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生活也就渐渐平静了,林小俞每天正常的上下班,和唐楠通通电邮,偶尔打一两个电话。说实话她还比较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没有唐楠天天在身边搅和,她反而更加能发觉他的好。
比如发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好听,听他在电话那头叙述学校的状况,异国的风景,他寄宿的那个家庭里性格古怪的老太婆,尤其是在他讲到他每次出门之前都要被迫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床上的被子也得叠整齐才能出门,否则那个美国老太就会在他身后絮叨一整天,甚至还会说中国的年轻人是如何如何地失望,林小俞就觉得想笑。想起两个人在小镇上的那几天,哪天出门前不是林俞卿在收拾床铺?唐楠从来扮演的都是甩手不管的角色。这样锻炼锻炼他也好。
后来和童湘(原名孙湘)见面的时候林小俞不知道被说了多少回,说她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就走上异国恋的道路,尤其是唐楠在林小俞口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不靠谱的小男孩角色,只不过唯一的优点的是长的好看会做饭而已,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理由让她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吧?
林小俞笑笑:“我大学的时候就被李多追到手,可自己从没想过他是否就是那个‘对的人’。可能和唐楠在一起是我的第一次很自我选择吧,我和李多算是水到渠成,分开也是现实所致,但是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对得起自己的感觉,不然等到我年迈的时候,我恐怕真的会责怪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跟着自己的心好好地走一次。”
“你还真的越活越年轻了……”童湘说话的语气显得有点老态龙钟,虽然心有担忧,她还是像模像样地举起咖啡杯:“祝你异国恋成功!”
林小俞抬起手,用杯子和她虚晃了一下。她现在想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前两天在家门口收到的一个盒子。
那天林小俞在楼下的餐馆简单吃了一顿便餐就上了楼,到了门口就看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家门口,她当时以为那是唐楠寄过来的东西,可是快递一般都是放在门口传达室自己去取的,而且她也没有收到任何快递的电话。当她打开盒子的时候才更叫人惊讶,里面放的是一枚戒指,钻石很小但是做工上乘,钻石的牌子是林俞卿所熟悉的——她和李多曾经去这家店看过,但是戒指款式大概是前几年的了。
难道是李多?林小俞电话确认过唐楠没有给自己邮寄东西——她没有跟他提戒指的事情,料想唐楠这种性格会暴跳如雷所以怎么敢告诉他?可是她和李多早就说清了,大家也都放开了,他不至于就这么痴情吧,想想可能对然有,可是几乎为零吧。
晚上睡前,她还没有理清头绪,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水。自从有了这个吧台,林小俞对它是爱不释手,不,应该说是爱不释“屁股”。回到家之后她更愿意在吧台边坐一会儿——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型的音响。沙发有什么好呢,反正睡觉的时候也是要倒在床上的。
她用手随意地划弄着玻璃杯,她钟爱各种杯子,无论什么材质,其中有几个还是唐楠送给她的,那个时候也不算是送,因为林小俞根本就没肯接收,唐楠偶尔做完饭菜,就把剩余的菜像插花似的放进他带来的杯子里,杯子从不重样,林小俞一开始经常拒绝,她不喜欢无故接收别人的礼物,她基本都是在唐楠洗碗的时候把杯子连带里面的菜偷偷塞进唐楠的大包里——唐楠总是拎着一个特别土的包。可是每到第二天,唐楠又默默地把杯子带回来,再顺带一个新的。这样吧台上就会出现两个杯子并排坐着,和林小俞家里其他的杯子一起。看到越来越多的各种杯子扎堆摆在那里的样子很可爱,她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自己其实是喜欢地很。
可是手里的这个戒指盒子让她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这是谁的。突然眼睛瞟到手边杯托下面有个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醒酒水,改日再登门拜访。”署名是赵之航。字很好看,虽然没有她写的工整,可潦草中显得洒脱。转头又看到门背后多了一串电话号码,是赵之航的,这个人什么意思?活了这么大,再想不出点什么头绪,也就未免太不谙世事了,她隐隐感觉到这个戒指有可能是赵之航的,不是高估自己,而是自己认识的圈子里,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就是赵之航了。
赵之航……林小俞对这个人有点看不明白,她喝完被子里面的水,把字条拿在手里,突然起身下楼。
在窗外看到一楼赵之航的家里亮着灯,林小俞吸了口气,抬手叩门。
“林小俞?”赵之航穿着家居服,戴副金丝眼镜,头发没有打理,软趴趴的搭在头上,看着倒是挺舒服。他笑着看她,似乎有点惊讶林俞卿的来访,但是又似乎是知道她要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哦,不了,我是想问,这个盒子是你的吗?”林小俞没有进门。
“呵,是我的,怎么,送你一个小礼物都不可以?”赵之航说着把们开的更大了一些。又挥挥手说:“进来坐坐吧,你不想听我说说为什么送你这个盒子的事?”
她的确很想知道赵之航送她戒指的原因,这是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在沙发坐定,赵之航端来一杯玫瑰花茶,说是女生喝玫瑰花茶有很多好处,林小俞从来只喝柠檬茶,但是既然主人已经端来了,她也不想驳了他面子。轻轻啜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至少自己不觉得反感。
“怎么,我送个小礼物还要被退回来?”
“这不是小礼物吧,我只是给你倒了杯水,这个太贵重,我消受不起。”林小俞说着把盒子往赵之航面前推了推。
“这是我前妻的戒指。”赵之航正色道。
“那我就更不能拿了。”难怪看起来是前几年的款式,林小俞感到尴尬,这是什么意思,把前妻的东西送给她?
“你别误会,我和她已经离婚了,我给你这枚戒指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放在我这里,看着也不开心。你拿过去好歹可以当个玩物,实在不喜欢,扔掉也是你的权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之航也并没有表示出别的意思,如果再不接受,未免显得有点不大度。
没办法,林小俞只好收下,她打开盒子,把戒指拿出来很大方地戴在手上,对着灯光正面看了看,又反面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说:“这个风格果然不适合我,下次送给童湘吧。”
说完朝赵之航看了一眼,又说:“她是我一个朋友,既然你说送给了我,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