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不会有人看到呢，没想到那么凑巧，居然还被杨未央给看到了。”程振辉叹息了一声。
这时候，黄小泽吃完了棒棒糖，马龙驹也没有了，他并没有像开玩笑说的那样，用透明胶给黄小泽的嘴粘上。这也算是一个失误吧。
黄小泽晃着脑袋说道：“那天我和杨未央逛公园，然后再附近吃了晚饭，她说要坐摩天轮。我们正往那走。在小树林里，我们看到了你和白小洁。当时我就认出来那女孩是白小洁，而杨未央的第一反应也说，那个男的就是你。可是过了不一会，她就反悔了，硬是说我们都看错了。她肯定是认出了你，可是那时候——直到现在也是——她还是爱着你，怕你受到伤害，坚决不让我报警。可是你呢，在那之前，你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马龙驹用手捂住黄小泽的嘴，说：“小泽，你先别说，让他把罪行都交待完。”
（以下是程振辉的陈述。）
那天晚上，白小洁死在了摩天轮上。随着摩天轮的下降，我的心情也跌落到了冰点。我抱着她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向黄教授的别墅走去，她的尸体在我怀里慢慢地变得冰冷。
当时也想到打个出租车回去，可是一想，这样不行，出租车司机会记住我的藏身之处的，如果报了警就麻烦了。
午夜时分，我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外，在夜色下，看到了屋顶上的老鹰形状的风向标，是黄教授的别墅没错。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我把她的尸体放在地上，摸出钥匙打开大门。又抱着她的尸体进了院子，我仿佛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地狱之门。
我又吃力地，把她的尸体拉进屋里，放在地板上。我支撑不住了，倒在沙发上像死了一样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想还是先把她的尸体妥善处理一下吧，就放在那的话，很快就会腐烂。
于是我把白小洁的尸体也拖进了地下室。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让她在死后有个完整的遗体，我又把她膝盖上已经愈合的切口重新剪开，把被挖出来的那两块膝盖骨给她装了回去，又重新缝合好了。
然后，我把她的尸体放进了空空的水池里。地下室的角落里，备有一大桶福尔马林溶液，可能是黄教授用来保存尸体用的，他真是个变态，竟然有这种癖好。我把那一大桶福尔马林都倒进水池里，把她的尸体浸泡起来，又盖上了塑料布。
其后的日子，我陷入了疯狂。原来滴酒不沾的我，拿出黄教授的个酒柜里的酒喝了起来，那里面的酒已被我喝去大半。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决定杀了杨未央，然后就自杀。如果不是她与我分手，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从来没有与她相爱过，原来那样的平淡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可是，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我制定了杀人的计划。我用黄教授的电脑上了医大的网站，在网站上知道了校庆的事，又在学生论坛上看到了各项活动的详细安排。那些活动中有个化妆舞会，我想杨未央性格活泼开朗，应该会参加的，于是就去了动漫周边产品店买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又自制了乌鸦嘴面具和空心的手杖。
我想，即使她不参加舞会，我也可以用化妆舞会这个名义伪装一下，混进活动的人群中，再找机会下手。
******是从黄教授的实验室里拿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我进入他的实验室的那天，他就指着一堆瓶瓶罐罐中的一个说，这个是******，小心不要乱动，会出人命的。他还不如不告诉我呢，他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校庆的第一天晚上，天黑以后，我潜入了医大。白天不敢进去，怕被熟人看到，虽然那时我做的事情还没有暴露，但是至少黄教授已在公众视线中消失了很久，而我又是跟他呆在一起的研究生，难免会遭到怀疑。我在教学楼的厕所里穿戴好了，来到了举行化妆舞会那体育馆。这时，舞会已经举行了一场，正在休息。我就在门口往里打量，在休息区，我看到了在杨未央，认准了她坐过的座位，为了防止她再去别的座位，我就在所有的食品和饮料上都洒了毒药。
我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这样会伤及无辜，但是，我爱的人都不爱我了，那些人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也可以无视了。投完了毒，我就匆忙离开了。
可是，后来在网上看到消息，被毒死的却是别人，也许是她没有吃喝或者中途离开了吧。我心里也很内疚，后来一想，总之我也会死的，所有的罪，都一起偿还了吧。
几天后，我又化妆成发广告的小丑，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门口，那里是我和杨未央初次相遇的地方。我想，如果她对我还存有一点爱恋，就很可能会再次走过那里。
于是就发生一场恶斗。
程振辉结束了陈述。
黄小泽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奚落他的话，可是听完了觉得他也挺可悲的，就没有了什么兴致，一句话也没说。
马龙驹合上记事本，大声说道：“程振辉，你知道被你杀死的黄教授是谁吗？他就是你的亲爹！他本名叫程春柳，在RB的时候，他涉嫌杀害了真正的黄野楼，并伪装成他，回到了祖国。”
程振辉听到这里，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在记忆中，父亲的印象特别模糊，但还是有一点的。难道，黄教授真的是父亲伪装的？这些年来，早已没有了父亲的消息，他的心中还怀着一丝希望，可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马龙驹继续说：“白小洁，就是我的前女友，她的信我也收到了，她在信里都说了，她是被黄教绑架的。你的描述也基本上和她信里说的一样。还有，那些畸形儿的标本，都是黄教授从一家妇科医院那里弄来的，而且在那里的登记簿上，我还发现了杨未央和你的名字！”
黄小泽听了，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心里还是很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