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在一个西餐厅里定了一个包房,为的不是吃西餐,而是因为西餐厅不像中餐厅那么喧嚣,他只是想安安静静见一见付清清。
付清清第一次穿得非常休闲,像是与丈夫外出吃晚餐的女人,李明朗感觉很累,付清清坐到身边,他让服务生将菜单拿给付清清,自己看着付清清点菜。
付清清点的菜荤素搭配,清新爽口,李明朗津津有味地吃着,付清清一边给李明朗夹着菜,一边满足地看着对方。
李明朗吃饱了,才发现付清清水米未沾,他抬手摸摸付清清的脸,微抬下颚,示意付清清赶紧吃点,付清清听话地拿起筷子,匆忙地扒拉了几口。
付清清看着李明朗明显瘦削的脸,抓起他细长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万语千言化作了两行清泪。
“是不是我害了你?”付清清开始自责。
李明朗用拇指为付清清抹去了眼泪:
“傻瓜,净说傻话!”
付清清乖巧地不在追问,饭后就自己打车回了家。
李明朗内心充满了矛盾,他想带付清清回家,但是,他担心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前程。
第二天,李明朗代表卫计委主任去看望归侨,场面上的话,李明朗已经捻熟于心,整个过程自然皆大欢喜。他回到医政处已经是中午,办公桌上摆着泡芙和牛奶,同事告诉他是门卫室一早送来的,这才想起他昨天晚上忘了问,早餐是不是付清清送的。
他拨通了付清清的电话:
“清清,这两天早餐是不是你送的?”
“还合口么?”付清清轻猫淡写地回答。
李明朗没有正面回答:“以后不要送了。”
付清清在电话里没有吭声。
下班的时候到了,李明朗不急不慢地走出单位的大门,付清清笑吟吟地站在车旁。
李明朗下意识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注意自己,付清清毫不介意地过来拉住李明朗的胳膊,李明朗匆忙甩开她的手,赶紧上了她的车。
付清清不容置疑地开车上路,问李明朗想去哪里?
李明朗鬼使神差地带着付清清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付清清开始还有些犹豫跟着他上楼,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二话不说挽起袖管开始收拾,李明朗像个受气包缩在沙发的一堆衣服里,任凭付清清在眼前飘来飘去,一会儿扭开身子让路给付清清擦拭茶几,一会儿翘起双脚让付清清擦地,转眼间,乱糟糟的房间立即变了样,李明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付清清打开冰箱,除了几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以外空空如也,她去楼下超市买了袋米,又抓了一份培根回到楼上。
李明朗躺在沙发上,他感觉挪了地儿会弄脏付清清刚刚收拾干净的房间。不多时,从厨房飘出了一股饭香,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觉得有点饿了。
没有饭桌,付清清端上了培根焖饭和西红柿蛋汤放在茶几上,两人面对面坐下,吃了第一顿一言不发的晚餐。
付清清将碗筷收拾下去,为李明朗打开了电视、放了一杯水,自己开门出去了。
李明朗一个人看着新闻,不知道付清清去了哪里,他吃惊地发现付清清在自己身边,他觉得非常舒服自在。
两个小时以后,付清清手里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她“刺啦刺啦”地拆着一个一个外包装袋,将新买的衬衫、内衣分类放进衣柜,将新买的拖鞋放在李明朗的脚下,随手拎起两只灰蒙蒙的皮鞋到门口去打鞋油,李明朗看着付清清一刻不停地忙着,失去家庭温暖的李明朗心头一股热流在流淌。
付清清忙好了,将前面整理出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拿起毛巾将洗手间的镜子擦得锃亮。
洗衣机还在嗡嗡地响着,付清清走到李明朗的面前蹲下,在对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等下衣服洗好了,你晾一下就好了。”付清清转身准备告辞,李明朗猛然起身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付清清,将下巴埋在付清清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清清,别走!”
付清清觉得依李明朗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她如果这么留下来,不代表对方真的需要自己,她要让对方明明白白在清醒状态下选择自己,而非拿自己垫背。
付清清在李明朗紧扣着的双手上轻轻地拍了拍,拿起皮包走了出去。
李明朗到了医政处,办公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他明白付清清的心意,他所有所思地将生煎包塞进嘴里,他感激付清清没有迎合自己的冲动,他比谁都担心自己的前途,正因如此,他输不起,他必须想清楚。
下午出去办事,他绕道去了趟幼儿园,远远地看到女儿在教室里跳舞,他明白自己、女儿和方明再也无法回到原点了。原来他以为自己与方明可以白头偕老,现在居然分道扬镳,如果他再接纳另外一个女人,就能一起终老么?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他觉得他没有能力对另外一个孩子负责。
他满怀心事地坐在幼儿园门口的长凳上,他感觉好孤独,他拨通了付清清的电话:“清清,你来陪我!”
付清清没有多问,只是“哦”了一声。
李明朗回到公寓,付清清已经等在楼下,李明朗不知道她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后来才知道,原来付清清一直住在李明朗单位附近的宾馆里,她不想主动投怀送抱,但是,她时刻准备着迎接李明朗的召唤。
李明朗从付清清手上接过她从饭店点好的菜,两人上楼就开饭了,李明朗明显心不在焉,付清清倒是吃得沟满壕平,看不出她还是大胃王。饭后,付清清像个女主人一样熟门熟路地收拾好碗筷、整理着房间,李明朗迫不及待地从她手里夺下抹布,轻轻地将付清清抱进了淋浴间,美人在莲蓬头下微扬脸庞,水流从付清清光滑的脸上奔流而下,李明朗已是意乱情迷,他忘情地紧紧地将付清清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