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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间乱

一夜的纷乱让城中人心惶惶,萧青远率十万天兵的到来可谓是让城里人吃了一剂定心丸却还是有人连夜收拾行李逃往了别处。

“咕噜咕噜”深巷中蜷成一团的小乞儿在饥肠辘辘中被饿醒,昨晚她又怕又累后来睡着便睡得很沉,还不知城中发生了何事。乞儿睁开迷离的双眼缓缓坐起来,摸了摸肚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又硬还带着些许馊味的馒头放到嘴边慢慢咀嚼。乞儿吃的很慢,虽才六七岁的模样,头发脏乱浑身褴褛此时却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高贵的气质。她并不在意馒头的硬和馊味,对她而言只要能吃能让她活下去就可以了。

昨晚的魔族突袭使得许多乞丐纷纷离开了这深街小巷,乞儿吃完馒头又小甛了一会儿,待乞儿醒来时起身望过长巷才发现今天小巷里的乞丐格外的少,以前这时间虽然留在小巷的乞丐不多却也不是今天这般少。而且留下的都是行动不便之人或老人,然他们也在收拾着本就不多的行李,不过那其中还有个十多岁的乞丐,是昨晚呵斥她的。那个十多岁的乞丐看过来发现了乞儿“喂,小哑巴,你也快点逃吧”乞丐向乞儿大喊到,然后便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小巷。乞儿不解为何小乞丐让她快逃,她看了看小巷中的人,踱步出了小巷。

走在大街上,乞儿发现街上没有了往日喧嚣与热闹,街上依稀有行人神色匆匆的带着行李向南边走去,她知道南边是南玄与西岐的交界处。西岐信奉天女,外界对之了解甚少。而南玄乃是第一强国南玄国君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带着行李的人必是去往南玄。除了这些,大街上还有过路城主府的人脸色沉重,还有城主府下人抬着伤者快步往城主府走去,还有不知是何处之人穿着银色盔甲街上巡逻。乞儿心中一念,想起昨晚蹲在花街时听路上行人谈论的魔族破了封魔城,血洗全城无一活口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当时乞儿以为不过是人云亦云骇人听闻罢了,如今转念一想怕是真的了,而且在昨夜她深睡之时魔族进攻了,所以今天小乞丐才让她快逃。乞儿抬头望着天空,不知昨夜战况如何惨烈,今天的天气却是极好的,透过覆盖着厄都的薄薄一层白光可以看见蓝天白云。微风拂过脸颊,油腻的头发脏乱的搭在肩上凝成一股,乞儿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身上已经看不见皮肤原来的颜色,站在阳光下乞儿身上却好像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银光,不过却是一瞬间就隐入了乞儿体内,周围走过的人们也没有把眼光放在这么一个不起眼又脏的小乞儿身上。

她低头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没有小贩的吆喝声,有几个路人抱着行李从乞儿身边匆匆走过。乞儿看着他们狼狈的的身影,轻轻勾了勾嘴角,她笑这些人的愚蠢,笑这些人的胆小,就算逃至南玄,厄都一破人界迟早是魔族的囊中之物。乞儿摸了摸肚子,看看日头也快晌午了,不知道那家给那条大黑狗投食的人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逃跑了。乞儿踏着熟悉的路走到了花街中一个空巷里,空巷不长约八九丈左右,是在一家青楼的背后。乞儿刚走进巷中,一道黑影便向她扑来,乞儿一惊连忙闪身一躲。虽躲的及时可是手臂上却还是被划了一道伤痕,依稀露出森森白骨,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在空巷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乞儿痛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对面正虎视眈眈目光凶狠的望着她的一条大狗!

“我不想伤害你”乞儿一边扯下身上褴褛的衣服随意的包扎着伤口,一边低声说到,声音清冷带着沙哑。对面的大狗只是普通的狗,自然听不懂人语,它只知道这个人类天天来和它抢食,就算它不吃馒头也不会轻易给她。“呵呵呵”乞儿看见大狗不退反进却是低声轻笑,身上围绕着淡淡的银光,乞儿走近大狗,此时大狗眼中的暴戾和躁动在乞儿走近它的一瞬间变得温和。

乞儿伸出手摸了摸大狗的头,走到角落边坐下捡起地上的馒头轻啃了起来,大狗跟过来趴在乞儿的脚边轻蹭着。乞儿一手顺着大狗的毛,一边啃着带馊味的硬馒头。乞儿感受着从大狗的身上传来的丝丝温暖,手臂上昨晚被咬掉的那块肉竟然已经长了出来,却依旧被污物覆盖着,看不见原来的皮肤颜色,昨晚摔伤的膝盖也好了,连刚刚被大狗划伤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也没有流血了。

乞儿早已经习惯了自身变态的治愈力,她啃了半个馒头便停下了“魔族....娘...”似呢喃被吹散在轻风中。乌黑的小脸上一双灵动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悲伤,有零光在眼眶中闪动,乞儿俯身抱住大狗,想在大狗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这两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五岁那年辗转来到了厄都,她一个人在厄都街上走了许久,她不知道去哪,身上也没有钱,天快黑了她走进了这条花街小巷。小巷里地上散有两个脏馒头和剩骨头,有只黑狗在啃着骨头。那时候的大黑狗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二大,她饿极了上去想捡馒头吃,却被黑狗看见将她一把扑倒,张开满是獠牙的嘴便咬向她的肩头。细思恐极,乞儿现在想起来也忘不了当时的恐惧与绝望。她当时真的以为要死了,却在黑狗獠牙抵住肩头时银光漫出来,黑狗停下了变得温顺的舔了舔她的脸。她满身冷汗一脸惊恐的快速推开它爬起来,肩头传来刺痛感应该是被咬破皮了。

她想逃离这里,抬步间黑狗却拉给着她的裤脚来到角落。“你是要给我吃这些馒头吗”她轻声的问到,语气带着颤抖,黑狗轻蹭着她的脚踝。“咕噜咕噜”肚子在这时候叫了起来,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吃东西了。她记得娘亲临死前说的话对她说了好多好多话,她记得娘亲让她离开那里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逃出那个牢笼的时候她不知道去哪。天大地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处,路上听自由修炼者说到人魔交界处不受四国管辖,她便辗转来到了厄都。却在第一天差点丧命于黑狗的獠牙下,此时看着温顺的黑狗她捡起了地上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味道不好,很硬还带着馊味,她还是忍住艰难的咽下去。中间被噎住小脸被憋的通红,却还是自己拍着咳嗽的咽下。夜色如墨,入秋的凉风有着刺骨的寒意,她瑟缩着身子蜷在巷脚,黑狗趴在旁边舔着她的脚,她抱住黑狗汲取着那一点温暖,在冷风中沉沉睡去。

乞儿抱着黑狗想着第一次见到黑狗时候的事,它是她来到厄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在那后来她经常会开找黑狗,不知道为什么给黑狗投食的人每次要扔两个馒头,不过乞儿很庆幸那个人扔了馒头,她很喜欢和黑狗一起吃饭,虽然每次都是银光控制大黑狗,下一次见面时候黑狗依旧对她满目凶光,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而且银光也在控制黑狗中被练习的更收放自如了,这就是娘亲说的属于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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