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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必须完成的任务

越来越强烈的进食欲望淹没了我。现在想想那些看不出本来模样的食物似乎也很可口的样子,大家不都吃得很香甜吗?连我不吃的那份都被旁边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感激地接过喂给了狼吞虎咽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生命力太过顽强,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也不能阻止他们相爱并且繁衍后代。那个孩子看起来才不到两岁吧?这几天从我了解的情况中得知,除了我是前几天刚刚被扔进来的以外,海底人已经有大概三年的时候没有往下扔过人了,基本上抓到人类他们直接就吃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之后的画面太美,我还是别影响大家的食欲了。

我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如无意外,他的一生一世都要在这个透着腐朽气的垃圾处理场度过了,他从来不会知道太阳的光芒有多么刺眼,盛开的鲜花有多么美丽,精美的食物可以好吃到什么程度。

当然,也许是我想太多,不经历,人生又怎么来的遗憾?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这天大家吃过饭,那个名叫杰米瑞的瘦弱男孩又来找我聊天。以前的生活有多丰富多彩,现在的生活就有多沉闷。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成百上千吨新进掉下来的垃圾中寻找一天的口粮,用杰米瑞的话来说,“现在想在垃圾堆里找到个耗子烤烤都成奢望了。”呵呵,谁让这里是海底?

我继续听他絮絮叨叨地讲述着陆地人与海底人之间的往事。海底人自己说过的,他们早在上百万年前人类还茹毛饮血的时代就知道有陆地人的存在,不过因为彼此生活空间差异太大,海底人离开水,离开深水的巨大压强,只能变成我看到过的一滩水渍样,而且时间不能太长,陆地上的一切,他们就算占据了,也没多大用处,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小心地隐藏在深海,尽力不让陆地人得知他们的存在。

毕竟不管哪一个种族都会有的共同心理教导他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海底人来说,陆地上所有的资源他们的海洋里都有,而且海洋的面积远远大于陆地,再加上海底人繁衍难度要高于陆地人,数量可以称得上稀少,海洋里所提供的一切,早已经远远大于他们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得闲得多么蛋疼才会费心费力劳民伤财外带牺牲族人去攻占如鸡肋般的陆地呢?

但是陆地人却不一样。随着陆地人口的急剧膨胀,早在五百年前陆地的环境承载力就到了极限,生物圈随时有崩溃的可能。除了蟑螂蚂蚁老鼠苍蝇蚊子这一类生物以外,其它的物种除了极个别养在有钱人家后花园之后的野生动物,全部彻底灭绝,杰米瑞只从历史课本中曾经看到过各种动物的图片,连博物馆都已经没有完整的标本了。

当生存受到威胁,陆地人当然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扩张领土,围海造地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直到一场由深海大地震引发的海啸将90%新建陆地全部摧毁才停下来。

陆地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开发海洋的脚步,海底人却一直没被发现。直到最近。

本来还可以相安无事的两拨人马,因为陆地早被剧毒污染物覆盖而变成了尖锐的敌对势力。

这几年来,陆地人与海底人冲突不断,几乎都以陆地人失败告终。没办法,不是陆地人太菜,而是海里作战,丝毫没有主场优势。

大批大批的陆地人被海底人抓回了海底。因为他们人数少,需要这些俘虏为他们制造战争机器来维持与陆地人的持久对抗。

杰米瑞和其他人,就是这么来到海底的。

一开始的生活并没有想像中困难。海底人并不会虐待俘虏,只要他们干好要求的工作,也是可以吃饱睡醒的。

日子从一年前开始变得艰难。海底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疯狂地虐杀陆地人,不问理由,只怪陆地人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遇到了海底人心情不好。他们的食物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干脆没有。奄奄一息的他们被扔到了这里自生自灭。

杰米瑞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他随身紧紧藏着的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着很多人的姓名,年龄,以及最后的死亡日期。

“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这本笔记能被人发现。至少我活过。”杰米瑞明显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他这个阶段的男孩身上不应该有的忧伤。一时间,气氛沉重了下来。

五天,终于在我饿得快要死的时候,五天过去了,我可以离开了。

我从杰米瑞的手中要过那本笔记,承诺一定会帮他转送到陆地人手里,没有再与其他人告别,选择了通道内一个隐蔽的角落,手心握住蓝宝石,沉下心神,准备离开。

等待的时间从来都是漫长的,这次太过漫长。

蓝宝石内所有的目标坐标都处于锁定状态,看了下自动记录生成仪才发现,时空穿梭机所能定位的坐标,都是有充能水晶碎片分布的地方,而现在,时空穿梭机锁定的碎片就在我现在身处的时空节点上,它无法定位下一个碎片的确切位置,没有办法带我离开。

完不成任务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要么努力寻找充能水晶碎片,寻找过程中可能被海底人抓住,相信再被抓我就没那么好运被扔进垃圾堆了吧,要么就呆在这个暗无天日臭气熏天的地方度过一生。

好吧,时空记录者数十万年的生命,我没有那个耐心全消耗在这里。

相信小蓝人不会想坑死我,还是找水晶吧。

垃圾处理场究竟有多长,谁也不知道,所有的通道都是笔直向上的,只能进不能出。而且杰米瑞私下对我说,除了老者心有不甘想要回去之外,其他人都认为这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比舰船上睡甲板风吹日晒好,比被海底人指挥奴役随意打杀好,他们愿意在这生活下去。

可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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