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后，死者那件潮流大牌联名的户外装已经被解开了，露出了穿在里面的泳装。
“之前的分析果然没错，王倩就是跳进浴缸消失的。”陈建华说道。
“消失是为了让自己脱身，而不是为了让自己送命。”苏眉说道。
“但至少基本可以肯定这就是王倩不错了对吧。”陈建华说。
“先别管这些，判断一下死亡时间，看一下能不能确定死因。”苏眉说道。
陈建华和麦琪继续去检查尸体。苏眉则在尸体周围慢慢地踱步，仔细观察地上的细小痕迹。
虽然林中积雪不厚，但还是有，而且融雪较慢，所以除了自己几个人的脚印，地上雪迹相当完整，并没有其他痕迹。
苏眉回头问一个同事：“发现尸体的人问完话了吗？”
马上另一个男生答道：“刚问完了，两个保安在巡逻的时候，其中一个想躲进林子里来方便，无意中发现的尸体，应该没有可疑。”
苏眉点点头，继续思考。
这时陈建华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苏眉。
“怎么了？”苏眉问道。
“眉姐你看，尸体臀部已经产生尸斑了。”陈建华说道，“而且尸温已经降到20度以下了，这都说明死者最迟午夜12点前就已经遇害了。”
“果然如此。”苏眉一只手托住了下巴，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陈建华听得不是很清楚，追问了一句。
苏眉摆摆手，想了想，问道：“死因呢，查出来没？”
“还不能肯定。附近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也没有搬运尸体的痕迹，不好判断这是不是第一现场。”陈建华说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脸上的伤应该是死后才弄上去的，因为出血量不大，而且每一刀都很流畅，伤口很平滑，说明死者并没有挣扎或者闪避的痕迹，脸上受伤的时候已经是处于丧失意识的状态了。”
“所以你说，把死者脸划烂让人无法辨认是什么用意？”苏眉问陈建华。
“那……当然是混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
“如果所有人都能从衣服上一眼认出这个人是王倩，那凶手将她毁容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说，这个死者不是王倩？”陈建华问。
“我只是说不一定，”苏眉说完这句话，这时候才想起一件自己也忽略了的事情，问道：“刚才把男死者王子敬的所有资料都查出来了，为什么没人去查王倩的资料呢？”
“我想第一是因为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把王倩认定为嫌疑人，第二，王倩本身就失踪了，所以在我们心里存在感相对薄弱，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只是勘察现场取证，还没有正式进入分析研究案情阶段，这时一般不会去调查现场之外的情报。”
“那也要根据实际案情来决定，不是一板一眼按教科书上说的去执行啊，又不是考试。”苏眉说道，“赶紧叫个人去把王倩的资料弄出来。”
陈建华赶紧执行。
苏眉又摇摇头自言自语：“不过估计是没有什么用了。”这次没等陈建华追问，接着说道，“催一下法医快一点，确定完死因，也迅速转移尸体，然后回支队碰头。”
“我也去？”陈建华问。
“你也去。”苏眉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叫上李小四。”
*
李小四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说道：“我看我是感冒了，今天去不了你家了。”
“装，你接着装。人家不是都说，傻瓜是不会感冒的？”廖丽丽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大庭广众的，男女授受不亲。”李小四没闪过，疼得呲牙咧嘴。
“那意思是关上门就可以乱搞了？”廖丽丽奸笑。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从幼儿园开始，被你欺负了几十年了。”李小四欲哭无泪。
“上天知道你四少爷在外面是呼风唤雨，只有你欺负别人，没人欺负你，不能显示出上天的公平，所以特意派本姑娘来收拾你。”廖丽丽说道，“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算了吧你，明明就是因为你从小就是个巨婴，完全在重量级别上压制我，让我有童年阴影，所以才一直怕你，知道不？”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廖丽丽举起二指禅跃跃欲试。
“好，我男子汉大丈夫，好男不跟女斗。”李小四认怂，“你说吧，一定要我去你家吃饭，到底是何居心？”
“唉，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一年又快过完了……”廖丽丽摇着头，缓缓说道。
“你还在这里掉文扮深沉老子真的不奉陪了！”李小四也摇头，但是摇得十分猛烈。
“好吧好吧，你这没耐心的男人，一定找不到女朋友。”廖丽丽说道，“我妈是基督徒，这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
“所以她把圣诞节看得比春节还重要。”
“我们党是无神论者，是信仰唯物主义的，你妈身为领导干部家属……”
“也要尊重个人的宗教信仰！你少啰嗦。”廖丽丽打断他，“再说了，那么多领导干部私下里信这个信那个的，谁管得了那么多啊？”
“圣诞节是拜太阳神的异教徒的节日，跟基督没一毛钱关系，这你知道吧？”李小四说完还加上一句，“谢尔顿说的。”
廖丽丽二指禅再次拧上李小四的胳膊：“你是不抬杠会死星人么？”
李小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只是说不出话。
“搞得人家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廖丽丽极为不满，不过还是接下去说道，“我妈去年圣诞的时候就下了圣旨，如果今年圣诞不能带男朋友回家吃饭，整个春节都是我的相亲节。”
“那还不好……我什么都没说。”李小四总算机智懂得悬崖勒马。
廖丽丽横了他一眼：“我妈可是说到做到的，反正她也没什么心思过春节，我可就惨了，马上整个家族都知道我是找不到男朋友的老姑娘了，然后马上全天澜市、全中国、全地球、全宇宙就都知道了。”
“那不更好……哎哟!”又被掐了一下，李小四哭都哭不出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找我这倒霉蛋去冒充你男朋友？”
