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地看了几遍白小洁写的绝笔信,马龙驹感到极度的悲痛。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一丝丝的希望也彻底破灭。而且,连亲自抓获凶手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按着折痕把信叠好,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又装回了信封,揣进了警服的里怀,他准备明天上报分局,做为这个案子的一件物证。他打算,当这件案子彻底了结之后,再把白小洁写的这封信要回来,做为私人物品永久保存,算是白小洁留给他的最后的也是最悲伤的纪念品吧。
这些年来,和白小洁在一起的点滴片断,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又浮现在马龙驹眼前。而生命的最后,她竟然过了一年多被囚禁的生活,才痛苦地死去。
不过,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只是凭着程振辉的一席话,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马龙驹想到这里,心中又燃起一丝微弱的火焰。
他假设,如果白小洁写完了信,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死去呢?如果我费尽千辛万苦,又找到了她,即使那样,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从前了?
马龙驹想了很多,一边幻想着假如白小洁还活着……一边却在策划着明天去黄教授的住处的搜查方案……
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午夜一点钟,他才睡下。
第二天,天刚一亮,他就起来了。打起精神,用冷水洗了把脸,穿戴整齐,准备迎接这一场关键的战斗。
马龙驹下了楼,在宿舍一楼的食堂里吃了简单的早餐,开着车早早地来到了学苑分局。进了办公室,用饮水机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打开电脑,一边晾着咖啡,一边敲敲打打,写了一份搜查请示,请求今天要搜查黄教授的住处。
请示写完了,咖啡也喝完了。检查无误之后,发送了出去
由于案情紧急,上级很快就批示了,同意立即搜查。
马龙驹又通过房产局查了一下那栋别墅的主人,竟然是已经死亡的商人刘富贵!果然,刘富贵和黄教授之间是有着紧密关联的!那一片别墅区都是刘富贵建的。为了以防万一,打草惊蛇,马龙驹并没有找刘富贵的家属来核实此事,而是决定直捣黄龙,对“魔窟”进行搜查。
马龙驹召集他的行动小组成员开了一个会,安排了一下搜查的各项事宜,并分析了几种突发情况以及如何处理。
参加搜查行动的人员有“肥猪”、“瘦猴”和周莉莉,另外还带了几名分局里的精干刑警,由马龙驹带队,大家分乘两台警车,带了手枪、开锁工具和装尸体的袋子等物品,按着白小洁提供的地址,向那栋别墅驶去。
那别墅位于城市北郊的一个幽静之所,距离警校和医大十分遥远。这里建成只有两年多的时间,有很多别墅还没卖出去。马龙驹按着门牌号码,很快就找到了黄教授住过的那个别墅。果然,在楼顶上有一个欧式的大鹰形状的风向标,特别显眼,也和白小洁的信里说的相吻合。院子周围是涂了白色油漆的铁栅栏,大铁门上挂着粗粗的锁头,院子里面杂草丛生。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停着一台丰田吉普车,看上去好久没人动了,满是灰尘。
就是这了,没错!马龙驹心想。
他停好了车,关了发动机,走下车来,参与行动的警察们也都下了车,列队站好。
马龙驹做了阵前布置:“前面就是嫌疑犯的老巢,虽然据程犯交待,现在黄教授已死了,但他们毕竟算是高智商的罪犯,他们的房子里难免会布置什么机关,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不可轻易冒进。开始行动!”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肥猪”用专用的工具,很快地打开了大铁门。“瘦猴”等几位警察拿着手枪站在他身后警戒,以防随时出现的险情。“肥猪”试探着小心地走了几步,进了院子里面,他用力踩了踩砖石地面,没有什么意外,大家跟着他走到了别墅主楼的门口。他仍然用开锁工具,打开了门。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大家向里面观察,室内的装修很是豪华气派。
一楼没什么特别的,有一间客厅,两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大厅里有电视、茶几、沙发等家具。在茶几、沙发和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食品包装纸,比如面包、饼干、方便面的空袋子,还有几个空的沙丁鱼和午餐肉的罐头盒,还有几个空的啤酒易拉罐和几听还没喝的啤酒。
两间卧室的门都没有锁上。
打开其中一间,进去查看。屋里摆着一张单人床,一把折叠椅子和一个衣柜。床上的被子也没有叠,枕巾也皱皱巴巴的。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挂着几件男士的西装、外套等,都是名牌货,看上去应该是黄教授穿的。衣柜里还有两个整理袋,里面装的也都是衣服。卧室地上的一角,摆着一个深蓝色半旧的大号旅行包,拉开拉链,里面有毛巾、香皂、剃须刀、衣服、袜子等物品。其中发现了一件比较旧的运动服套装,马龙驹隐约记得,第一次在儿童福利院里见到程振辉时,他穿的就是那套运动服。据此来推测,这个旅行包应该是程振辉的。
另一间卧室被用做了书房,靠墙并排摆着两个同样款式的实木书架,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医学专业书籍,其中有不少都是外文书,英文和日文的居多。有一个很大的电脑桌兼写字台,上面摆着一台台式电脑、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盏台灯,电脑都处于关机状态。桌上还有一摞稿纸和一个记事本,还有插着几支铅笔和中性笔的笔筒、台历、订书器等文具。马龙驹翻了几页稿纸,都是医学专业的比较深奥的东西,他看不懂。又翻了翻台历,上面也没有发现写过字或做过什么标记。
马龙驹给两台电脑通上电,打开了电源开关。台式电脑没有设密码,而笔记本电脑有密码。马龙驹没有去试那个密码,他觉得试对的可能性不大,还是留给技术部门解决吧
所以,先来查看台式电脑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