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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助灵隐寺 明识少年僧

大诗人苏轼曾经这样盛赞西湖“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西湖的鲜明写照。张通因为是游玩,也没带真武宝剑,穿了一身轻便的文生公子衫,怀里揣了些散碎银两,让天师教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弟子领路,二人先后游历了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钟、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两峰插云等当时十大风景名胜,又驻足欣赏了有名的云栖坞、烟霞岭、五云山、翁家山、水乐洞、吴山城隍阁、凤凰山、狮子峰、月轮山、南高峰、理安山、郎当岭等景致,对西湖美景赞不绝口,尤其对先代和当代文人墨客留下诗句墨宝颇感兴致。一连几日,游兴甚浓,这一天就来到了天下闻名的宝刹禅林——灵隐寺。

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地处西湖以西灵隐山麓,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开山祖师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他在东晋咸和初,由中原云游入浙,至武林(即临安),见有一峰而叹曰:“此乃中天竺国灵鹫山一小岭,不知何代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遂于峰前建寺,名曰灵隐。

也有人说灵隐寺原来叫“灵鹰寺”。相传东晋末年,有一座笔架山,笔架山左侧,是块凤凰朝阳地。原先这里荆棘纵横,荒无人烟。后有一吴姓僧人在山后住,打柴种地为生。一天,僧人在笔架山丛林打柴,因为天热,将道袍脱下,挂在树枝上,又去忙活。忽然,一只大雁凌空而下,将袍叼走,向南飞去,至灵隐寺落下。吴僧望空向南一路追来,但见此处绿树森森,翠柳成荫。绿影婆娑间,一岭土坨南头北尾;前饮碧水绿荷,后交浮菱青湖;左右两侧隆起两扇翼状土丘;整个地貌有如巨鹰卧地。吴僧人感悟为神灵指点,遂于此焚香祷告,搭棚立寺,故名“灵鹰寺”。

从此,灵鹰寺香火兴旺,庙宇初具规模。传至碧钵和尚时,寺内有僧人一百多人,耕地两百多亩,牛十余头,水井十多口,影响到上五府、下八县。唐朝贞观年间,有一天,碧钵大师在寺内说法,大将军尉迟恭受朝廷委派前来平叛剿匪,路过此寺,见寺庙巍峨庄严,井井有条,特进庙朝拜神圣,祈祷此去如能平妖剿匪,定禀告皇上拨款重修庙宇。尉迟恭果然一举平息叛乱。班师回朝后,尉迟恭元帅立即禀奏皇上。大唐天子李世民准奏,还钦命灵鹰寺改为灵隐寺。

至南朝梁武帝赐田并扩建,其规模稍有可观。唐大历六年,曾作过全面修葺,香火旺盛。然而,唐末“会昌法难”,灵隐受池鱼之灾,寺毁僧散。直至五代吴越王钱镠,命请永明延寿大师重兴开拓,并新建石幢、佛阁、法堂及百尺弥勒阁,并赐名灵隐新寺。灵隐寺鼎盛时,曾有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僧房一千三百间,僧众多达三千余人。

小弟子告诉张通,当今皇帝赵构经常带太子幸驾灵隐,闲暇之际,挥洒翰墨、**山水,不久前将灵隐寺改为"灵隐寺崇恩显亲禅寺",而且灵隐寺马上要仿净慈寺建"田字殿",塑五百罗汉金身。张通心中暗想:国家半壁山河,当今皇帝不思进取,却大兴土木,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他一路观景,见飞来峰拔地而起,嶙峋秀丽,山岩层层叠叠,峰上林木葱茏,怪石峥嵘,而灵隐寺则隐藏在群峰的环抱中,显得格外庄严幽深。今天的游客较众,各式各样的香客们在山路上络绎不绝,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有这样的皇帝,自然会有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积极响应。不一会,随着人流,张通和那个小弟子就来到了灵隐寺的山门,小弟子递过来刚买的核桃,张通接过来几个,并没有吃,而是只在手中把玩。过了山门,映入眼帘的是巍峨耸立的天王殿,在山门三丈之外和天王殿之间相连的是一路长条石铺就的坡状台阶,台阶宽两丈有余,每几十蹬台阶就会有一个缓步的平台,平台较宽敞,站个二三百人不成问题,一共三道平台,横在山门与天王殿之间,台阶两侧和平台边缘都有玉石的栏杆,防止游人跌落。令张通最感兴趣的是,在上面第一道平台右侧靠近石阶的栏杆上,斜着躺靠一个出家的和尚。这个和尚煞是怪异的很,头戴一顶破僧伽帽,看年纪不大,光嘴巴没胡,身穿一件摞着补丁的破袈裟,脖子上挂着一长串佛珠,破僧裤没有绑腿,光着脚丫子,一只鞋挂在脚趾上,另一只鞋压在身底下,右手绷着一个油光锃亮的酒葫芦,身旁石头上放着一把破蒲扇,蒲扇上放着一只少了一只大腿的烧鸡。这个和尚正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吃着烧鸡喝着酒。张通颇感有趣,在这个备受世人尊崇的古刹禅林里面竟然有这样一位超凡脱俗的出家人实属不易。张通走上前去刚要与这位出家人打招呼攀谈几句,就听见身后人群里有一阵骚动,似乎有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嬉笑声,扭头观看。只见刚才走过的与山门衔接的平台上有两个富家打扮的公子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穿红、一个挂绿,两人都是文生公子巾,模样不算难看,只是盛气凌人、牛哄哄的架势,每人手拿一把折扇,身边围着几个打手一样的跟帮的。俩人正看见有位一身素服的年轻少妇挎着筐要从身旁走过,穿绿衫的公子哥拿着折扇的手一伸,笑嘻嘻的逗道:“小娘子,着急忙慌地这是去哪啊?”“是啊,小娘子,长得这么天香国色,这是给谁带着孝哪?”红袍公子哥也近前搭讪。旁边的那几个打手也跟着打哨起哄。挎筐的少妇满面羞红,也不答话,只是躲闪着想要冲过去。旁边的游人可能是知道这两个公子哥的势力,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张通立时剑眉直竖,眼睛直盯着那两个公子哥,天师教的小弟子见势不妙,马上贴近耳边小声告诉张通:“公子,这俩小子是当朝宰相汤思退的俩外甥,很有势力,尽量别惹。”张通没有理会小弟子,继续怒目注视着局势的变化,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破和尚手拿着鸡腿也坐了起来。“哟,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啊?害羞了吗?”绿衫公子哥挑逗道。“嘿嘿嘿,走吧,小娘子,跟大爷去玩玩。”红袍公子哥就要过去抱挎筐的少妇。张通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正好手中拿着小弟子给的核桃,单手一弹,一个核桃就像飞镖一样正好打在红袍公子哥的手腕上,与此同时,一只啃过的鸡腿也正好打在红袍公子哥的腮帮子上,红袍公子哥当时“哎呀”一声,手腕子木了,腮帮子也红了,这伙人一阵大乱,挎筐少妇趁着这个机会钻出人群,跑出山门。“他妈的,反了天了,谁他妈打的,有种你出来!”绿衫公子哥叫嚣着。张通知道那个啃过的鸡腿肯定是破和尚打的,心想事过之后肯定要和这和尚交往一番,又见挎筐少妇已经跑没影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搭理这帮混混,所以,无论绿衫公子哥怎么嚷嚷,他也没理这个茬,继续看热闹。那个红袍公子哥低头在地上寻找,没看见核桃,倒看见啃过的鸡腿了。因为众人谁都看见了破和尚在平台栏杆边上喝酒吃鸡,自然红袍公子哥也就知道鸡腿是谁打的了,于是怒冲冲的指着破和尚:“臭和尚,吃了熊心你咽了豹子胆啦?你敢打本大爷!”这时候破和尚已经站起了身,把破蒲扇插在脑后,左手拿着吃剩下的烧鸡,右手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在平台上走了几步,不慌不忙的说道:“阿弥陀佛,灵隐寺乃是有砖有土有王法的地方,当今万岁来这里都是优待有加、潜心向佛,你们这帮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难道你们不怕王法吗?”“王法?老子就是王法!秃驴,你知道老子们是谁吗?”红袍公子哥狂叫着。“二哥,别跟他嚼舌头,一个破和尚,打他就是了。”绿衫公子哥称呼红袍为“二哥”,挥手招呼身边的打手,“小的们,给我上,打死这个破和尚!大爷赏银五十两!”真有不开眼的,旁边一个满脸麻子的打手听说给银子,撸胳膊就窜出来了,刚往前跑了两步,就“哎呀”一声噗通趴在了台阶上,门牙磕掉了俩,鲜血当时就流了出来。“我说老孙**真是窝囊废,连台阶你都上不去?”绿衫公子哥一边骂着趴下的那位,一边叫着身旁满腮胡子的打手:“老陈,你过去!”那个被叫做老陈的答应一声,也往台阶上冲,谁知也是刚冲上台阶两步,也是“哎呀”一声,趴在台阶上,门牙没掉,下巴磕破了,也跟那个老孙一样爬了回来,单腿膝盖肿多高,都站不起来了。下边的人这才知道不是不小心摔的,可是谁也没看见是谁打的。绿衫公子哥气得脸都紫了,点手叫旁边的一个打手:“赵三多,你上去,给我教训教训这个秃驴!”“少、少、少爷,这个、这个破和尚会、会法术!”赵三多吓得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会法术,胆小鬼,**平时怎么和老子吹的牛?上去吧!”绿衫公子哥罩着赵三多屁股就是一脚。赵三多无奈,为了壮胆,把腰间的鬼头刀也抽出来了,战战兢兢的往台阶上冲,刚冲上去没有五步远,只听“妈呀”一声,赵三多翻身栽倒,“咕噜噜”滚到台阶下,几个人扶起来一看,浑身多处皮破,脑门上肿起来一个鸡蛋大的包。

这回台阶下的这帮恶徒以及围观的众人都相信了一件事儿:破和尚会法术!

红袍公子哥仍是心有不甘,但是看见打手们都耷拉着脑袋,刚才七不服八不忿的精神头已经荡然无存了,自己哥俩更是一对白给的货,心想“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撤了为上”,于是手指破和尚就问:“臭和尚,你敢不敢报个名?”

“小僧法号道济!”

“好,道济,你等着,今天这个仇,大爷迟早必报!走!”说罢,带着打手,架着伤号,灰溜溜的离开灵隐寺。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添枝加叶、越传越神,不出数日,整个临安府都知道了一件事:灵隐寺的道济和尚别看表面上破衣烂衫、疯疯癫癫的,其实他是一位神僧,法力高强!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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