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一切陆一平就决定将人移出刑部,因为他怕此人会不堪重刑,讲了什么不该讲的,那样只会有更多人受到无辜牵连。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坚持公理,程冲被转移到了大理寺的大狱之中,又将他的家人安排好后陆一平才放心的入宫回禀。
案情经过一一回禀,不过其中有了些许隐瞒。齐中宗也没过多询问,只一句此案案情重大交由陆一平全权处理,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在入宫回禀。
领命陆一平也就没有多留,出了皇宫就坐上来时的国家官员专用马车回府去了。刚才一直在忙如今空闲了下来,他却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盯着手中的玉葫芦那是满腹疑问。这个本是他与未婚妻的定亲信物,为何会在岳父手中,难道是自己与未婚妻的缘分到头了;还有皇上遭人刺杀,而这个凶犯却手持本该在岳父身上的信物,虽一切由程冲肯定指使人是周潭,可这一切无疑岳父也难逃干系。周文丰何等精明这等贵重之物,不可能无故失踪;而且程冲口口声声只称,自己看了这个就会知道是谁,如此一来周文丰就很难摘干净了。
不管是私心不想周文丰受牵连,还是公心想清楚里面的曲折,想着去问个清楚的陆一平却又不知道该用哪种合适的方式。
本该在自己未婚妻成年之后,就该将她迎娶回家,可自己却一再找借口推迟婚期,其中不管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想而知的是已经与周家有了隔阂。如果因此事自己询问不当,只会让自己与周家的间隙更深,日后只会更加难以相处。
正当陆一平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马车突然停了下了。由于停的过猛,陆一平的身体一晃放在手心的玉葫芦掉了下去。谁知他刚将掉在车上的玉坠捡起,就听到车外自己的随侍之人嚣张的喧吵之声。为官者与差人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本就极差,如果连身边的随侍都如此目中无人,只会让双方的关系更加紧张。
那一声声无礼之声听得陆一平脸色渐变,起身掀开车帘刚要开口训斥,就被一女子之声恶狠狠的打断:“狗官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拿命来!”直视看去只见一个绿衫女子,已经举剑直直刺杀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二个人同时冲了上来,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在前,先一步与绿衫女子杀在一起,招招重击步步置人于死地。
另一个是一个皮肤微黑,面容姣好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妇人,她并未上前帮手而是抽出宝剑护在车前。
陆一平盯着前方打斗的二人问道:“那个人是与你一起来的?”
妇人摇头道:“不是,是我快赶到之时突然冒出来的。”说着妇人看向二人,看着二人的对招,就非常清楚那个黑衣人的招数,点明道:“他不是我们的人,因为他这招招都是想要苏玉竹的命。”
话音还未落那绿衫女子就因不敌,被黑衣人刺伤手臂。
如此一讲陆一平心中也就明白了,如果没有这件皇家刺杀案他也不会多想,可联想到程冲不惜生命的告诫,如此一来也就不由多想,这是有人再故意给自己栽赃。即已知道陆一平就不会让他得逞,事不宜迟立刻吩咐道:“是敌非友,月影救人。”
这名字一听就十分明了了妇人的身份,不错这个就是一名暗影护卫,不过因为已经嫁做人妇,也就不再是那不明不白的暗影了。
听了陆一平的吩咐,月影回过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道:“她不止一次要杀你,少爷为什么还要处处对她手下留情。”转念一想一个是年轻才子,另一个是风华女侠,不会是、、、、、、,月影挑了挑眉尖阴阳怪气道:“莫非、、、、、、”
“莫要胡说,我岳父就在京城,这样疯言传入他的耳中,他会如何想;水儿又会如何想!水儿心甘情愿为我守候,我又有何理由三心二意。”陆一平淡淡瞟了他一眼继续道:“她父之死虽不是我亲手所为,但是我也难逃干系。苏姑娘被仇恨蒙了双眼,我即无大碍又何必在于她雪上加霜,救人吧!”
“是”领命月影一跃上前,与绿衫女子一同合作。这个女子是三年前陆一平初次办的一宗案子中,一名凶犯苏造的女儿苏玉竹。由于当年她在外学艺,也就成了漏网之鱼,也就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杀,以及陆一平一次又一次的纵放。
为了为父报仇苏玉竹不止一次的刺杀陆一平,与月影交手也不是一次。她是谁的人也非常明白,极不领情道:“我不用这个狗官的人来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月影挡下那黑衣人一招之后,瞪着苏玉竹气道:“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歹呀,我家大人光明磊落如果真是他派人杀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你让你来杀他,他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苏玉竹哼一声,冷言道:“你也别想替他摘干净!”
月影气道:“你被仇恨把脑袋冲傻了是不是,我们家大人已经与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放了你再派人杀人他有病吗?不管你信不信你爹犯了法死有余辜,想要知道真假就得活着,快走!”将剑一横立在她的一侧,做好准备阻止黑衣人追。
苏玉竹退到月影身后小声道:“这次我信你,不过别妄想我会放了他”看了陆一平一眼,那眼神无不表明‘我们没完’,而后转身快速跑入人群。
“哼,固执。”还未转过头就感觉到有人奔来,月影不慌不忙身形一晃拦住那个黑衣人的去路。挥剑一横道:“我们家少爷要她活,懂吗!”
这时就听一傲慢之声:“阙,退下。”音落就见一位身着织锦蟒袍,头戴金冠大约二十五六岁的英俊男子,他的面容竟与陆一平有几分接近,不知的人会认为他二人兄弟,不过他缺少的是陆一平独有的那份儒雅气质,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他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子福王朱显,也是位子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之子;更是皇位仅次于太子的合适人选。
阙收回脚步,恭恭敬敬道:“是”而后退至朱显一侧不再言语,似乎刚刚一切与他无关,这就是暗影杀手,需要时他在最前,不需要时他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朱显拉马停在车前,不可一世的瞧着陆一平,满是不悦道:“看来是本王多此一举了,陆兄竟不领情。”
陆一平谦谦一礼,不卑不亢道:“并不是微臣不领盛情,均是一命何必枉杀。”
朱显拉了一个长音,暗示道:“那陆兄是不顾律法了,谋朝叛乱与外梆勾结,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在逃一人陆兄该如何解释?当年你只处决苏造一人,九族竟不见一人。如此重罪父皇****了你,现如今你又有何能耐再依仗恩典。”
无疑这一下子就将陆一平定位了,他就是一个不顾律法仗权依势之人。
面对这一切指控陆一平面不改色,长揖不拜道:“当年之案已结案圣上有旨,为洛王声誉此事不可再提。王爷有意提及微臣定会自勉过错,一定谨记王爷之言在不敢出差错!,不过这是皇家忌讳,以后就莫再提及。”
陆一平此举看似是示弱,可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一切究竟是说了算,不是你也不是我是皇上。
这话中话朱显也听了出来,不过人家已示弱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可是又不甘心如此放他走,脑筋一转计上心来道:“听说刑部大牢的那个人犯,已被你转到大理寺,那人大胆敢刺杀父皇,身为儿臣该为父解忧,本王要去审问此人,你快与本王一同前去。”不是他甘心与他一同,是没有陆一平之命那个人自己根本见不到,如果仗着身份施压,传到皇帝耳中只会难办。
陆一平也十分清楚,别的地方不敢说,大理寺这里他至少可以说一不二。不过他是不会允许朱显去见程冲,至少要在自己将一切弄明白之后。
于是只有将齐中宗推出来为借口道:“皇上口谕鉴于此案案情重大,除微臣以外任何一人不得见此人犯,没有圣上命令为臣不敢做主。”
要见可以只要有圣旨、随便,正因为陆一平明白才可以成功将他一军。
无疑陆一平成功了,朱显不可能请到圣旨,他一眼怒气的盯着陆一平恐吓道:“做不得主,你私自将人带出了刑部,这可不是父皇的口谕吧!这件事本王不想过多计较,要想清白前头带路。”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一平明白,可一计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接下来对峙陆一平搬出皇家威严道:“王爷是皇家之尊,出入代表的是大齐,如知法违法岂不有损皇家威严。”
朱显手持皮鞭指着陆一平气道:“好大胆的陆一平,你也知道本王是皇家之尊,如果还想稳坐大理寺卿的位子,就别啰嗦。”
陆一平却不温不火直言道:“那就有劳王爷去请来圣旨,只要圣上口谕一到,微臣一定不会多再加阻拦。”
“你”朱显一下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去请旨,也一定请不下来。他睨了陆一平一眼,嗤之以鼻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难为陆兄了,那个凶犯本王就不见了,不过案情进展还有劳陆兄告知一二。”
既然如此陆一平也就不在于他周旋,直接拒绝道:“案子未有进展,其中案情盖不外露。”
朱显横眉怒目道:“你这摆明是想与本王做对了。”将马鞭架在陆一平的脖子上恶狠狠威胁道:“你信不信本王当场要了你的命。”
那个月影被此举动吓了一跳,赶到陆一平身旁举剑指向朱显。
陆一平伸手拦住月影的剑,摇头示意她退下后。面不改色道:“王爷刚言一切要依律而行,微臣此举也只是依法行事,如有不当还望王爷海涵。”
朱显哼了一道声,不掩杀机的盯着陆一平道:“你是执意不讲了!”
陆一平道:“还是那句,只要有圣上圣旨,微臣不会妄加阻拦。”
“好、好,哼驾”朱显望了陆一平一眼怒气填胸的驾马而去。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正应了周潭的告诫,自己再留在京城只会有弊无益,那个不可告人的身份,也只会陷自己于四面楚歌的地步。
看来离京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