代城主亲创的刀法,历代只有城主及座下直系几员大将才能修习,绝不是随意人等就有机会触碰的。
倪氏兄弟的父亲当年乃是北境一座小城的城主,是风云城朱城主的镇守大将,他兄弟俩自小聪颖,被父亲送到风云城学习武艺。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五六年时间,朱城主身染奇病暴毙,奇城的敌对势力趁机猛攻风云城。因为没了城主大人居中调派,风云城在北境好多属城都被奇城大军攻破,倪氏兄弟父亲镇守的小城也惨遭屠戮,倪将军身首异处。
好在当时倪氏兄弟身在风云城,侥幸保住性命。风云城靠着城坚将广最终顶住了奇城大军的猛攻,但战后因无人主持大局风云城混乱不堪,加之这场战争北境人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人离心离德,渐渐脱离了风云势力的掌控,各自谋生。
也就是那时,举目无亲的倪氏兄弟跟着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躲进了野猪林,以打家劫舍为生。靠着少年时刻苦学来的鸳鸯刀法,倪氏兄弟二人在山贼里站稳了脚跟,后慢慢成为头领,带领众人在野猪林里创下了猪王寨基业。
要说联手,倪氏兄弟还没有惧怕过谁。眼前这白衣青年虽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但大家年龄相仿,两个打一个绝对没什么可担心的。倪渣龙哈哈大笑两声,喝到:
“够狂,我喜欢!你今天硬要找死,莫怪我兄弟两人欺负你一个了!亮招吧!”
倪渣龙大手一挥,自袍子后摸出两把鸳鸯刀。他这两把刀外形和倪斩沙的鸳鸯刀看似一样,但实则刀身厚了不少,加之他身大力沉,双刀在手舞起来更添气势!
说打便打。
倪氏兄弟不再废话,四把鸳鸯刀同时探出,像四把离弦的利箭一般猛然射向白衣青年。那青年大喝一声:
“好刀!哈哈哈!”
青年把手里木棍咔嚓一声一折为二,猛的一窜身子腾空而起,手里两根木棍横扫而出!他使得也是鸳鸯刀法,两把木棍有如两条蛇信子一般快如闪电,又飘忽如彩练,和倪氏兄弟打在一起!
在场围观众喽啰被刀锋逼的连连后退,石厅中间竟是让出来方圆数丈大的地方给三人比武。鸳鸯刀法本是以柔打刚、以刁钻打凌厉的法式,这三人打的却是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声震寰宇。尤其是那白衣青年,身子虽远不如倪渣龙高大,刀法使的却大开大合,破空声如龙吟虎啸,偏偏速度又是奇快,两根木棍简直就是镔铁打造的铁棒一般令人生畏,直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石厅地上、天花板、石壁上布满了刀气打出来的白痕,众喽啰恨不得个个贴在墙壁上,唯恐不小心被刀气所伤。贾分卫垂着双手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石厅中央拼斗的三人,闪闪发光。此等刀法是他平生仅见,现在他早忘了震惊,贾老四恨不得能够记下他们每一招每一式,把画面深深印在脑子里。
此种刀法真是万金难求,今日得见,不枉此番北上!
那三人激战半个时辰有余,始终未分胜负。石厅深处那骑在黑马上的少女依然一脸冰霜,默默的看着场中激斗的三人。查山宇看看那少女,又看看四哥,冲韩大岿悄声嘀咕道:
“大岿大岿,也真奇了怪了,你看那姑娘,怎么一点不担心他相好的,这里上百号的山贼,万一她相好打输了她可就惨了!”
韩大岿正专注的看着场中的激斗,被查山宇扰的烦,一甩胳膊骂道:
“你管那么多!起开起开!”
查山宇咧了咧嘴,哼了一声,懒得搭理韩大岿,却是继续偷偷打量那冷艳少女。那少女眼神一动,正好看到查山宇在贼眉鼠眼的打量自己,眼神一动面无表情的继续看场中三人激斗。
“啊哈哈哈哈哈!打的好痛快!痛快!”
那白衣青年突然放声大笑,凌空中两条长腿分踢倪氏兄弟二人下颚,趁着二人躲避空挡木棍横扫,“镗啷啷!”两声打飞了倪氏兄弟手中两把鸳鸯刀!倪氏兄弟也是久战疲惫,没有料到那白衣青年突然间暴起,把他二人手中钢刀各自震飞一把!
那青年借力空中连着两个空翻跃出圈外,大笑两声,朗声说道:
“足以,足以!两位,停手吧!”
倪氏兄弟还要上前,但看了看远处被震飞的钢刀,一时犹豫,不知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那白衣青年又道:
“真是好刀法!好汉子!两位藏在这深山里这么多年,还能有此武功,真是不错,不错!”
倪渣龙额头留下了冷汗,可又不敢擦,任由它滑到了毛茸茸的腮帮子上。他嘴角一挑,问道:
“小子,你究竟是何人?鸳鸯刀法被你使到如此境地,我兄弟二人无话可说!想必阁下定然不是无名小辈,还望赐教高姓大名!”
“哈哈,好说。我姓朱,名逆天狂龙,乃是北境之王!”
……
北境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