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山脉,位于齐帝国东南部。由北至南贯穿帝国疆域。山脉之广,对于凡人来说不知万里。放眼望去山峰层层叠叠,郁郁葱葱。有擎天巨峰如一把利剑直耸云霄,山顶云雾缭绕,胜似仙境。又有蜿蜒江水,似一条墨绿彩带如龙盘踞于山间,山间低洼峡谷处却常年瘴气弥漫千年不散!方圆里许难觅活物。且其间多有猛兽出没,生活于山脉北侧帝国一方凡人还祖辈口口相传山中多精怪,以人精血,魂魄为食。是以被凡人视为极度危险之地。即使经验丰富的猎人,也多半只在山脉边沿狩猎,是万万不敢深入的。即使如此以山脉之广大,物产之丰富。对于凡人来说已是取之不尽。正因为如此,武隆山脉成为帝国东南部难以逾越的屏障!也是凡人认知界限的一道屏障。
烈日当空,山脉边缘外围一处山坳中。稀疏的生长着一些高矮不一的树木,地上长满鲜艳的花草,中间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溪边有不少动物活动痕迹,显然此处是附近生灵上佳的水源。
此时正有十多只角兔正在小溪附近一起嬉戏觅食。这种头生独角,模样与一般家兔并无区别的小家伙,有的正抱着刚挖出来的植物根茎大快朵颐,有的在一起嬉戏打闹。丝毫察觉不到远处正有一双专注的眼睛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咻”一声刺耳的声响掠过草丛。原本嬉戏觅食的角兔,立马如惊弓之鸟般向着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速度比这一带以奔跑见长的红鹿,也差不了多远了。
“咻”又一只竹箭斜斜的插在角兔惊逃的前方!跑在最前方的角兔立马前肢绷起,一屁股做在了地上才免于被箭贯穿当场的厄运。虽然躲过了竹箭却已被吓破了胆,坐在原地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竹箭。
原来这是一种竹子做成的响箭。寻常猎人大都用作山中捕猎信号。但是捕猎角兔这种寻常猎物,以这种方式捕杀到不是寻常猎人的做法。
终于,这只角兔回过神来又带领后方的角兔往另外方向跑去。只见后方草丛忽的一动,从里面窜出个人影来!来人一身麻衣,身影瘦弱却脚下生风,颇为矫健。
也许是听到了后方的动静,角兔越加卖力的奔逃。后方的身影又迅速的从背后竹筒取出一支竹箭迅速张弓,撘箭,出手。一气呵成。
接着又是“咻”的一声箭响。直直的插落在了角兔群的前方。被接连惊吓的角兔立马又跑向另一个方向。
看到眼前的角兔改变了方向,瘦小的身影稍稍放慢了速度。一手挥弓一手挥着竹箭,嘴里学者猛兽咆哮的声音继续驱赶。
此时身影放慢了速度才发现,他手中的弓不过是一块有些年月粗壮一点的竹子所做,多为父母做给孩子的玩物。即使他手中的弓大些,在真正的猎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大点的玩具而已。
少年双臂挥舞,奔跑起来有失协调。模样看起来稍显滑稽,脸上夸张的神情,一脸的稚气未脱,头发扎了一个蓬松马尾束于脑后。除了皮肤和山里的孩子一样颇为粗糙黝黑外。模样长得倒还算清秀。年纪看来不过是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而已。
忽然角兔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哗”的一声响,一张藤条编制的网忽然收起。将这一窝角兔一网打进。
少年看到这一幕,也停下了吼叫。挥舞的双臂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气,显然围猎这群角兔,少年也耗费了他的不少的体力。坐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后,少年才起身走到陷阱旁。
“让你乱跑,让你乱跑,累死小太爷我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猛弹了两下那只带头乱窜的角兔。可怜这只角兔再一次受到惊吓,无奈被大网罩住,无处可躲,只能把脑袋往后缩了缩。
少年这才满意的跑到机关旁边熟练的收拾了起来,看来少年已经不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捕猎了。拆完小陷阱,少年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挑着角兔就往山下走去,下山的路并不平坦。少年却如走平地般的轻松,就如经常上山的老猎户一般。
“阿妹,阿妹。你在屋头。阿哥,阿哥,山头走。猎张虎皮放妹床头哟。。。。”少年一遍走一遍唱起了山歌,还显稚嫩的歌声在空寂的山中回响。惊动了林间不少歇息捕食的飞禽,一时间歌声。鹤啼,雀叫,蝉鸣。此起彼伏。显然今天的收获很是叫他满意。
夕阳西下,当太阳已经完全落在了西方山峰的另一边,天空已经被晚霞渲染的一片火红。少年背对着夕阳走到了一座用碎石垒砌围墙的山寨。石墙不过丈许高,显然只是为了抵挡寻常猛兽而建。寨中房舍大都用拳头大的碎石垒砌,屋顶用的也是山中最常见的野草铺盖。十几户人家错落有致的散落在这不大的山寨。这里就是少年生活的黑石寨。
少年缓步走进山寨,看着山寨几户人家都升起了寥寥炊烟。靠近寨门一户人家,鹤发老人坐在屋檐下怡弄儿孙。老人身后的门槛上一穿着麻布围裙,一脸油光的中年妇人正端着簸箕不耐其烦的挑拣某种不知名的粗粮。
“秦风啊,回来了!哎哟,这么多角兔啊。娃娃可以哦。都快比的上老猎人了”老人笑盈盈的看着秦风从前面走来。眼神满是惊讶。虽然以前也常见秦风猎回角兔,可也头一回见谁一次猎这么多啊。
几个原本嬉闹的小孩立马围拢过来。一个年岁大点的孩童还不停的用手戳网兜里面的角兔。那角兔被着一戳,吓的四脚乱蹬。另外两个孩子见这兔子如此胆小,顿时也来了兴趣,拿着手中的小棍不停的捣鼓。原本精神萎靡的十几只角兔,被戳的无处躲藏,只得拼命的往中间挤。
正与簸箕中糠皮较劲的妇人听见老人的话语也抬头忘了过来,正欲招呼,却见秦风肩头在网中那一个个都快挤成球的角兔。那一个个的个大,体圆,无论是清炖还是红烧那都比手中这一簸箕粟米强千百倍啊。
“小风就是有本事,我家男人每次跟头人出去打猎。风里来,雨里去。猎到的山货回到寨子一分。分到的山货都不如小风你猎的多啊。”少妇双眼一亮的说。
听到妇人有所指的腔调,也未做理会,只是讪笑道
“阿公,这只角兔送你补补身子”
说着秦风从肩头的担子上取出一只精神尚佳,个头比较大的角兔送给老人。寨中本就有头人带队猎到山货由寨民均分的习惯。自己母子这些年来也受了山寨众人不少恩惠,既然这妇人暗示出了山寨规矩,自己道也不能厚着脸装不知道、
“那怎么可以啊,你还要用角兔的角给你母亲入药啊”老人连忙挥手拒绝道。
“哎哟,大娘就厚脸皮收下啦。等吃了兔肉,明天就把兔角给你送过来”。妇人不等老人把话说完就一手接住了秦风手上的角兔,生怕其改变了主意。转身时还隐晦的瞪了老人一眼。
”哎,你看我这儿媳“老人本欲出言阻止被这妇人一瞪只得无奈道。
“阿公,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今晚,回去给娘亲做顿好的”秦风嘿嘿一笑,对少妇的作为视而不见道。
老人也不好意再回秦风的话,尴尬的“嗯”了一声,就只是羞愧的招呼那几个围着角兔的孩童去了。
这时从寨口又回来一队人马,领头的大汉身高九尺有余,身穿虎皮短褂,双臂肌肉虬结,一手持猎叉,一手扶腰中短刃。正阔步迎面走来。后面几人虽不如大汉这般威武,却也比寻常山民壮硕。个个或手持八尺钢叉。或背着兽筋角弓。一看便是寨中猎户。几人正一脸轻松的扛着一头如牛般大小的野猪。一边跟随着大汉一边还有说有笑,心情也如秦风一般愉悦。
“我们回来啦,哈哈”“娃他娘,快快去刘老汉家借锅烧水”“大家都出分肉咯”“老娘们都出来搭把手“众人回到寨中就开始吆喝着。此时原本在自己家中忙碌的妇人,孩童纷纷跑来。就连刚刚诓走秦风角兔那妇人,也匆忙的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走双手还不停的在围裙上搓着血迹。看来这妇人还真是个馋嘴货外加急性子。
待寨中的人一出来,众大汉就开始吩咐各自婆姨,架锅烧水。孩童们好奇的围着观看,
一时间欢声笑语,回响山寨。唯独一个瘦小的身影缩了缩脑袋继续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秦风,你去哪”大汉看着前方正欲离开的秦风说道
“刘大叔,你们这次收获不小啊”秦风听见大汉叫住自己,知道已经被发现。转头尴尬一笑道。
秦风口中的这位刘大叔就是,山寨的头人。大汉外表虽是粗狂,内心里确实个重情义,细心的汉子。带领猎队起就从来没有让山寨闹过饥荒,也没有让山寨猎人出过意外。这些年,也全身仰仗其照顾。秦风母子,才得以温饱。
“你怎么不领肉就走啊”大汉看了看秦风肩上的角兔微微皱眉道。
“刘叔,你下次打猎也带上我吧。你看我不比大人差“秦风指了指肩头的角兔道
“山中危险,哪里是你这样的孩童能去的。过几年再说吧。快去分肉,刘三定分块大的给你”大汉挥手说道。
“可是三哥不就比我大一岁嘛,都跟你们出去两次了“见大汉没有把自己的话语放在心上,立刻回应道。
“他是他,你是你”大汉怒目圆瞪的回到,但语气中却带着关心。
这时在人群中忙碌的一个半大小子嚷嚷道“小风,你在干嘛。在说我啥.快快过来啊,我把猪心分给你。带回去给大娘补补身体”说着少年钻出忙碌的人群。少年比秦风高出了大半个头,身形也强壮了许多,眉宇间和刘叔有几分相识。俨然再过个几年就是另一个大汉的样子。
“来拿着“少年提着猪心跑过来笑呵呵吧猪心挂在了秦风的肩担上,转头对大汉道”阿爹,你怎么老不让秦风跟我们去打猎啊。他读过书办法多。以前就教了我不少好办法呢,可好用了”
少年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大汉又看看秦风肩上的角兔道。显然秦风不是第一次为此被大汉训斥了。
“你懂个球,秦风是恩公的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山寨的人都会内疚一辈子”大汉大声呵斥道。显然动了真怒。秦风听大汉说起了自己的父亲,眼神不觉的黯淡了下来。
“刘叔,三哥也是帮我说话,你别生气‘见刘叔似真的生气了。秦风忙打圆场道
少年见此立马缩了缩脑袋道“那我去小风家,帮大娘弄晚饭去啦“说着就转身逃似的走掉,
刘三也是幼年丧母,因为两人玩的极为要好,心中也把秦风娘亲当做自己的娘亲一样看待。
”这兔崽子“大汉看着刘三的背影无奈的说道。
”小风你快点,我先去生火“少年忽然回头喊道。
秦风应了一声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