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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开石山

岁月如梭。转眼大半年时间过去。

……

……

嗖!

山林中,宁岩扛着一尊硕大无比的古象,在参天古树间滕然跃动。

清瘦的身躯带起道道残影,尽显灵动。

吼!

古树脚下,有数十头凶狼在追随咆哮,血目锁定宁岩,凶意冲天。

啪!

宁岩落在一棵古树上,蹲下身笑嘻嘻地对凶狼说道:“今天我准备换换口味,吃这个大块头,就不吃你们了。”

阳光随着巨大的树叶碎落,映出他那俊秀的脸庞。

半年时间过去,他隐隐又长高几分,身体比例愈发趋向完美。

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与这莽荒山林,脚下血腥凶狼格格不入,充满线条感与力量感。

他看着凶狼在脚下咆哮,右手揽着肩头的大象,左手化拳,轻轻击出。

哗啦。

巨大的枝干被一拳轰落,凶狼惊慌失措四散。

望着不远处凶狼忌惮的眼神,他有些孩子气的咧嘴大笑,双脚微顿,身影腾空而起,如离弦箭矢,没入山林再不见踪影。

……

……

宁岩出现在石洞洞口,将背后大象抛入石洞。

他刚要跟进石洞,便感觉一阵悍风袭来。

那刚刚丢入石洞的大象,竟自石洞中被丢了出来。

宁岩跃起,将大象抱住,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拉扯,坠下石山。

“混账家伙。”

石山脚下,宁岩将大象放在地上,抬头仰望石洞,哭笑不得。

他脚尖轻点,那足足数十倍于他大小的大象被挑上肩膀,左手揽住,爆射而出。

啪啪啪啪!

他的身影迅捷无比,在陡峭的石山上不断跳跃,眨眼功夫,再回到石洞前。

他扛着大象站在石洞洞口,喊道:“出来。”

“吱吱!”

金色灵猿如迅雷般蹿出,金光闪闪,充满灵动气息。

半年过去,它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般矮小,但全身金色毛发,犹如涂抹一层油脂,闪闪发亮,一双猿眼,也已经由黑色蜕变成半金色,一股股苍茫气息从它猿眼不断散溢。

它一屁股坐在石洞洞口,看着宁岩呲出一口白牙,猿臂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很是人性化。

“我平时用火烤熟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抵触。”宁岩将大象放下,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厉害了啊,都敢用东西丢我了。”

“让我进去。”

“吱吱。”

金色灵猿一动不动,它猿手轻抬,将眼皮拉下,吐出红扑扑的舌头,扑拉扑拉吹起来。

宁岩面色一沉,沉声说道:“找打啊?”

“吱吱。”金色灵猿猛翻白眼。

一人一猿大眼瞪着小眼。

最后,宁岩无奈的笑笑,说道:“怕了你了。我今天还在洞口吃。”

他将大象放在地上,将大象很快剥的一干二净。

撕下嫩肉,边狼吞虎咽,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我又往山林深处走了走,发现有一个方向,越走林子越深,怪物也越多。有长着三个头的飞天魔虎,长满獠牙和倒刺的金色野猪,甚至还见到一只数百米长的黑蜈蚣,幸亏我跑的快,没有被发现,不然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吱吱?”金色灵猿站在宁岩身边,向山林远处眺望。

“那边。”宁岩一指。

他继续说道:“我觉得那边应该才是莽荒兽山的核心地带。我依稀记得,半年前,那个巨大的怪物,就是从那个方向出现。以后你也要注意,尽量不要去那边的区域,太危险。”

金色灵猿不为在意地点点头。

宁岩不再吃肉,他站起来,凝望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

“那个方向的反方向,应该就是走出莽荒兽山的路。”他沉默说道:“我这几天就打算离开,去人类世界。”

金色灵猿微怔,旋即跳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宁岩,一颗猿头猛摇。

“吱吱吱吱!”

它焦急地比划着,有些无助,猿眼竟闪烁些许晶莹。

“我必须要走。”

宁岩望着金色灵猿,有些不舍地叹息说道:“有些事情,注定需要我来完成。我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

他盘膝坐下,抚摸金色灵猿的猿头。

“我走后,你要努力修炼妖神典,不要被我落下。”

“外出觅食时,要小心一些,我能感觉的到,那山林深处,有着许多你我远远无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我……三天后便离开。”

金色灵猿平视宁岩,剧烈摇头,吱吱的声响带着无尽悲哀。

“别这样,我们以后一定会再相见的。”

宁岩强压心头不忍,凝视金色灵猿。

“你我有缘,我自神狱逃出,你曾先后救过我两次,我心中感激。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宁岩的兄弟,有生之年,我定会回来寻你。”

“一定。”

他承诺说道。

……

……

三天时间,一人一猿再没有修炼,而是在石山周围玩耍嬉戏。

宁岩和金色灵猿十分默契,谁也没有再去提离别之事。

三天时间淙淙如流水,转眼过去。

宁岩坐在石洞中,他剥开一尊羚羊躯体,但没有吃,而是抬头与金色灵猿对视。

“今晚,我便要走。”

“吱吱。”金色灵猿眼睛黯淡下去,垂下猿头。

宁岩沉默。

“吱吱。”金色灵猿忽然走过来,它轻轻蹲坐在宁岩身边,用猿头不断的磨蹭宁岩,很是依赖。

它夺过宁岩手中的石刀,闷头撕下一块羚羊肉,用力地咀嚼着。

它似乎想要呕吐,但硬是强行忍住,有些天真地望着宁岩,咧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脸:“吱吱。”

那一刻,十五岁的人类少年,身体猛然僵硬。

宁岩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金色灵猿,颤声说道:“我必须要走。就算你生吃肉也不行。”

“吱吱。”金色灵猿沉默下去,幼小的身影带着些许荒凉。

一人一猿对视不知多久。

金色灵猿忽然从石洞蹿出,不久后,它再度回归,手里抱着两个足足有半人多高的大葫芦。

呼啦。

葫芦落地,它打开其中一个,一股令人心醉的野果香味瞬间涌满整个石洞。

“这是?”

宁岩望着金色灵猿,目光好奇地问道。

金色灵猿跳到他面前,捧起葫芦。

他拿起葫芦,放在鼻子前闻了一口,眼睛微亮:“这是酒?”

金色灵猿又打开一个葫芦,走到宁岩面前,一屁股坐下,点头。

它心情似乎很是糟糕,捧着葫芦,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口,猿脸很快浮上一抹绯红,眼中醉意明显。

宁岩也抓起葫芦,仰头灌下。

清香的果味带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甘醇芳香,绕舌不断。

酒下肚,如流质火炭,全身传来一股炙热,继而又化作一股惬意。

“好喝。”

宁岩叹息。

一人一猿再没有说话。你一口我一口,闷头喝酒,直到深夜,金色灵猿忽然抽泣般的呜咽几声,四仰八叉地倒地沉沉睡去。

宁岩缓缓放下葫芦,他低头看着金色灵猿,摇头轻笑道:“你这家伙,不仅胆小,连酒量都是这样不堪。”

他将那葫芦背在身后,继续说道:“这酒好喝,你知道我是吃货,当然不想浪费,这半葫芦果酒我带走了,算是我欠你的。”

他看着金色灵猿,沉默良久。

直至天快明的时候,他轻声吐道:“珍重。”

话落,他毅然转身,从石洞洞口一跃而下,奔向远方。

……

……

黎明时刻。

石山石洞,金色灵猿站在石洞洞口,迎着朝阳放声嚎啕大哭,悲怄不绝。

顶天立地的白猿手托山峰,从远方蛮横踏来,俯视金色灵猿,它徐徐说道:“你那人类伙伴已经走了。”

金色灵猿痛哭流涕,有些迷茫地抬头望着白猿,一动不动。

“你乃我族后裔,却修炼妖族天级神典,应是与那少年有关。”

白猿巨大的猿手探下,将金色灵猿放在自己肩膀上,转身向莾荒山林深处踏去,所过之处,万兽匍匐。

白猿血目无悲无喜,平视天地。

“我早已感受到你气息多时,但并未前来寻你,等的便是那人类少年离开。”

“半年前,那少年自空间乱流被一神秘青棺送出,来历惊人,连我都不愿招惹。”

“他不带你走,是对的。你和他都太弱小,人类世界,你一天都无法存活。”

“跟我走,我将收你为徒。数年后,你可与那少年再相见。”

白猿声音滚滚如雷,天际无数飞鸟被震晕,如落雨般坠下。

它一脚蹋下,数十棵参天古树转眼化作漫天碎末。

身影渐渐没入茫茫山林深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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