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没臧黑云带了一个随从,坐着轿子,从自己的王府后门出来。所有的随从都是清一色的紫黑色的紧身服装,一行人走起来悄无声息的。
没臧黑云闭着眼睛,手里拿着那柄弯月,眉头紧蹙。他在思考着最近的情况,想着自己的下一步的棋路。轿子走到一个狭窄的小巷,小巷一片漆黑,抬轿的轿夫却仿佛在白天一样,走的又快又稳。过了好久,当在看到灯光时,已经到了没藏婉薇的王宫之外了。
没臧黑云下的轿子来,几个侍从前去通报,过了一会,来了几个侍女,轻盈的走到他面前,引着他走进王宫之内。他已经很熟悉这里面的一切。
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子,他站住了,那女子回过头,走到他面前,“拜见舅父。”
没臧黑云有点怜惜的看着她,“你已经见过冒辰了?”
那女子咬着嘴唇,低下头,没臧黑云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发,“孩子,我知道,冒辰并不是一个英才,你喜欢的,也许是另外一个顶天立地的英俊儿郎,你母后有她的为难之处,孩子,你不要怪罪她。”
那女子抬起头,几滴泪水滚出眼角,很像清晨一朵娇艳花瓣上的露珠,伴着她那俏丽的面容,一瞬间,没臧黑云的心痛了一下。
“舅父,我想先去见下我的父亲。。”
没臧黑云大惊失色,“你,怎么,你,都知道了?”
“舅父,”那女子抬起头看着远处宫殿那辉煌的颜色,“这你就不要问了。我要离开了,拜托你转告我的母后,再见她之时,一定不负她所望,此路千难万险,再多的苦难,有我一力承担罢了。”
没臧黑云心里依然充满了怜爱和痛惜,他从自己的袖中摸出一块黑亮的雕刻着一只秃鹰的玉牌,递给那女子,“我们黑鹰战士在我们的各个邻国都有联络点,铁鹰护的人也是遍布各国朝野,这个令牌你拿好,以后你若需要,发出我们羌夏的鸣镝后,只要亮出这个玉牌,所有你见到的黑鹰卫士都会归你节制的。”
那女子接住,然后跪下,“舅父,孩儿,告辞了。”
那背影慢慢远去,没臧黑云的内心泛起了真真的波涛,这时候一个侍女走过来,“国相,女主有请。”
没藏婉薇坐在卧榻上,旁边的火炉上的炭炉里的木炭红红的冒着光,暖暖的散发着热量,没藏婉薇看着那炉子,心里却是冰凉如水,似乎并不能得到一丝的暖意。寝宫里燃着藏香,一股隐隐约约的但是很诱人的香气,加上案牍上放着的几盆精心养护的水仙花,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让没藏婉薇的心绪好一点。
没臧黑云进来时,看见没藏婉薇的眼角红红的,他轻声的叹息了下。“蝶儿刚才见到我了,说她要走了,这件事,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没藏婉薇闭上了眼睛,一丝泪水沿着脸颊流下,声音冷得像冰,”想必你已经得到铁鹰护的密保,野利清风的几个旧部正在相互勾结,准备叛乱,他们已经派使者和北域的二皇子冒鹰联系上了。我已经得到消息,十月初一,大月和北域都会有所变动,我们现在也是内忧外患,哥哥,现在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